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得不错。”尾崎红叶笑着打趣,“比你上次拍的港口夜景强多了。”
兰堂把手机揣回口袋,从包里摸出盒仙贝——是奈良买的那种,他一直没舍得吃完。“阿治,吃这个。”
他试图转移话题,却被太宰治缠得更紧:“兰堂先生是不是和姐姐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啊?就像话本里写的那样?”
灰谷扶光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手里的团扇差点掉在地上。
尾崎红叶笑着敲了敲太宰治的脑袋:“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烟火还在继续,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兰堂低头看着手里的仙贝,黑发垂下来遮住眼睛,看不清表情。灰谷扶光忽然想起太宰在绘马上写的话,想起兰堂偷偷塞给她的纸条,想起他手机里标注着“妹妹”的相册里,那些藏着她身影的照片,忽然觉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得发胀。
回去的路上,太宰治趴在扶光的背上睡着了,嘴里还含混地念着“烟火”。兰堂走在旁边,替她扶着孩子的腿,指尖偶尔碰到她的后背,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
“扶光。”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明年烟火大会,我们……”
“好啊,”灰谷扶光打断他,望着天边最后一点烟火的余烬,“还要带苹果糖,还要在河边铺野餐垫。”
兰堂的脚步顿了顿,然后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笑意。
夜风带着海水的咸味,吹起扶光的发梢,发间的枫叶簪在路灯下泛着暖光。她看着前面红叶和兰堂的背影,一个摇着团扇,一个手里提着给太宰治买的章鱼小丸子,忽然觉得,所谓的家,就是这样吵吵闹闹,却又无比温暖的样子。
以后的烟火,还会一年年地放。
而他们,也会一年年地,一起看下去。
这样就很好。
入夏时横滨总下雷阵雨,办公室的窗玻璃被打得噼啪响。太宰治抱着膝盖缩在沙发角落,鸢色眼睛盯着窗外的闪电,手指无意识绞着扶光的衣角。
“怕打雷?”灰谷扶光把他揽进怀里,摸到他后背的薄汗。
去年台风天他被不满她的干部锁在仓库,惊雷劈断了电线,从此每逢雷雨就格外安静。
兰堂端来热可可,杯子上浮着棉花糖做的小熊:“阿治上次说想吃这个。”他把可可塞进太宰治手里,又往灰谷扶光手边放了杯冷泡茶,“你胃不好,冰的少喝。”
尾崎红叶从文件堆里抬头,和服袖口沾着墨痕:“黑蜥蜴刚传来消息,关东那帮人又在码头搞小动作。”她指尖敲着桌面,“今晚去‘拜访’一下?”
灰谷扶光看向窗外,雨幕里的港口泛着冷光:“让兰堂的部下绕去东侧航道,我带人从西侧包抄,”她摸了摸太宰治的头发,“你跟红叶姐姐在办公室等,回来给你带鲷鱼烧。”
太宰治抿着可可点头,却在她起身时拽住她的西装下摆:“姐姐要早点回来。”
“乖,”灰谷扶光掰开他的手指,注意到他掌心的薄茧——这孩子最近总偷偷练格斗术,说是要保护她。
夜袭很顺利,只是回程时淋了场大雨。灰谷扶光推开门时,看见太宰治趴在尾崎红叶膝头打盹,手里还攥着张画,画的是四个小人躲在屋檐下看雨,旁边歪歪扭扭写着“等姐姐”。
“怎么画的四个人躲雨?”她抬眼看向尾崎红叶。
“当然是因为你的好弟弟”
兰堂正用干布擦她湿透的发梢,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衣服换了吗?别着凉。”他怀里抱着套干净的衣物,是她常穿的灰蓝色,连内搭的衬衫都熨得平平整整。
尾崎红叶把毯子盖在太宰治身上:“关东的仓库被我们‘借’了一半军火,他们明天准会来求饶。”她看着灰谷扶光滴水的发梢,忽然笑了,“阿扶,你现在看起来像是只落水的猫。” “猫咪?像是你麾下的田村君那样的吗?”灰谷扶光笑眯眯地点出了年长一岁姐姐的恋情。
“……”尾崎红叶吃瘪。
“明天放一天假吧,”灰谷扶光把毛巾搭在椅背上,“去江之岛玩,听说那里的水族馆新来了海豚。”
太宰治猛地睁开眼,刚才的睡意全没了:“真的?可以喂海豚吗?兰堂先生说海豚会顶球!”
“前提是你把这周的作业写完。”尾崎红叶敲了敲他的脑袋,眼底却漾着笑意,“我带和服去拍照,海边的落日配红色肯定好看。”
兰堂已经打开了旅游网页:“江之岛的鳗鱼饭很有名,我订了靠窗的位置。”他鼠标滑过水族馆的页面,“海豚表演在下午三点,正好赶上。”
第二天放晴时,海面上浮着碎金似的阳光。太宰治趴在水族馆的玻璃前,鼻尖几乎贴在上面,看着海豚游来游去:“兰堂先生快看!它在对我笑!”
傍晚在海边吃鳗鱼饭时,太宰治把自己碗里的蛋卷夹给扶光:“姐姐吃这个,蛋卷比鳗鱼甜。”他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
尾崎红叶看着海平线的落日,忽然说:“明年夏天去冲绳吧,那里的海水是蓝的。”
兰堂往灰谷扶光碗里添了勺酱汁:“冲绳的芒果冰很好吃,太宰肯定喜欢。”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上次说想潜水,那里的潜店很专业。”
灰谷扶光舀起一勺鳗鱼饭,酱汁的鲜甜混着米饭的香,忽然觉得这味道和去年很像——那时她刚重新接手港口的事务,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是兰堂把鳗鱼饭送到办公室,用保温盒装着,还细心地把刺挑了干净。
夕阳把海面染成橘红色时,太宰治在沙滩上画了个大大的圈,把四个人的脚印都圈在里面:“这是我们的地盘!”他举着根树枝,像个宣布领地的小兽。
兰堂蹲下身,在圈里画了棵樱花树,又画了片红枫林:“春天种樱花,秋天种枫叶。”
尾崎红叶添了只猫和条鱼:“再养几只猫,让兰堂天天给它铲屎。”
“不是已经有小黑了吗?”海风里夹杂着兰堂的口头抗议。
“那不是太宰的猫吗?”
“那也是我喂的好吧?”
灰谷扶光捡起块贝壳,在圈中央画了个小小的□□总部。
海风卷着沙子吹过来,把脚印吹得模糊,却吹不散画里的暖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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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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