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回。”她挂了通讯器,把吃完的饭团包装纸塞进风衣口袋——那是尾崎红叶喜欢的樱花。
雪林里的风更烈了,吹得她的头发乱舞,遮住了眼底的红。
她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雪水,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左小臂的伤口被风一吹,疼得她指尖发麻,但她脚步没停——她得快点回去,至少能赶在老首领派其他人去“劝”尾崎红叶之前,先见到尾崎红叶。
回到□□总部时,已经是深夜。地牢的走廊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灯,灯光在石壁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张张狰狞的鬼爪。
兰堂正站在地牢门口,看见她来,赶紧迎上来,眼神落在她渗血的小臂上,眉头皱得很紧:“扶光,你的伤……”
“没事。”灰谷扶光打断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崭新的樱花饭团,“这个,带给红叶,告诉她,雪林里的雪停了,和她以前带我去的时候一样。”
兰堂接过饭团,指尖触到包装纸上的余温,心里一酸——灰谷扶光自己估计都没怎么吃,全留着了。
他刚要说话,地牢里突然传来看守的呵斥声,还有金色夜叉尖锐的叫声。
灰谷扶光的瞳孔骤然收缩,直接推开兰堂,快步冲到铁栏前。
地牢里,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正揪着尾崎红叶的头发,把她往石壁上按。
尾崎红叶的额头撞在石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血顺着她的鬓角流下来,滴在围巾上。
金色夜叉在她身边疯狂转圈,光芒忽明忽暗,却被其中一个男人一脚踢开,撞在石壁上,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
“交不交?!”揪着尾崎红叶头发的男人低吼,手里拿着根烧红的铁签,“老首领说了,再不说,就把你这只破夜叉烤了!”
尾崎红叶的脸被按在石壁上,嘴角渗着血,却没哼一声,只是眼神死死地盯着那男人手里的铁签——那铁签的温度,她能感觉到,夜叉更能感觉到,它还在地上挣扎着,想往她身边爬。
“住手。”
灰谷扶光的声音从铁栏外传来,冷得像雪林里的冰。两个男人回头,看见她时,明显愣了一下——他们知道灰谷扶光是老首领面前的红人,不敢得罪,赶紧松开了尾崎红叶的头发。
尾崎红叶顺着石壁滑坐在地上,额头的血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她抬头看向铁栏外的灰谷扶光,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疼——她看见灰谷扶光小臂上的伤口,看见她风衣上没化的冰碴,就知道她又去执行危险的任务了。
灰谷扶光盯着尾崎红叶额头的伤口,指尖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的旧疤里。她没看那两个男人,只是声音更冷了:“首领让我来劝红叶大人,你们可以走了。”
两个男人不敢多待,赶紧灰溜溜地走了。走廊里只剩下灰谷扶光、兰堂,还有地牢里的尾崎红叶和金色夜叉。
兰堂把樱花饭团从铁栏缝里塞进去,尾崎红叶没接,只是让夜叉先凑过去——夜叉闻了闻饭团,又抬头看了看尾崎红叶,才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灰谷扶光靠在铁栏外的石壁上,看着地牢里的红叶,声音很轻,像怕惊到她:“雪狐组的事,我办完了,札幌的雪很大,和你以前带我去看的一样,就是没有你煮的姜茶。”
尾崎红叶抬起手,摸了摸夜叉的头,眼神落在灰谷扶光小臂的伤口上:“你的伤,没处理?”
“处理了。”灰谷扶光撒谎,她根本没管伤口,只是随便用布条缠了缠,“老首领要的账目,你……”
“我没有,”尾崎红叶打断她,语气很淡,“田村没藏账目,老首领只是找个理由留着我,逼你听话,扶光,你不用为了我……”
“我知道。”灰谷扶光又打断她,指尖轻轻碰了碰铁栏,铁栏的冷透过指尖传过来,像地牢的潮气,“但我必须听话,我多完成一个任务,他就少对你动一次手,红叶,再等等我,再给我一点时间。”
尾崎红叶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夜叉——夜叉吃完了饭团,正用头蹭她的手心,光芒比刚才亮了些。
她知道灰谷扶光的意思,也知道扶光的挣扎,就像她知道,灰谷扶光每次执行完任务,都会在办公室里对着那个旧木盒发呆很久。
走廊里的灯突然闪了一下,昏黄的光落在扶光的脸上,照出她眼底的红。
她抬手按了按眼角,再放下时,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她不能在这里待太久,老首领的人还在盯着。
“兰堂,你盯着这里,别让其他人再来找事。”灰谷扶光转身,黑色风衣在走廊里划出冷硬的弧线,“我去处理涩谷军火库的事,明天一早出发。”
兰堂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地牢里的红叶,喉结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他知道,灰谷扶光又要去拼命了——为了尾崎红叶,为了她藏在心里的软肋,她只能把自己逼得更狠。
地牢里,尾崎红叶捡起地上的樱花饭团,咬了一口。
饭团早就凉透了,樱花馅的甜里带着点涩,像她此刻的心情。
她抬头看向铁栏外,扶光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只有走廊里的灯还在闪着,昏黄的光落在石壁上,像块快要熄灭的炭火。
金色夜叉从她怀里探出头,对着扶光离开的方向晃了晃尾巴,光芒微弱地闪了闪。尾崎红叶摸了摸夜叉的头,低声说:“她又要去了,我们得等她,是不是?”
夜叉蹭了蹭她的手心,没说话,只是光芒又亮了一点——像是在说,嗯,我们等她。
而此刻的灰谷扶光,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没开灯,只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从书架最顶层的暗格里拿出那个旧木盒。打开盒子时,里面的浅蓝色丝带、合照和女仆围裙还在,只是合照的边缘又被她摩挲得更毛了些。
她抬手摸了摸合照里尾崎红叶的脸——照片里的尾崎红叶穿着和服,笑着把枫叶糖递给她,阳光落在尾崎红叶的发梢上,像层暖光。她又摸了摸小臂的伤口,血已经渗透了布条,贴在皮肤上,疼得她眼眶发烫。
通讯器又响了,是老首领的短信:“涩谷军火库的事,带黑蜥蜴的人去,顺便……把佐野家附近的‘无关’情报,再核对一遍。”
灰谷扶光的指尖猛地收紧,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她知道老首领的意思——他在试探她,试探佐野家是不是她的软肋。
她把手机放在桌上,重新锁好木盒,放回暗格里。然后,她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一瓶烈酒和一包纱布——她要处理伤口,明天还要去涩谷,还要去完成任务,还要……等那个能救尾崎红叶的机会。
烈酒倒在伤口上时,疼得她指尖发抖,但她没哼一声,只是盯着窗外的月光——月光落在窗台上的红枫叶上,枫叶早就干了,却还保持着完整的形状,像她心里的执念。
她知道,只要她还能握得住武器,还能完成任务,尾崎红叶就暂时安全。只要她再强一点,再忍一点,总有一天,她能把尾崎红叶从地牢里救出来,能把所有她想护的人,都护在身后。
窗外的月光,冷得像地牢的石壁。
而灰谷扶光的指尖,却握着一把滚烫的执念——那执念,是她在黑暗里唯一的光。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