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次醒得快,胤禩前脚到了,后脚皇后就睁开了眼,又想到自己之前那个几乎是大不敬的“皇上吉祥”和“万岁爷”,几乎脸都白了,正巧容嬷嬷来禀说是十二阿哥来请安,便吩咐让十二阿哥先去东暖阁用些羊奶饽饽稍等一会,自个先梳洗一下便过去。
胤禩慢吞吞嚼着羊奶饽饽,心下不断思量一会如何委婉规劝那拉氏,却听见外面有请安的声音,接着乾隆朝那位同样目下无尘的太子便进来了。
胤禩虽然不快这位太子居然这个时候来影响自己和皇后沟通感情,到底礼不可废,只能把咬了没两口的羊奶饽饽放下跳下椅子一个千扎下去,“臣弟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金安。”
胤礽见他行了全套国礼方才笑眯眯叫了起,“你我是亲兄弟,十二弟也忒多礼了。”
胤禩不着痕迹翻个白眼,爷多礼?爷多礼也不见你来扶爷一把,个小屁孩还挺会端着的,算了,爷多大年纪了,不和小孩子计较,面上更是挂着天真笑意,“太子哥哥也是来看皇后额涅的吗?”
胤礽自顾自坐下方道,“本宫听说皇后额涅下午病情略有仿佛,甚是忧心,便带了汗阿玛上次赏的老参来借花献佛,只望皇后额涅早日康复才是。”
胤禩再要说什么,皇后已经进来了,三人见过礼,皇后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新丝转了转方才开口,“本宫已经大好了,倒让太子和小十二巴巴跑到本宫的承乾宫来喝半天凉茶水。”
胤礽心知肚明十二阿哥有一肚子话想同自己不省心的额涅说道说道,只是他一贯喜欢恶心继皇后一脉,也在旁边插科打诨时不时说些趣事逗乐,反正就是十二阿哥不走,他也不走。
眼见着小半个时辰过去了,胤礽不好再待,便说自己约了福隆安去校场骑马,又问永璂去不去,胤禩巴不得这位太子爷立刻走开,只软绵绵故作羞涩道,“回太子哥哥,永璂心中挂念皇后额涅,还想念皇后额涅宫里小厨房的手艺,弟弟就不去了。”
说完还回头眼巴巴看向那拉氏,“求皇后额涅便留儿子这一次吧。”那拉氏失笑道,“你这小滑头,额涅还能不留你不成?”
只可惜这那拉氏芯子早换人了,胤禩这么一通九曲十八弯的话下来,这么个实际上不过刚入职场的小姑娘哪听得懂,只道是便宜儿子忧心自己与皇帝闹翻了,担心自己不好受呢。
那拉氏想了一会,自觉滴水不漏答到,“本宫今日起来便神思恍惚,许是病得久了,不觉竟御前失仪,倒惹得……圣上不豫,永璂不比担心,本宫无事的。”
胤禩面上摆出一副紧张担忧模样道,“可满宫里都说汗阿玛是被皇后额涅气到了,儿子在来的路上还听到御花园两个莳花宫女在拿这事当什么趣事笑谈呢。”所以你倒是管管这些个不知所谓的东西,不然到时候皇帝再一个治宫不严的名头砸下来,太后临去五台山前给你要回来的宫权可就又要没了!
“这起子刁奴竟敢议论主子,实在可恶,还平白污了永璂你耳朵,这事额涅会处理,”皇后依着脑海里那拉氏的做派狠拍了一下桌子,又转了话题道,“本宫倒是听说皇帝认了个新格格在延禧宫,如今本宫出不去,永璂便代额涅去看看新……厄云可好?她初进宫里,许是浑身都觉得不习惯呢!”
胤禩天真笑道,“儿子已经八岁了,知道男女大防,怎么好见天往异母的厄云跟前凑,更何况皇后额涅您地位尊崇,儿子若是随随便便往其他娘娘宫里去,其他人该怎么看儿子?”所以你别上赶着把我往那包衣奴才和私生女旁边推了,到时候别人绕着弯给咱俩上眼药,咱俩一个为母不慈,一个不忠不孝谁都跑不了。
皇后却显然没听懂胤禩的意思,只循循善诱道 ,“你也说了,你才八岁,这突然宫外来了个新厄云,想来是与你四姐姐他们不同的,必然是活泼灵动、天真娇憨,永璂就不想听新厄云讲讲宫外的趣事么?”
皇后自觉这番话说的是滴水不漏,甚至有自己既然得此机缘,那必然是女主剧本,这不,马上就进入角色,还能让儿子和真女主打好关系,想来离冠宠六宫也不远了。
胤禩见皇后执意如此,不好再提,只假装应下,实则决定一会要命锦兰锦玉时时规劝这脑子愈发拎不清的皇后些,免得她再做出些受人权柄的事来。
有这么个坐位中宫但却帮不上忙甚至时不时给自个添堵的皇后额涅,胤禩再一次想要他皇父显灵,干脆把他带走得了。
皇帝其实已经不记得了那个所谓等了自己、盼了自己那么多年的痴情女子,然而当小燕子带着信物出现在围场中,在听到那句质问后,他仿佛又看到那个柔情似水、温柔体贴的女子,那时的少年帝王意气风发,而这个女子就是自己的知己,她和自己聊天有说不出的默契,她的每一个眼神都诉说着对自己的默默深情。
“是朕对不起雨荷,”皇帝遗憾叹到。然后皇帝脑一抽,就决定带还珠格格去祭天。
皇帝本想将新格格记了玉牒记到庆妃名下,还是纪晓岚一通掉书袋让皇帝被爱情、愧疚、遗憾、慈爱等种种复杂感情蒙蔽的脑子短暂清醒过来,意识到把一个私生女这种正大光明认下了有伤皇家颜面。
乾隆想了又想,终于只能自认为委屈自己这在宫外飘摇了这么久的可怜闺女认作了义女,交由他的知心枕边人令贵妃教习宫中规矩,又决定补偿这孩子一二,在纪晓岚的建议下取了还君明珠之意,封为还珠格格,并决定带着这新鲜出炉的还珠格格去祭天,理由更是冠冕堂皇,皇帝认了汉女为义女,更带去祭天,这是天大的恩宠,是皇帝愿意满汉亲近的证明。
东三所里的胤禩和端本宫里的胤礽反应倒是一致,这纪晓岚也是胆大,居然敢拐着弯嘲笑皇帝,也不怕皇帝想到“买椟还珠”。
至于祭天,反正小四子丢得起这个人,本宫/爷才懒得管呢。胤礽想到老佛爷身边的钉子前不久传来的消息眯了眯眼问道,“汗阿玛派了谁去给皇太后传新格格的消息?”
孙礼安低声回禀道,“回殿下,是傅清大人家的长子富察明仁。”
胤礽笑道,“这种大事,想来要早些让皇玛嬷知道才是,让明仁莫在路上耽搁,可要记得皇玛嬷身边到底有个未出阁的格格,可莫要唐突了小姑娘,平白丢了富察家的面子才是。”
“皇玛嬷离京近一年,想来对京中趣事可是感兴趣得紧,明仁可要细细说给皇玛嬷,也正给皇玛嬷逗逗乐子才是,”胤礽放下手中赵一清勘正的水经注释复道,“本宫甚是想念皇玛嬷,你亲自去富察明仁那走一趟,让他将本宫前不久抄的《六坛祖经》给皇玛嬷送去,也算是聊表孝心,再把本宫的话一字不差吩咐给他。”
孙礼安应了一声便退出了,胤褆失笑,“那位晴格格是谁,值得太子爷你亲自算计?”
胤礽瞥了他一眼,“五台山那边传了晴格格抄毁的半纸《心经》过来,这晴格格这一手董书算得是畅朗娴熟、宽辍自然、文雅遒劲、格调非凡,不是你我那好四弟还能是谁?他既然养出这么个好大喜功、乾纲独断的东西,就别怪爷给他添堵。”
“等她从五台山回来,本宫可已经从户部抄了这二十五年来的全部账册给她好好看看,”胤礽倒是不在乎让胤褆知道自己手已经伸到户部去了,只颇为不屑地哼了一声,“这么个东西,就是老四看好的继承人?”
五阿哥本想自告奋勇揽下祭天的护卫工作,只可惜皇帝心里到底念着孝贤的好,转头就把这件差事交到了福隆安头上,永琪腹诽这么个不到十五岁的小屁孩怎么能做得好这么复杂的差事可是到底不敢违逆皇帝的意思。
只可惜五阿哥想胤褆的笑话,可胤褆不给他这个机会,他胤褆是何许人也,堂堂圣祖大阿哥,自然是将一应事宜安排得有条不紊,倒让其他人赞一句富察家真是虎父无犬子。
到了祭天的日子,胤褆更觉看不透这个小四子,先不说这是你私生女,到底如今也是正正经经的皇家格格,就拿一顶十人抬的大纱轿让她一路上抛头露面一会招手一会问好的,真是……不知所谓。
胤褆虽然注意到队伍后面那个有人妄图冲撞御驾的小插曲,但是在令妃枕头风下被塞进护卫里的福尔康也注意到了胤褆懒得管这些小事,远看着不过两个弱女子,也就由着福尔康过去出风头了。
这种小事小功他才看不上,大小金川、准格尔余孽,还有缅甸,大丈夫自然是要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
所以他自然也错过了孤注一掷的真格格紫薇是如何和他的天神天雷勾动地火,又是如何重复一遍那个凄苦爱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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