宋邪也不明白,怎么她帮着主人解释,宗主还更生气了。
直到绕了一楼一圈,老爷子累下来,拄着拐杖气喘吁吁休息。顾祈也撑着玻璃花房的门,警惕地四顾。
就在这个时候:“主人。”
宋邪从左侧冒出来。
顾祈:......!
他差点没喘过气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不是把门都关上了吗!
她从哪冒出来的!
飞檐走壁不在话下的宋邪:诶嘿。
怕被主人说,她还有点心虚,特地把剑鞘藏在剑身后,才顾左右而言他地开口:“爷爷看起来,身体还挺好的嘛。”
顾祈:不。和你比起来远远不足。
宋邪拽他袖子:“主人。”
顾祈:“......不要撒娇。”
虽然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她这一脸心虚和她前科累累的样子,他敢确认这件事和宋邪百分之两百有关系。
不过,爷爷对他要求一向严格,宋邪为人处世又懵懂,爷爷突然发火大概不是因为宋邪说了什么,而是拿到了别的什么,才没忍住。
他揉揉眉心。
宋邪嘀咕:“我才没有。”只有灵宠才会发出那种黏黏糊糊的声音,本命剑都是为主人出生入死剑刃舔血的存在,才不会要求主人做这做那呢。
一分钟后。
顾祈忍耐地扶着窗户,转身:“宋邪?”
他本来是打算把话问清楚,再和爷爷解释的,但爷爷在那坐了一会儿后,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突然又拄着拐杖气势汹汹地来了。
没办法,顾祈只能选择走窗。
谁知道刚扶住窗户,就感觉宋邪从背后——环住他的腰。
顾祈一僵:?
他脑海里:她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正往他腰上系皮带,哦不剑鞘的宋邪下意识抬头:“嗯?我想让主人带着我飞呀。”
她以为主人是着急,拎拎皮带的自由端:“没事,马上就系好了。”
顾祈透过花房的玻璃,看到爷爷脸上的勃然大怒,心如死灰,恍恍惚惚地想,好像也用不了什么证据。
换了他听到宋邪说的那些话,又亲眼看到宋邪和他“搂搂抱抱”,他也会觉得他是一个衣冠禽兽的。
而且“衣冠禽兽”他,现在还动弹不得。
她真的不是带了什么麻醉针进来吗?他们到底许诺了她什么,她那么听他们的话?!他说了那么多句,她没一句记住!
还好,皮带马上就绑好,顾祈也摆脱了麻醉状态,猛地按住宋邪的手让她别在对他的腰胡作非为。
老爷子已经拿到正确钥匙准备进来了。
顾祈咬牙:“你先留在这里。”
宋邪:“为什么?你不打算带我飞下去吗?”
飞、下、去。
顾锦新的高空蹦迪果然是她教的。但顾祈现在已经没空管了。他试图和她解释:“爷爷是在抓我,不会管你,而且,你不是会飞吗?”
他这样说只是哄她,其实也还是担心两个人一起翻窗会骨折。而且以宋邪的手劲很有可能是他先骨折。
宋邪委屈且震惊:“可是你不会飞啊!”
她也和他讲道理:“你本来就不会,不带上我,怎么可能从高空俯冲下去呢!那样会很狼狈的!”
她一脸正气:“我的主人绝对不能这么狼狈!”
叫上其他人,破门而入的顾柏:主,人,是吧。他眼神晦暗地看向好好站在那的顾祈,已经怒极反笑了。
他教了个好孙子。不仅精通PUA还教小姑娘这些东西。好好好。
顾祈感觉自己在爷爷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宋邪还在那火上浇油,发现主人要逃后觉得这可能又是一个关键剧情,张开双手挡在顾祈身边:“主人,你快走!”
顾祈转头:你觉得有你这一出之后我还走得了吗?
果然,顾祈还没看向身后的窗户,就听到佣人架梯子封窗的声音。“啪”的关上那一声声音太大,甚至甩出一阵凛冽的风。
宋邪睁大眼睛:“好卑鄙,我们无路可逃了!”
顾祈面无表情:有你才是我的在劫难逃。
他深吸一口气:“去书房行吗?”
顾柏对顾祈是真的很生气。顾辞和顾祈他们那爸妈就是一对金鸳鸯,商业联姻之后如胶似漆,顾祈顾辞长大后所有的时间基本都在外面旅游。
顾辞脾气随了他那个爹,温和但果决不足,和他现在职业一样就是个文人的料,顾祈呢,在他身边过几年,因为大哥和父母都不靠谱,性子里倒是有几分果断担当。
但这果断担当后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个女朋友,越长越歪,越长越气人。
平时几句话都没有,就对那个侄子温和些,到后面都有孤家寡人的趋势。
要不是他都是一把老骨头了,顾柏非得像按着他父母结婚那样管着他别让他这么冷心冷情不可。也得知冷知热点儿。
结果没想到他这么有主见,还有主见地好啊,拐带了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户口也不帮人家办,还拿了人家的定情信物去骗财骗色?
这是知冷知热吗?
这快把他热进局子里去了!
顾柏跺拐杖:“你既然说你也是她来面试才认识人家,就搞清楚她为什么一直认定你,为什么还记得住这根皮带!”
他掌心狠狠拍桌,皮带跟着震动,“你接手顾氏这么多年了,看不出来她一点谎没撒也没什么坏心眼吗!”
可就是这样才有问题。
顾祈停顿片刻:“我确实一开始就发现她身份有些奇怪,但是。”他对上爷爷视线,又沉默片刻。“但小新很喜欢她。”
“这是理由吗!!”
“.......”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把皮带扔他身上:“我看就是你喜欢人家!!”
顾祈缓缓低头。
过了一会儿,又像理解这话含义似的猛地抬头:“??!!”
老爷子一副洞悉一切的冷笑表情:“不然你为什么明知道顾锦新被那么多人盯着,那么多人想安插人手进来还没把她调走?为什么知道她奇怪不自己去问去查反而让她在家里待着,也没让她别说?”
还委屈。我看这小子心里享受得很!
顾祈:.......完全不知道对话怎么就发展到这里来了。
他还试图和顾柏解释,不是因为喜欢,就是因为宋邪身世和住的地方,但又眼皮一跳,直觉他要是说了,自己更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老爷子肯定会反问:你还去了人家家?没地方住就可以让她住你家里来了?你怎么不把没地方住的都邀请到家里来?
“.......”顾祈终于体验到了百口莫辩的窒息。
顾柏骂累了,喝口茶,冷哼一声:“我逼着你爹结婚的时候,他也是这个死样子。”
老爷子看出来怨气很重了,阴阳怪气道:“说破了天不愿意商业联姻,结果呢?”都成圈子里的模范夫妻了,现在老爷子还能想起他那个不值钱的样子。
至于这个孙子,老爷子气不过,不想骂了直接挥手说:“滚滚滚!别惹我生气!我警告你,宋邪家里没人,不代表她背后没有人撑腰,你要是再敢背着我和她说那些有的没的。”
顾柏重重敲拐杖,敲得刚受了家法的顾柏背都又开始痛了。他揉揉眉心,对爷爷保证才关上门。
转头一看,宋邪鬼鬼祟祟地从角落里探头出来看他,充满了试探地问:“顾祈?”
顾祈又被气笑了,他放下门把手上的手:“怎么了?”
宋邪很内疚,小声:“你疼不疼啊?”
她指指他:“我给你上个药?”
管家给他们找了一间客房让宋邪可以给顾祈补偿。顾祈本来是坚定拒绝的,而且都快成医疗奇迹地快步离开这两个人了,忽然又僵住不动了。
宋邪一脸不赞成地拧开药膏,涂掌心上走过来:“怎么能不涂药呢?你现在都不是修士了肯定要注意身体啊!”
她还碎碎念什么,顾祈已经没在听了。他满脑子都是他背后衣服被直接掀起,然后冰凉的药膏化成薄膜,轻轻地揉在他背后的触感。
有点热,也有点,刺痛?
顾祈眼神怔松:这是什么奇怪的感觉?
宋邪:糟糕,涂在剑刃上了。
她默默地收回沾了一点血珠的手指,想了想觉得这是主人的血,不能浪费,又吸收进剑里了。
但她忘了,她现在修为不够。
于是宋邪试图找话题:“对不起啊顾祈。”她渐渐小声:“我问了管家,管家说都是因为我说的那些话,宗主才会打你的。”
虽然管家还和她悄悄说打得好,以后也这样告状,但宋邪还是觉得不好。主人对她那么好,她却连累主人。
自己好像不是本命剑,是故意害主人的反派了。
顾祈本来有点生气,听了却沉默。
其实宋邪给他带来了这么多惊喜,他确实是应该好好查,好好考虑一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那双眼睛,他就觉得,或许不是她做的。
和她没关系。她这么懵懂,能有什么坏心思?
而且,她的到来也确实让顾宅都热闹欢乐几分,就算有时候受点误会,也只能算是他雇佣她教顾锦新和让顾家热闹付出的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吧。
他又能怪她些什么呢?
又不是她的错。
顾祈在心底重复这句话,然后一转头:宋邪的,青穗,发绳和琉璃一样的眼珠子,都发出一层雾蒙蒙的,绿色的光。
而宋邪本人则是晕乎乎:“糟糕。”
顾祈:?!!
他眼神空洞:他瞎了?
不然他怎么会看到他眼中没有什么坏心思懵懂的小姑娘,在发光?
宋邪猛地栽他怀里:忘了吃主人的血会修为猛升,现在的她承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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