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和祝英台走后,医舍里就只剩下王兰姐妹,以及昏迷不醒的王蓝田和他的随从了。
王蓝田的随从一看学子们都去报名去了,他也跟着急了,叫道:“怎么办?大家都报名去了,可我家公子却还没醒,若是耽搁了时辰,入不了尼山书院,公子醒了一定不会放过我的!王姑娘,您再帮忙看看呀。”
可艾见他真的害怕,可见平日里王蓝田对他十分不好。她朝小惠说道:“小惠,交给你了,把他叫醒。”
小惠会意,点头说道:“好的,姐姐。”
那随从一听有办法,顿时高兴起来。可是随后,他见小惠姑娘从针灸囊里抽出一根细细长长的银针,还笑着朝他家公子走去,心里就觉得不对劲了。
而且随着小惠一步步走近,王蓝田的随从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同时还不自觉的发抖。
“啊~”
一声惨叫响起,附近的仆人杂役们好奇的抬头看了看,发现叫声是从医舍的方向传来的,于是又放心的低下头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送走了王蓝田主仆,可艾和小惠一起整理药柜,不多时,她们的娘,也就是山长夫人来了医舍,而且是被梁山伯扶着进来的。
“娘?你受伤了?”可艾见她走路的样子不对,连忙迎上去,扶她坐下。
王夫人说道:“只是摔了一下,脚扭到了,不是大事。多亏了这位年轻人送我回来。”
“梁公子,多谢你了。”可艾道谢,心道,真是个助人为乐的好青年啊,难怪祝英台喜欢他。
小惠也说道:“梁公子还真是热心肠的人。”
“她是你们的娘?”梁山伯反应过来,对王夫人说道:“您是,山长夫人?”
王夫人点头确认:“是啊!”
“扭伤可大可小,还是让我看看再说。”可艾又蹲下帮她检查了伤势,说道:“幸好没有伤到骨头,只是扭到了筋,让我帮您推拿一番,再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可艾帮王夫人推拿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深沉悠扬的撞钟声,小惠一听,突然叫道:“哎呀,梁公子,是祭祀大典要开始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呀?”
山长夫人说道:“年轻人,谢谢你帮了我,送我回来,你快去忙吧,别耽误了正事。”
“我…”梁山伯一脸为难,吞吞吐吐的。
王夫人一看,体贴的问道:“之前就见你往山下跑,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来,跟我说说。”
也许王夫人是个看着就温和可亲的长辈,也许是她山长夫人的身份,梁山伯到底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
原来,他们交束脩的时候,马文才将排在他后面学子们的束脩一起交了,还凑了个整数,一人十两,一共交了二百两黄金。
听到这里,可艾哪里还不明白,这是马文才恩威并施的手段,先是在山门前立威,接着又帮学子交束脩,大棒加甜枣,收服人心啊。
梁山伯和祝英台因为觉得‘无功不受禄,无亲不领情’,坚持要自己交束脩,祝英台交了一百两,自然是入学了,而到了梁山伯这里,他准备了束脩八两金,夫子却突然说书院的束脩调到了十两金,因为差了二两,所以夫子不让他入学。
尼山书院,束脩向来都是黄金八两的。这八两金,包含了三年的学费、书费、伙食费、住宿费、院服费、学杂费,甚至还有这间小小医舍的医疗费,所以尼山书院束脩八零金,其实并不算多收。
况且这里其实是一所贵族学院,八两金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是一大笔钱,但对于士族公子来说,八两并不是什么很大的数目。所以往常,他们只听说过多交束脩的,还真没有听说有学子来尼山求学却交不起学费的。
可艾早就听说过陈夫子嫌贫爱富,以学生束脩的多寡来排定座位的事情,但他是朝廷派来尼山督学的,只要不是太过分,连她爹作为山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好管。
谁知道这次更离谱,早就定好的束脩八两金,他说改就改了。这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败坏尼山的名声。
可艾是乐于见到有人反抗他这种不当行为的,更何况梁山伯刚刚还帮了王夫人一把呢。所以,当王夫人和小惠都为梁山伯鸣不平,一起去找陈夫子评理的时候,她也一起去了。
他们到达祭祀大典的地方,正好看到祝英台为了梁山伯的事情与陈夫子对峙,梁山伯立即加入,声讨夫子不公。
闹到这样,山长出面了,他将三个当事人叫进去单独谈话。
王世玉是个做事公正,对学生好的山长,这事有他管了,可艾母女三人也就放心了,走之前,可艾看了马文才一眼,却正好与他的视线对上,两人都是一怔。见他对她颔了颔首,可艾也回了一礼,从容离开。
回去之后,可艾与王夫人一起分配学子住房,王夫人说,可艾动笔写。这时候,打听消息的小惠回来说,事情有结果了。
梁山伯愿意在课外之余充当书院三年杂役以抵束脩二两金,陈夫子也就不再追究之前的事,准他入学。
可艾对这个结果不甚满意,本来就是陈夫子的不对,又不是只有梁山伯一个人是交八两金入学的,凭什么别人都不用,到了他这里就要兼职杂役。
只是她爹应该是有自己的考量,这方法也算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了。而且书院的事务都是由王夫人安排管理的,梁山伯又帮过她,所以虽然名为兼职杂役,相信她也不会真的安排梁山伯做什么活的。
可能是想要给予梁山伯一些补偿,王夫人在安排住房的时候说道:“梁山伯与祝英台看起来颇为要好,就安排他们两人住同一间房吧。”
“啊?”可艾可是知道,祝英台是个女的啊。
一个女孩子,女扮男装出门求学已经很不容易了,到了书院还得面临更大的挑战,跟男人同住一间房,想想都替她为难!大家同是女子,可艾佩服她的勇气,于是就想要提议让祝英台单独住一间房。
可是今年书院入学的学子正好是双数,而且书院的住房有限,做不到让每一个人都住单间。这样的情况下,若是有的是两人一间,有的是一人一间,那么两人同房的学子一定会认为分配不公平,闹起来的。
想到她的任务,是要帮助马文才找到他爱同时也爱他的人,让他幸福。如果马文才是非祝英台不可的话,何不一开始就让马文才和祝英台住一起呢,这样相处久了说不定可以培养感情啊。
于是可艾提议,让马文才和祝英台住一间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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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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