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吗?!有必要吗?!!又没真的尿上!要不要这么小心眼儿!?”
黎宴跑着跑着,猛然想到册子上的规则,顿时大喊:“大家注意一点!别让自己的衣服染上污渍!别说脏话!
记得还要优雅!!!”
金佰川奔逃中看了看自己纯洁无瑕的衣袍,又看向四周飞溅的血污,无数脏话涌上心头,最后只说了句。
“日、头真好!”
优雅他奶奶个腿!
……
藏书室大的很,黎宴跟众人跑散了,那怪物追着队长绝尘而去,倒是让他安全了下来。
黎宴蹲在一个倒塌的书架后面,谨慎的盯着那怪物的方向,小心翼翼的往大门口的方向挪,结果忽然撞上了另一个人。
“管……”
“嘘——!”
管家捂住黎宴的嘴,示意他不要弄出太大动静,在黎宴点头后松开了手。
“管家,你之前不是跟我们保证过城堡里没有鬼吗?”
“这是怪。”
黎宴默了默,“这怪什么来头?”
“不知道。”
黎宴:“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就说了吧。”
管家摇头:“我是真不知道,它时不时的就出现在城堡里一次,城堡主人告诉我它怕水,遇见了就用水滋。”
黎宴:“那现在该怎么办?”
管家:“找地方先躲躲吧,天亮它就会藏起来了。”
队长被追的上蹿下跳,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变了把水枪拿着,时不时的就向后滋一下,拉开距离。
不得不说,队长走位是真的灵活。
仇恨拉的也很稳,让人安心。
就是总让人觉得他之前要拿尿滋是故意的。
黎宴和管家小心翼翼的往大门口靠近,半路金佰川慌慌张张的也加入了队伍。
摸到门口的时候,刚好跟眼镜还有石头几人撞上,众人也没说话,闷头就跑,找地方躲了起来。
至于队长?
没有打怪的实力,想救也救不了,去了也只是给怪加餐。
黎宴:“你们为什么跟着我跑?分开不是更安全?”
金佰川:“我下意识就跟着你跑了。”
管家:“我知道一个安全的地方,想带你去来着。”
金佰川:“我可以一起去吗?”
——
昏暗的走廊里,管家提着一盏煤油灯在前面带路。
这是一条通往地下的道路,墙壁上每隔几米就燃着一盏长明灯,只不过亮度好像不太够,只能照亮它周围的一点地方。
道路是意想不到的宽大,向下延伸的台阶很密集,而且一眼望不到头。
整条道路都阴森森的,黎宴感到心里很慌,想说说话缓和一下氛围。
“那怪物真的不会追到这里吗?这里这么暗。”
管家:“不会。”
黎宴:“成为贵族就能参加那什么王子的舞会吗?你主人为什么要帮平民?”
这次管家没有出声,跟在身后的金佰川也一直没有动静。
整个空间静悄悄的,有一种莫名的压抑,压抑到黎宴心慌。
向下的阶梯像是走不完似的,行走而过的微风吹动烛火,映在墙壁上的影子也一晃一晃的。
黎宴:“还有多久到下面?”
管家:“很快。”
说是很快,实际上又走了十几分钟才路过一个岔路,拐了个弯,来到了一间石室门口。
不知管家在门口捣鼓了点什么,石门轰隆隆的向左边滑开。
三人都进入之后,石门又轰然关闭,吓了黎宴一跳。
管家将煤油灯挂在室内的墙壁上,又点亮了中央桌子上的烛台。
最先映入眼帘也是最突兀的就是挂在墙壁正中央的一把断了弦的贝斯。
黎宴:“这是……你住的地方?”
管家:“嗯,随便坐吧,我这也没什么可招待的。”
屋内实在是简陋,就两个石凳,一张石桌还有一张石床,连个铺的盖的都没有。
黎宴和金佰川选了凳子坐着。
黎宴观察了一下四周:“你不是这个城堡的管家吗?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管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墙上的贝斯:“爱好。”
黎宴干笑:“你这爱好……还挺小众的。”
等待期间,黎宴没话找话,但大多数就能得到几个字的回应,一旦问起关于城堡主人的事,就直接当没听见。
不知过了多久后,黎宴也不在自讨没趣。这地方虽然看起来简陋,但防御力应该还是挺不错的,刚刚在走廊里升起的那一点不安也随着时间渐渐散去了一些。
无聊的黎宴看向趴在石桌上休息的金佰川,数他眼睛上的睫毛,心里还想着,这一路金佰川有些过于安静了。
‘睡的这么实在,他梦里也会累到睡着吗?’
数完左边数右边,数完右边就想看看他身上有没有沾染什么脏污,直到在不易察觉的地方猛然看见了一处褐色的污渍,形状位置很是眼熟。
黎宴掐紧了自己的指尖,还咳嗽了两下。
“管家,过去多长时间了,现在天亮了吗?”
“不知道。”
“不知道时间,那你每天都怎么工作的?”
“直觉。”
“那你现在动用一下你的直觉感受感受,天亮了吗?”
“不知道。”
黎宴:“…………”
“唔…什么?天亮了?”金佰川模模糊糊的清醒。
黎宴:“不知道。”
金佰川揉了揉眼:“算了,我出去看看吧。”
“你别去。”黎宴拉住他,将他按在了凳子上,“我去。”
“这怎么行,外面很危险。”
“你去不也一样危险,谁去都一样。”
“你也说了谁去都一样,还是我去吧。”
管家死鱼眼:“你们两个可以一起去。”
黎宴:“这怎么行,一个人就能干的事何必两个人一起冒险,我去就行,你们留在这里等我消息。”
黎宴快步走到门口,回头指着屁股抬了一半的金佰川,“不许跟过来!”
不等金佰川说什么,黎宴努力让自己表情温柔且充满担忧,然后开口:“我是担心你,不想让你涉险,别让我担心好吗?”
金佰川晕晕乎乎的坐了回去,心想:‘他对我说这些还跟我做鬼脸,肯定是在意我!’
见人坐好,黎宴示意管家给他开门。
管家漆黑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盯着黎宴,盯得他掌心冒出了冷汗,之后像是不情不愿的给开了条门缝。
黎宴挤了出去,还回头笑了笑,“关门啊。”
等确认门再次关闭之后,拔腿就跑。
原本直上直下的通道现在却变得弯弯绕绕,仿佛没有尽头。
无论往哪个方向拐都是一模一样的长相,就跟原地踏步一样。
黎宴心中后怕的很。
他本以为,变成怪物的是那个来找自己,触犯了规则的金佰川,没想到确是那个最正常的成了怪物。
黎宴不知道违反册子上的规则会怎么样,但是直觉告诉他,绝对不会很好。
现在跟在自己身边的“金佰川”却像个正常人,说话方式行为习惯都跟一开始真正的金佰川一模一样,想想就细思极恐。
黎宴一边跑,一边忍不住在心里胡思乱想。
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带来这里?
他们要做什么?
城堡的主人真的是好心要帮那么多平民成为贵族吗?
这一听就很扯淡好不好?!
虽然知道梦里是真的不能动用逻辑思维,但是,但是……
怪物已经出现了。
来的人真的不是口粮吗?
……
在梦里,疼痛微弱,味觉微弱,嗅觉可以说是没有,更别说是疲惫了。
但是这个梦并不普通,普通入梦的人五感弱,但确实是有,而黎宴,他却同现实中一样。
他能清晰的尝到橙汁的味道,现在也能清晰的感受到累。
黎宴坐在地上倚靠着墙喘着粗气,抹去额头上的汗珠。
‘如果梦境和现实无差别,那么梦真的是梦吗?现实又真的是现实吗?’
……
黎宴歇够了,再次寻找出路的时候脚步却没有那么迫切了。
等紧张焦虑的心情放松下来,却神奇的走到了一扇门面前。
斑驳血迹溅了大半个通道和门板,腥臭味儿冲天,回头看去来的路已经被堵死了。
黎宴皱了皱眉,强忍着生理上的不适继续向前,石门像是感应到了人的靠近自动打开,像是张开血盆大口的恐怖巨兽耐心等待猎物的进入。
门后面是一条向下的楼梯,断指,碎肉,还有灰白的衣服碎片,这里到处都是。
最多的还是带有腥臭味儿的血水,踩上去带着黏腻感,再抬起脚甚至会拉出很长的丝。
染着血色的蛆虫爬的到处都是,指甲大小的苍蝇嗡嗡乱飞,撞到脸上都觉得疼。
黎宴没有任何表情的继续向下行走,不知走了多久,一抹亮色映入了他的眼帘。
黎宴顿住了,他缓慢的走过去。
那是一小块头皮,连着一簇金色的短发,浸泡在血水里,被蛆虫啃食。
黎宴瞳孔一缩。
他强迫自己闭上眼,不去看,不去想,继续向下行走。
直到来到了熟悉的地方。
石门大开,他熟悉的人都站在那里,最前面的人勾起一个微笑。
管家:“欢迎回来,天亮了吗?”
黎宴的脑袋轰的一下,觉得有些窒息,他咬破了舌尖让自己镇定清醒。
然后,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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