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嗯,吃了抹茶千层。”灰谷扶光把手里的书放在柜台上,那本经济学课本的边角,不知何时沾了点奶油渍。

今牛若狭瞥到那抹奶油渍,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勾,原来这个总带着点冷意的小姑娘,也会有这样生活化的痕迹。

明司春千夜默默递过来一张纸巾,眼神示意她课本上的污渍,灰谷扶光接过,轻声道了谢,低头擦拭时,手腕上的玉镯轻轻晃动,撞上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夕阳的金辉透过机车店的玻璃窗,给每个人都镀上了层柔和的光晕,佐野真一郎在哼着不成调的歌收拾工具,今牛若狭和荒师庆三在研究新到的零件,Mikey正缠着艾玛要铜锣烧,明司春千夜则安静地坐在角落,看着灰谷扶光低头擦书的侧脸。

灰谷扶光擦完最后一点奶油渍,抬起头,正好对上这一片喧闹又温暖的景象。她忽然觉得,或许不用刻意区分“雪村扶光”和“灰谷扶光”。在这里,她可以只是个偶尔看看经济学、会被奶油沾到书的普通女孩。

门口的风铃叮当作响,晚风带着夏末的凉意吹进来。灰谷扶光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似乎正被这日复一日的烟火气,悄俏捂得软了些。

蝉鸣把夏日午后拖得漫长,灰谷扶光刚在机车店的凳子上坐下,就被Mikey一把拽了起来。少年额角挂着汗珠,眼里却亮得惊人,手里还攥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东京卍字会”。

“阿扶!你看这个!”他把纸往她面前一递,语气里的兴奋几乎要溢出来,“我要组建属于我自己的暴走族了!就叫东京卍字会,以后要让东京的不良都听我们的!”

灰谷扶光坐起身,指尖拂过纸上那个潦草的卍字符号,耳尖还沾着凉席的竹纹印。佐野真一郎蹲在旁边擦机车,闻言笑骂:“小屁孩懂什么叫暴走族?别到时候被人揍哭了回来找我。”

“才不会!”Mikey梗着脖子,忽然转向灰谷扶光,眼睛亮晶晶的,“阿扶,你也加入吧!我让你当副总长,我们一起创造比真一郎还厉害的那种队伍!”

这话一出,店里的喧闹瞬间静了静。

今牛若狭叼着冰棍挑眉,荒师庆三擦零件的动作顿了顿,连明司春千夜都从角落里抬起头,悄悄看向灰谷扶光。

灰谷扶光看着Mikey期待的脸,又看了看那张写着“东京卍字会”的纸,指尖轻轻蜷起。她想起港口黑手党会议室里的灯火,想起广津柳浪递来的任务报告,那些与“不良少年”截然不同的黑暗与沉重,像影子般缠在她身后。

“不了,”她轻声开口,语气平静却坚定,“我对这个没兴趣。”

Mikey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像是没料到会被拒绝:“为什么?我们会很厉害的!可以保护你,比那个戴眼镜的老头还厉害!”他指的是上次来接她的广津柳浪。

灰谷扶光笑了笑,没解释。

有些世界,注定不能重叠。

她可以陪他们在机车店吃刨冰,可以听他们吵吵闹闹,但不能真的踏入Mikey想要构建的那个世界——那里有少年人的热血,也有她无法承担的风险。

“万次郎,别强人所难。”佐野真一郎适时开口,拍了拍Mikey的肩膀,“小扶光有自己的事要做。”

今牛若狭嗤笑一声:“就你这没几个人的小队伍,人家才看不上。”

Mikey没理会他们,只是定定地看着灰谷扶光,眼眶有点红:“是因为不好玩吗?我可以改……”

“不是,”灰谷扶光打断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像安抚一只委屈的小狗,“你们玩得开心就好,我会看着的。”

“看着?”Mikey眼睛亮了亮,“那你会为我们加油吗?”

“会,万次郎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灰谷扶光点头,语气认真。

少年这才重新笑起来,把那张纸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口袋,转身就拉着明司春千夜去找之前不打不相识家伙们“招募成员”了。

佐野真一郎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却掩不住眼里的纵容。

今牛若狭忽然对灰谷扶光说:“你倒是看得透彻。”

灰谷扶光没接话,只是拿起旁边的经济学课本,指尖划过“风险规避”的词条。阳光透过机车店的玻璃窗,在书页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极了她此刻微妙的心境。

她知道,东京卍字会会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Mikey的人生里激起巨大的涟漪。而她,只能站在岸边看着,做那个偶尔递毛巾、说“加油”的旁观者。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进来,风铃叮当作响。

灰谷扶光看着Mikey在空地上和明司春千夜说些什么,忽然觉得这个暑假,好像比想象中要热闹得多,也沉重得多。

东京卍字会的第一次“集会”定在佐野家的后院。

Mikey不知从哪弄来面黑色的布料,歪歪扭扭地画上卍字符号,插在机油桶上充当旗帜。

场地圭介、龙宫寺坚几个少年站成一排,表情严肃得像在进行什么神圣仪式。

灰谷扶光被艾玛拉着站在二楼看热闹,底下的Mikey站在“旗帜”前,踮着脚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高些,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表“宣言”:“从今天起,东京卍字会成立!我们要——”

“要先把后院的杂草除了!”佐野真一郎的声音从厨房飘出来,引得众人哄笑。

Mikey气得跳脚,却被场地圭介拽着胳膊按回原位。

艾玛趴在窗台上笑出眼泪:“你看他们,像不像过家家?”

灰谷扶光没说话,只是看着底下那群少年。

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明明是幼稚得可笑的场面,却透着股不管不顾的鲜活。她忽然想起港口黑手党那些穿着黑西装的干部,开会时永远面无表情,连呼吸都带着算计——和眼前这群吵吵闹闹的少年,像是活在两个星球。

集会结束后,Mikey第一时间冲上楼找她,手里还攥着枚“徽章”,上面歪歪扭扭刻着个“卍”字,“阿扶,这个给你。”他把徽章往她手里塞,“就算你不加入,也是我们东京卍字会永远的副总长!”

灰谷扶光捏着那枚冰凉的“徽章”,边缘被磨得有些钝,明司春千夜跟在Mikey身后,手里捧着本画册,小声说:“我画了你们……画得不好。”

画册上是歪歪扭扭的小人:举着红旗的Mikey,蹲在旁边擦机车的佐野真一郎,还有个站在角落、手里捧着书本的女孩——辫子上别着蝴蝶结,正是她。

“很好看。”灰谷扶光指尖拂过画纸,那里还留着铅笔反复涂抹的痕迹。

日子在喧闹中滑过。

Mikey带着东京卍字会的成员四处“扬名”,今天跟隔壁街区的不良干了一架,明天又和另一个街区的不良约架,每次回来,他都要唾沫横飞地跟灰谷扶光讲一遍,佐野真一郎在旁边时不时补刀。

今牛若狭和荒师庆三偶尔会被Mikey缠着“指导战术”,嘴上骂着“小鬼胡闹”,却会认真指出他们阵型的漏洞。

明司春千夜成了东京卍字会的“后勤员”,默默帮大家整理散落的绷带和创可贴,眼睛却总跟着灰谷扶光转。

这天傍晚,Mikey带着一身伤回来,额角贴着纱布,嘴角还破了皮,却笑得格外得意:“我们赢了!把周围几个街区的队伍打跑了!”

灰谷扶光难得有空来到佐野家,正在帮佐野真一郎清点家里的零件,闻言抬头,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她放下手里的扳手,从急救箱里翻出碘伏和棉签,走到Mikey面前:“低头。”

少年乖乖地弯下腰,呼吸里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灰谷扶光蘸着碘伏的棉签刚碰到他的伤口,他就疼得“嘶”了一声,却没躲。“阿扶,你看,我很厉害吧?”他仰着脸看她,眼里的光比星星还亮,“以后我能保护你了。”

灰谷扶光的动作顿了顿。

保护?

这个词在港口黑手党的字典里,从来都带着代价和交易。

可从Mikey嘴里说出来,却简单得像颗水果糖。

“别总打架。”她没看他的眼睛,低头用纱布轻轻按住他的伤口,“疼的是自己。”

“为了东京卍字会,不疼!”Mikey梗着脖子,忽然凑近她,“阿扶,你是不是担心我了?” “没有。”灰谷扶光往后退了半步,把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耳根却有些发烫。

佐野真一郎在旁边看得直乐:“小屁孩别仗着有人给你处理伤口就胡来,再敢带伤回来,看我不告诉爷爷。”

Mikey吐了吐舌头,拉着明司春千夜去炫耀他的“战绩”了。

龙宫寺坚走过来,对灰谷扶光道了声谢:“多谢你照顾万次郎。”

灰谷扶光摇摇头:“他自己愿意闹。”

“万次郎很在意你,”龙宫寺坚看着她,眼神认真,“他说,你是第一个不觉得他在胡闹的人。”

灰谷扶光愣住了。

她只是习惯了旁观,习惯了不置可否,却没想过这会被当成“认可”。

夕阳把后院的黑旗染上金红色的光芒,风一吹,那歪歪扭扭的卍字符号猎猎作响。灰谷扶光靠在门框上,看着那群少年在空地上打闹,忽然觉得,或许当一个“朋友”,也没那么难。

至少,不用算计利弊,不用揣摩人心,只要在他们回来时,递上一瓶冰镇的汽水,说一句“别再受伤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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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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