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区长那个私生女，就是那个叫苏默的，上午差点被娜莎在训练场给打死了。”
“就是那个各项属性评级F，从军校开始就年年吊车尾的废物？”
“嘿，上午我在现场。她也是够顽强的，伤的那么重还不放弃机甲考核。哎，只是可惜喽，机甲考核抽到李顿当对手。”
“上午抽到娜莎下午抽到李顿，这什么F级运气啊？”
“笨。她那明显是被娜莎针对了。”
“她死定了啊，走走走看热闹去！”
机甲训练场
考核马上就要开始，李顿的机甲已经停在训练场外待机，他坐在打开的驾驶舱座位上享受观战席传来的吹捧，他可是机甲考核连续三年的小组第一名，捏死苏默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李顿摩挲着操作台的指尖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随后紧紧地握成拳，没错，不能有闪失，今天那个女人必须死。
苏白登上驾驶舱前，医生出于人道主义关怀还是一直劝她放弃考核。
“说实话，我没见过谁伤成这样还能保持这么久的清醒，你已经很不错了。但是我必须要提醒你，如果你坚持要跟李顿作战，输掉都是小事，重要的是你的身体机能会留下不可逆的损伤，甚至是死亡。”
苏白调试着操作台，闻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没办法，用了人家的身体复活，总得帮人家做点什么吧。原主连死都不怕，她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这场考核。
医生叹了口气，不再劝她。
苏白捣鼓了一阵，差不多没问题了，她关闭舱门，驾驶机甲进入训练场。
场上爆发出轰鸣般的热议。
“我没看错？那台机甲是四代老古董吧！”
“要用四代机跟李顿的九代机对打，疯了！”
“真是个蠢货啊！不愧是F级！”
是苏白不想用性能更好的机甲吗，是她操作不来啊，她二十年前就死了，她死的时候机甲才研发了第一代！她在挑选考核机甲的时候发现那些绚丽的操作台她根本看不懂好吧。
最后只能选了这台操作模式和初代差不多的四代机。
苏白的一只手握着手柄，一只手用手指在操作台上轻轻敲击，回忆着当年为数不多用机甲战斗的细节。
当年她和银翼司的科学狂人们研制机甲时可是遇到不少的难题，在实战时暴露的缺陷一些时候是致命的。
也不知道二十年过去，银翼司那帮人有没有好好解决。
“你选四代机甲？”李顿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带着讥讽，“看来你是真的想死了。”
苏白没有理会，她的目光落在操作台边缘能量回路暴露在外的接口上。
“考核开始！”
李顿的机甲瞬间启动，离子推进器在身后划出炫目的蓝光。苏白却慢了一拍，她需要重新适应这具身体的操作习惯。
李顿的光刃已经逼近，苏白却突然将机甲左臂的能量输出调到最大，刺眼的电弧在机甲表面跳动，李顿的离子光刃竟偏离了预定轨迹，从苏白的机身边擦过。
“什么？”李顿惊呼。
“只产生了这点偏离吗……”
苏白有些惊讶，但也在意料之中，看来能量回路暴露会被电磁干扰这个问题已经被基本解决了，应该是增加了防护层。
但她通过过载能量输出，利用过载产生的电磁脉冲依旧能干扰到对方武器系统，只是效果微乎其微，更何况机甲也经不起几次过载。
苏白抓住机会，四代机甲右臂的液压装置发出轰鸣，远超安全阀值的红色警报在驾驶舱内闪烁。液压系统压力过大，容易造成关节过载。但此刻，这反而成了她的武器。
“砰！”
重拳击中李顿机甲的腰部连接处，印象里那里是机甲最脆弱的部位。李顿的机甲踉跄后退，苏白右手腕骨也在反作用力下传出断裂的声音。
她舔掉嘴角渗出的血，眼里是些许满意，看来腰部连接处的技术也进步了。缓冲装置？不错，银翼司有在好好工作嘛。
苏白机甲的机械飞爪弹出，李顿很快调整过来，他的机甲展开能量护盾，同时启动肩部的导弹发射器。
“四代机能量护盾与武器系统共用一个能量核心，”苏白快速操作着控制面板，“同时启动会导致过载……”
新机甲可能分开了系统，但苏白认为高频切换护盾和武器可以诱使对方系统过热。
导弹呼啸而来，苏白却突然关闭了所有非必要系统。机甲瞬间陷入黑暗，只有仪表盘的微光映照着她苍白的脸。
就是现在！
苏白的机甲突然启动，在导弹击中前的瞬间完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侧移。四代机的机械传动比能量传动慢0.1秒，但在这0.1秒内，机甲可以做出超出设计极限的动作。
“不可能！”李顿看着自己的护盾炸成蓝色星屑的瞬间，苏白机甲的机械指骨插进了他的能源核心。
苏白咳出一口血，她盯着操作台上跳动的计算数据，脸色有些难看。李顿的机甲延迟竟然比她的四代机还高，0.3？甚至0.4秒。银翼司在干什么？
“结束了。”
她按下按钮，机械飞爪弹出，精准地切断李顿机甲的能源管线，李顿的机甲轰然倒地。
训练场上，一阵诡异的寂静。
“好弱。”苏白擦去嘴角的血迹，声音通过通讯传入对方的耳中。
机甲的头部转动，面向裁判席：“裁判，可以宣布结果了吗？”
裁判还没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闻言喉结滚动了几下：“我宣布，考核……”
昏暗的驾驶舱内，一点微光映出李顿失控的脸：“不，不！我还没输！你不能活着，你必须死！”
李顿的机甲突然暴起偷袭，苏白的身体比意识更早做出反应，液压泵功率瞬间飙红，四代机甲的钢铁手掌热量暴增。
“阻止她！”观战席上，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已经迟了，一片惊呼声中，四代机的钢铁手掌猛然捏碎李顿的驾驶舱。
血迹顺着铁掌流下，不少人不自觉地捂住嘴，不敢置信。
混乱之中，医生和军警们蜂拥而上。
“苏默准尉，请打开驾驶舱门！”
“你将以涉嫌伤害罪被逮捕！”
“伤者、伤者好像快不行了！”
舱门疯狂被敲打，驾驶舱内，鲜血顺着苏白七窍流下，她看着操作台上闪烁的警告变得模糊，“这具身体，弱得好离谱......”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她似乎看见观战席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死死盯着她的机甲，手中的数据板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
……
屏幕里循环播放着李顿机甲暴起，导弹发射器外罩刚一解除，驾驶舱就被苏白操控捏碎的画面。整个过程只有几秒，但很好理解，李顿偷袭不成被反杀，四代机甲的机师反应要是再慢一点，死的人就不会是李顿而是她。
议论声纷纷，但都是些蚊子小的声音，兴许是碍于那坐在听审席上，面若寒霜的区长千金。
“肃静！”法官重重敲击法槌，声音在法庭回荡，“苏默，你杀害李顿中尉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苏白双手戴着手铐，袖口露出一截纱布，脸色苍白如纸，看着怏怏的：“没有。”
娜莎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法官与娜莎交换眼神，槌音敲响：“本庭就苏默杀害李顿中尉案件做出如下判决……”
播放着现场监控的大屏在这时突然变成一片花白，几秒过后，影像重新聚焦，一名军人端坐在办公桌前，肩章上的银翼徽章泛着冷光。
在场认识这张面容的人全都脸色一变。娜莎更是下意识抓紧了裙褶。
“本案审理从现在开始全权移交银翼司。”
苏白上睫微抬，心想终于来了，再晚点可以直接去刑场给她收尸了。
“被告苏默反杀李顿的情节，符合《联盟防卫条例》第12条关于正当防卫的规定。现判决如下：判处苏默三个月观察期，期间由银翼司考察其表现。从今日起立即生效。”
娜莎直接站起来：“这判决是不是太轻了？综合评级B＋军官的死对联盟来说也是不小的损失，苏默还应该为她造成的损失负责。而且银翼司为什么要插手一个小案件？”
男人切出一段李顿与星际猎人暗中交易的视频。
事情涉及星际猎人，银翼司就有插手的必要。
画面切回，男人注视着惊愕的娜莎：“娜莎，你的问题我私下再找你父亲沟通。其他还有疑问吗？”
谁还敢有疑问，在场的人就算官职都加三级也找不出来能和安蓝平起平坐的。
苏白靠在椅子上，目光懒洋洋打量着安蓝的肩章，当年她带的愣头青实习生都混上委员长了，说明银翼司这二十年来发展得真不怎么样嘛。
再来看联盟军这边这帮酒囊饭袋，不行，想到就来气，李顿都能有B＋评级这是多么恐怖的人才降级。从上到下都是一股歪风邪气，霸凌，贪墨，权权相护，高层不作为……真是前途堪忧！
伤还没好，苏白脑袋又开始疼起来。
不，这些都跟她没关系，艾尔茜亚已经光荣……好像也不算很光荣地战死，现在她是苏默，她可以借这个废柴身份心安理得地过上摸鱼生活。至于她刚刚想的那些事，谁是总长谁自己头疼去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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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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