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缥缈宗几人不禁面面相觑,诧异万分。
长溯更是不敢说话,心道这人和缥缈宗方才对玉女宗那位首席弟子的评价还真是截然不同。
缥缈宗大师姐向前一步,皱眉道:“这是何意?玉女宗全乃女弟子确然,但也不至于连男子在世上都不容了。”
靠在床头的青珺冷笑两声:“那是以前!自从残害男修的那件事传出来之后,玉女宗的名声就臭了!”
经这位天衍宗弟子讲述,原是,玉女宗自开宗立派之始,就立下了只收女弟子的规矩。有传言说这是因为玉女宗开山祖师当年被男子负过,祖师奶一怒之下,连带着将整个男子群体都憎恶了,故而收女不收男。
也有传言说是,玉女宗开山祖师怜悯世上女子处境,便收了许多孤苦伶仃的孤女,因着自身乃是女子,收男弟子不方便,便干脆收女不收男了。
还有人说,是玉女宗宗门法术不便于男子修炼……传闻种种各异,众说纷纭。但总归结果是,玉女宗从来不收男子入门。
但在前没几年,却突然有两名玉女宗弟子跑到天衍宗状告,罪名是玉女宗残害男修。
天衍宗和玉女宗皆为修真界四大门派,但天衍宗代大昶皇朝行使审判职责,天然就比其他三大宗门地位和实力要高上些。故而找天衍宗来主持公道也没有毛病。
只是当时听审的众人皆不明,因为玉女宗中人向来行事较为高冷,上从宗主下至大小弟子,都不怎么与其他宗门过多交流,有种独善其身的调调。
既然都不掺和修真界俗事了,上哪去祸害其他人?还是残害男修这么大一个罪名!
而经那两名玉女宗弟子哭诉,才知,原是玉女宗并不是一个男弟子都不收,相反,有相当一部分男弟子进入玉女宗,同其他女弟子一样共同进行修炼,接受前辈们的功法教导。
起初大家都差不多,但随着功法逐渐修炼到后期,这部分男弟子就不对劲儿了,因为他们发现,他们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简而言说就是男性特征越来越少,变得越来越像女子。功法修炼得境界越高的人,越有这种倾向。直到最后,变成一副不男不女的模样。
当时天衍宗负责审判的宫主听完诉状,心道玉女宗好歹一方名门正派、四大宗门之一,不至于会干出来这种事情。可又看台下两个人哭得莺莺燕燕淅淅沥沥,有些脑壳疼,便问她们:“空口无凭,如何证明自己所言属实?”
可谁知这哭颜梨花带雨的两人,面对质问顿时愤怒了,当场扯下襦裙,解开肚兜,露出畸形的器官:“当然是因为我们就是那男弟子!”
于是举众一片哗然!!
天衍宗审判此案传出,整个修真界都引起不小震动。
而传到玉女宗,玉女宗宗主却连人都不来天衍宗现身,只叫人传话过来,轻飘飘地说什么,是那些男子贪图玉女宗功法稀有珍贵,不顾劝说,非要进入玉女宗修炼。甚至不惜男扮女装,或者用什么秘药、隐秘功法短暂地改变自己性别,叫人检测不出来,从而浑水摸鱼进入玉女宗。
拦人根本拦不住,故而事情发展到最后,她们玉女宗能有什么办法?
毕竟就连宗主自己,也不清楚男子修炼她们玉女宗秘法会有什么后果。
而事到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只能她们自己在宗门内好好排查,看还有哪些混进玉女宗的漏网之鱼了。
然而那两个上天衍宗哭诉的弟子,对这个结果当然非常不满,认为事实根本不是玉女宗宗主说的那样!分明是玉女宗故意放水,给出种种优厚条件,引诱男子进入玉女宗修炼,好变成如今不男不女的模样!玉女宗分明就是故意残害男修!
对此玉女宗方又回应,分明是这两个叛徒得不着便宜便翻脸。首先“他们”当初假装女子身份进入玉女宗的目的和意图就很值得怀疑;其次,“他们”是如今修炼出了问题,便开始状告,那若是他们修炼得非常顺利呢?会不会一辈子将自己的真正身份掩盖下去?还当真会上天衍宗状告吗?……
双方各执一词,各有各的理,便是天衍宗也难以判定这桩案子,毕竟这一定程度上来说,算是玉女宗自己宗门的“家务事”,而清官难断家务事。
于是此事直到最后也没个结果,修真界内对此事的意见也是分成了好几个流派,站谁的皆不少,关于真相猜想什么的都有。
但玉女宗内有男子修炼还会变性的这个事儿算是传出来了,传到九州各地大江南北。
目前看来,也就一直在玉绡山闭关的长溯、还有在缥缈宗那芥子一滴水中的五人组,对此事不太知晓了。
而这位当年目睹全程的青珺,显然是对玉女宗持极度厌恶态度,认为对方在对天下男子暗暗进行灭绝计划。
长溯对他的这个观点不好评说,毕竟他也没见玉女宗的任何一个相关人等,对这种主观性极强的个人观点他选择不予置评。想了想,把话题拉回来:“不如你讲一下当日发生事情的全程吧。”
于是青珺面浮悲色,缓缓讲述。
“当日,我奉昶皇陛下之命,和我的师兄青勇,前往被损坏的祭坛中央修复。因为我和师兄所在的七星宫,本就主要承办皇家祭祀相关事宜,对祭坛的阵法修复相关比较熟悉。”
“此行,昶皇陛下还派遣玉女宗的首席大弟子和我们一共前往。这阵儿玉女宗名声不好,她们宗主压根儿就没出席故皇后的这场祭奠大典,只派遣她的大弟子前来。加之姝佩是在场弟子之列中修为最高的,昶皇陛下提及需要有人护送我师兄弟二人之时,姝佩主动请缨,昶皇陛下便也同意了。故而我虽对其心里讨厌,但也不能忤了陛下面子,只能和她一起。”
“事实证明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应该拒绝和她同行……”
在长溯示意停止的手势当中,青珺没有悲愤地发挥,而是继续说下去,“当时,为怕再出意外,昶皇陛下仁慈,遣散了在场的包括大量凡人和低阶修士的所有人,只我们三个人进入那大片浓雾之中。”
“当时我和师兄也没有太过在意此事,只以为浓雾是祭坛被破坏引起的,修好后就会正常。师兄当时很烦,嘴上骂骂咧咧的,埋怨那个突然在祭奠现场发疯的女修,要不是她,大典就顺畅进行下去就完了,我们也不用再突然修复这一遭。”
“我走着走着,透过浓雾看到脚下广场上那个发疯女修淌的血迹和脑浆,突然觉得后背发毛,怪瘆人的,便拉拉师兄的袖子,小心提醒他:‘师兄,我们要不声音小点儿?’而青勇师兄不以为意,甩开我的手,反而故意放大声音:‘怎样?我就是要她听见!她人已经死了,还能突然跳出来把我杀了不成?!……’”
“我浑身汗毛突然嗖地竖起,感觉不太妙,正想赶紧把师兄拉回来劝住,只可惜、可惜……”他说着忽然面露异常可怖的表情,两排牙齿都在上下打着颤。
长溯怕他别突然又昏过去了,倏地一把隔着袖子握住他的手腕,用力问道:“可惜怎么样?然后发生了什么?”
青珺重重闭眼,努力稳了稳情绪,复又睁开,深吸口气继续说道:“突然间,师兄状态就不对了,仿佛被附了身般,浑身癫痫着发疯,口中抓狂地尖叫着,身体也扭曲地转动着,似乎想直朝那祭坛扑去,这一系列动作竟同一开始那个发疯的女修一模一样!”
“我吓得半死,起了满身鸡皮疙瘩,可我还是连忙冲上去紧紧抱住他,阻止他朝他祭坛去,因为我真怕他一头撞死在那祭坛上。我连忙大声试图唤醒师兄,我说:‘师兄!青勇师兄!你醒醒!!……’可师兄除了满嘴大叫,拼命挣扎,根本没有别的回应。”
“眼看青勇师兄嘴唇青紫,双眼充血,面如金纸,分明是危在旦夕的模样。我慌得不行,下意识就想呼救帮忙,忽然想到现场还有第三个人,而这第三个人分明就是前往护送我们的啊!可我慌乱之中一转头,却见姝佩离我们八丈远,在浓雾中用她那宽大的衣袖扇风,根本没有过来帮忙的样子!”
“我当时慌忙中简直快被气死了!我死死抱着几乎快要不行的师兄,冲她大喊:‘你在干什么?快来帮忙啊!’而隔着浓雾两步就看不太清了,不知道那人在窸窸窣窣地摸索什么,只听见她毫无情感地说了句:‘他身上中了某种东西,可能你也会被传染。’顿了顿,又补了句,‘我劝你过来,离他远一些。’”
“我:‘……’这说的是人话吗?在那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会扔下师兄不管不顾!我听了这话,快要气疯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