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

“那些人……”灰谷兰的声音发紧,他看着妹妹平静的侧脸,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们就没把你当人看?”

“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个实验品。”灰谷扶光抬眼看他,眼底没什么情绪,“直到我八岁那年,镭钵街发生了大爆炸。实验室的墙被炸开,我跑了出去,在满是废墟的街上,遇到了港口黑手党的人。”

“港口黑手党?”灰谷龙胆皱起眉,他听过这个名字,是横滨最狠的□□,“你怎么会跟他们扯上关系?”

“他们的首领救了我。”灰谷扶光想起那位总是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想起他递给她一块热面包,说“以后你就是港口黑手党的少主”,“他说我的异能很有用,让我留在组织里,教我用枪,教我怎么用异能打架,教我怎么在黑暗里活下去。”

她没说那些训练有多苦——十岁就拿着比自己还重的枪练瞄准,十五岁单枪匹马端掉敌对帮派的据点,十七岁成为组织里最年轻的首领,背后挨过多少刀,中过多少枪,她自己都记不清了。那些疼,早就刻进了骨头里,成了习惯。

“那你十岁去涩谷上学……”灰谷兰忽然想起什么,他之前托人查过,知道她在涩谷待过两年,“是港口黑手党安排的?”

提到涩谷,灰谷扶光的眼神软了点。她想起那个穿着黑色校服的少年,想起他在樱花树下递给她的草莓牛奶,想起他打架打赢后,会得意地冲她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嗯,首领说我该过点正常人的生活。”她轻声说,“在涩谷中学,我认识了万次郎。”

“Mikey?”灰谷龙胆挑了挑眉,“他对你好吗?”

“很好。”提到这个名字,灰谷扶光的嘴角终于有了点真切的弧度,“那时候我总被别的同学欺负,他会帮我把那些人赶跑;我中午没带便当,他会把自己的饭团分我一半;我晚上不敢一个人回家,他会绕远路送我到公寓楼下。”

她想起十三岁那年,她因为暴露异能被紧急召回横滨。

那天早上,她没去学校,也没去佐野家。

后来她听说,他找了她很久,沿着涩谷的每条街,问遍了所有认识她的人,可最终还是没找到。

“十三岁那年,我暴露了异能,不得不回横滨。”她的声音又沉了些,“从那以后,我就彻底留在了港口黑手党,处理组织的事,跟敌对帮派打架,跟异能组织周旋。直到上个月,我在横滨的街头,又遇到了万次郎。”

客厅里静了下来,暖炉里的炭火噼啪响了一声,橘色的光落在三个人身上。

灰谷兰看着手腕下被镯子遮住半截的疤痕——那是当年在实验室里被仪器划伤的,现在还留着淡淡的印子,心里的愧疚更重了。“是我们对不起你。”他声音发哑,“当年如果我们没进少年院,你就不会被拐走,也不会吃这么多苦。”

灰谷龙胆别过头,抬手擦了擦眼角,声音有点闷:“扶光,对不起。这些年,我们一直很想你,也很自责……”

灰谷扶光看着他们,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她不是不怨,不是不疼,可看到他们眼底的愧疚和心疼,那些埋在心底的委屈,好像忽然有了个出口。

她攥紧了沙发的布料,指尖泛白,过了很久,才轻声说:“都过去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佐野万次郎提着菜篮走进来,看到客厅里的两个男人时,脚步顿了顿。

他很快认出了他们——灰谷兰和灰谷龙胆,扶光的哥哥。

他眼底的轻松瞬间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警惕,他把菜篮放在玄关,不动声色地走到灰谷扶光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万次郎。”灰谷扶光抬头看他,声音软了点,“这是我哥哥,灰谷兰和灰谷龙胆。”

佐野万次郎没松开她的手,只是对着那两个男人点了点头,语气很淡:“我们认识。”他能感觉到扶光的手还在凉,也能看到她眼底没藏好的红,心里猜着他们大概聊了过去的事——那些让她疼的事。

灰谷兰看着佐野万次郎握着扶光的手,眼神里的警惕少了点。

他能看出来,这个男人是真心对扶光好——客厅里的暖炉、没吃完的曲奇、墙上的向日葵画,还有他看向扶光时,眼底藏不住的软。

“谢谢你。”他对佐野万次郎说,“这些年,麻烦你照顾扶光了。”

佐野万次郎握紧了灰谷扶光的手,指尖传递过去一点温度:“我照顾她是应该的。”他看向灰谷扶光,声音放软,“中午想吃的咖喱,我买了食材,现在就去做?”

灰谷扶光点了点头,指尖轻轻回握他的手。

佐野万次郎转身去厨房时,没忘记把客厅的暖炉又添了点炭火。

他知道,扶光和她哥哥们之间,有很多没说透的话,需要时间慢慢聊。

厨房的抽油烟机开始运转,传来切菜的声音,还有锅里黄油融化的香气,那是属于“家”的味道,淡而暖,悄悄裹住了客厅里的三个人。

灰谷龙胆看着厨房的方向,又看向灰谷扶光,忽然说:“扶光,以后我们能常来吗?”他不敢说“弥补”,也不敢说“保护”,只能小心翼翼地问,“我们想……多陪陪你。”

灰谷扶光看着暖炉里跳动的炭火,想起小时候,兰会把她抱在腿上烤火,龙胆会把热好的牛奶递给她。

她喉结动了动,点了点头:“好。”

就在这时,厨房传来佐野万次郎的声音:“扶光,要不要来帮我剥土豆?”

灰谷扶光起身往厨房走,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眼沙发上的两个哥哥。他们正看着她,眼神里有愧疚,有心疼,还有点释然。她忽然觉得,那些埋在心底的旧影,好像被厨房里的香气和窗外的阳光,悄悄融了些。

厨房的水槽边,佐野万次郎正拿着削皮刀削土豆,案板上摆着切好的胡萝卜和洋葱。他看到灰谷扶光进来,把一个洗干净的土豆递到她手里:“小心点,别削到手。”

灰谷扶光接过土豆,指尖碰到他递过来的削皮刀,是温的。她低头剥土豆,忽然说:“万次郎,谢谢你。”

佐野万次郎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她。阳光从厨房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她的发梢上,镀上一层浅金色。“谢我什么?”他笑着问,伸手帮她把落在脸颊旁的头发别到耳后,“谢我给你做咖喱,还是谢我帮你挡着你哥哥们?”

“都谢。”灰谷扶光抬头看他,眼底的冷色全没了,只剩下软乎乎的暖,“谢谢你让我觉得,安稳不是遥不可及的东西。”

佐野万次郎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

他伸手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很轻:“以后会更安稳的。等向日葵长出来,我们就把院子种满,夏天的时候,坐在院子里吃西瓜,冬天的时候,围在暖炉旁烤红薯。” 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你哥哥们,以后他们常来,我们一起吃饭,一起聊聊天。你不用再一个人扛着所有事了,有我,还有他们。”

灰谷扶光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还有厨房水槽里水流的声音,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

她点了点头,把脸埋在他的外套里,闻到了阳光和肥皂的味道,那是属于他的味道,是属于“家”的味道。

客厅里,灰谷兰和灰谷龙胆看着厨房门口相握的手,相视一笑。

灰谷兰拿起茶几上的曲奇,咬了一口,是甜的,像小时候扶光塞给他们的那块糖。灰谷龙胆看着墙上的向日葵画,忽然说:“等春天来了,我们也来帮忙种向日葵吧。”

灰谷兰点了点头:“好。”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暖,透过玻璃落在地板上,映得整个屋子都亮堂堂的。厨房里的咖喱香气渐渐飘了出来,混着牛奶的甜和炭火的暖,悄悄裹住了这个小小的家。

那些黑暗的过去,那些没说透的委屈,好像都被这香气和阳光,悄悄藏进了旧影里,只留下眼前的安稳和未来的盼头——比如一碗热咖喱,比如院子里的向日葵,比如身边的人,还有那句没说出口的“我们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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