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菜和主食都上齐了,可艾便打算开始吃这顿迟来的午饭。只是她在院子里看了一圈儿,也没有看到小山,便向武松问道:“武都头有没有看到我家弟弟?”
武松回道:“哦,在屋子里歇着了。”
歇着?可艾觉得奇怪,小山那么崇拜武松,先前还热情的招待,怎的会留客人在此自己进屋歇息。
可艾进屋一看,小山果然在床上。她走近一瞧,立刻便发现他小脸儿通红,一闻之下还带着酒气。
小山喝酒了?一个才七岁的小孩子喝醉了?!
家里放着那么些酒,小山从未偷着喝过一口,今天是谁让他喝酒的,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一股怒火从胸中升起,顷刻间便冲上了头顶。可艾脚步飞快的走出屋子,冲着武松便问道:“你这人,怎么能给小孩子吃酒呢?!”
武松连忙起身,赔不是:“都是我的不是,我以为小山兄弟自家就是酿酒的,必是会吃酒的,只是没想到他吃了两口便醉倒了。”
这是什么逻辑!可艾可不接受:“难道你不知道小孩子不能吃酒?不知道醉了有多难受?”
“醉?呵呵,”武松自豪的说道:“我是不会醉的。”
好你个武松武二郎!不会醉?不会醉是吧?她今天就非得叫他尝尝醉酒是什么滋味儿!
可艾进地窖,很快抱了一小坛子酒出来。给武松倒了半碗,叫他喝。
武松不疑有他,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紧接着便犹如变脸,那脸色眼睁睁的涨红了起来。刺激虽大,但是他始终嘴巴紧闭,没有把酒吐出来。
待他缓过来,激动的站起来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吼一声:“好!好霸道的酒!叫什么名字?”
“烧刀子!”可艾说道。
烧刀子区别于现下的黄酒,是一种蒸馏过的高酒精度数的烈酒,顾名思义,喝下去就像有一团火在胃里烧,又像有刀子在胃里扎。
可艾将它弄出来本是打算必要时当酒精使的,就算知道它可能带来暴利,却从未想过拿去卖。
枪打出头鸟,她现在就是个村姑,她的任务就是让赵小山平平安安的长大,所以就算是卖酒,还是顺应时代,低调的卖低度酒才好。
“好酒!好名字!”武松赞道:“酒液入腹的确犹如火烧刀扎!”
可艾再问他:“这酒,你还敢吃吗?”
“有何不敢!”武松豪气万丈:“只管倒来!我武松要是邹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可艾心想: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那就不要怪我了!
一碗,两碗,三碗!
好汉的确没有邹过眉头,只不过,砰的一声,倒了!
可艾咧嘴笑了,心想:跟我斗!
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刚才只顾着赌气,她倒是忘了,这一条大汉倒在地上怎么办?
想来这酒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醒,可是让他就这样一直倒在地上她也做不到。
唉!最终麻烦的还得是自己!
可艾一边怨自己自作自受,一边俯下身去拉人,第一下还差点儿没扯动,用了大力气才将人扶起来。
武松虽然醉得不省人事,好在被扶起来还知道跟着动动脚,踉跄着往前移动。可是因为手脚无力,几乎将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可艾身上,而且两人离得近,他身上浓烈的酒味儿一下又一下的往她鼻子里钻。
可艾一边叹气,一边扶着人,一步一步往屋里走去。
走着走着,可艾突然听到一声异常响动,像是什么踩翻了石头,她猛地转头朝院外望去,高声叫了一声:“是谁?”
没有人回答,只是动静更大了。
可艾将武松放下,大步出了院子,只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一路小跑着越来越远了。她不以为意,只返回来将武松扶进原本赵爷爷的房间里休息。
然后半下午了,可艾总算吃上了午饭。
吃完饭收拾了碗筷锅灶,她又熬了两碗浓浓的米汤,给两个醉鬼灌下去解酒。
家里两天没人,可艾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遍,把这次出门采购的东西都归置了,又将脏衣服收起来,她也没去村头的小河边,而是从后院的水井里打水上来洗了。
对于农户人家来说,打一口水井要花不少钱,而他们家这口井还是许多年前,赵家最兴旺的时候打的,而这个院子也因为有了这口井身价倍增。
他们山里的水井打下去那是实打实的甜水井,水质不比山上的山泉差。不止煮饭、烹茶、还有酿酒,可艾都是用的它。可以说家里有了它,省了可艾不少事儿。
入冬后天黑得早,庄户人家通常是在天黑前就要吃饭,然后早早的上床歇息。
武松一直醉着没醒,小山倒是醒过来了。只是精神恹恹的,可艾让他吃了些饭食,便继续回床上睡了。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可艾从睡梦中惊醒,便听到有拳脚“呼哈”之声从院子里传来,她忙穿了衣服出门去察看。
院子里,武松只穿了一件单衣,在练习拳脚。那“呼哈”之声,便是他出拳、踢腿时,嘴里发出来的。
武松这样强悍的战斗力,再加上端正好看的相貌,带着一种阳刚与力的美。
可艾就这样立在门边看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手痒,于是喊了一声“武都头,看招!”,便翻身下场。
武松一看是可艾出手来攻,以为她不过是花拳绣腿,闹着玩儿,所以收着力道,唯恐出手太重打坏了她。几招过后,见她不止招架得住,还能不落下风,于是渐渐兴起,竟忘了留手的事。
两人你来我往的好一阵比划,都有一种棋逢对手的畅快,不过五十招后,可艾渐渐处于下风。所谓一力降十会,武松天生神力,优势太大了。如果再给可艾十年八年的时间,她有信心胜过武松,可是现在嘛….落败是迟早的事。
突然,一阵大哭声响起,原来是小山睡醒了出来,见他们两人“打架”,于是吓哭了!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小山一边眼泪鼻涕的往下流,一边喊道:“大姐,武二哥哥,你们有话好好说,别打了!”
可艾与武松同时停手,两人面面相觑,错愕的看着小山,接着同时“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这下换成小山傻眼了,就像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打起来一样,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笑起来,大人的世界好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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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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