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真和金发女孩谁也没有贸然上前攀谈,孝真是胸有成竹,而金发女则是忐忑不安,她不停的往这边张望和发呆,但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直到下了地铁。
“刚刚那个姐姐一直在看我们。”姜亨俊也察觉到了,不过,等到金发女走了他才小声告诉孝真。
“嗯,或许她有很困惑的事情。”看金发女的神情,她似乎不是非常确定艾玛是鬼魂的事情。
“看起来她的处境也不是很好。”姜亨俊眼睛尖利,立马指出女孩的情况:“她瘦的不正常,而且我刚刚看到了她腿上有伤疤,那种细细的,好像被打出来的。”
“嗯,我有预感或许以后还会见到她。”孝真心里默默想着刚刚得到的女孩信息,伊利斯.莎耶,孤身一人,甚至在孝真搜寻讯息的范围内没有开口讲过话,无法获取更多的信息。
这段小插曲过去后,约莫半刻钟左右昆斯站点到了,孝真和姜亨俊混着人潮走出了站点,有着艾玛的领路,两人不多时就站在了昆斯街头,街上人来人往,与孝真居住的社区不同,这里似乎有很多移民,不同肤色的人们在这里生活。
“房子就在不远处,我的母亲是玛丽亚.范奈斯。”艾玛站在房檐阴影之下看向街角。
在得知艾玛母亲姓名,孝真立即从无数讯息中删选出所有与其相关的,这里果然是艾玛母亲长期生活的地方,她的行为轨迹、日常举止全部从四面八方的讯息中汇总起来。
“走吧。”孝真率先向街道的另一面走去。
“艾玛母亲就在这附近吗?”姜亨俊紧紧握住孝真的手,担心两人在陌生的地方走丢了,因而也看到了刚刚艾玛指向的方向,“他们家房子不在这边啊?”
“昨晚艾玛已经去看过了,她母亲并不在那里,”孝真心里默默补充,现在人也不在家里:“我们先去她工作的地方看看。”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一家超市门前,超市并不大,老旧的玻璃门看起来也颇有些年头,孝真推门而入后便直接朝着收银的位置走去。
柜台收银的地方站着一个卷发中年亚洲女人,她戴着一个细框眼镜,正入神的看着一本书。走到正前,女人抬眼看向孝真两人,习惯性的露出笑容问:“要买点什么吗?”
“阿姨,玛丽亚在吗?”孝真目光在女人身后逡巡了一阵,在值班表上看到了玛丽亚的照片和名字。
女人闻言露出诧异的表情,她放下书仔细打量着孝真两人:“你们认识玛丽亚?”
“我妈妈以前认识艾玛,这次经过这里想探望下她母亲,但是屋子里似乎没有人。”孝真一本正经的瞎编。
“哎呦,”一听到艾玛的名字,卷发女人就更加惊讶与唏嘘了:“竟然是艾玛的同学,玛丽亚她生病了,前几天被送到了温斯医院,现在还没出院呢。”
艾玛一听到这话立即激动起来,她忽地飘到了卷发女人面前焦急的想询问原因,然而卷发女人看不见艾玛,只是在那里感叹:“说起艾玛,这些年,玛丽亚天天发传单,日日在各处寻找,还去艾玛的学校去找,才把自己累病了,也不知道那女孩到底在哪儿,哎哟,看着玛丽亚的样子就不忍心。”
听到这里艾玛突然冷静下来,她站在柜台后发出呜咽的声音,发现自己尸体的时候没有哭,恢复神智回想死亡瞬间的时候没有哭,现在听到母亲寻找自己十余年,从未放弃的时候,艾玛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痛苦。
呜咽的声音在孝真和姜亨俊耳边回想,从两人的角度甚至能看到血泪不停从艾玛眼角滚落,而那边卷发女人还在继续:“玛丽亚也是可怜,孩子都成了她的心病,我们劝她重新开始,怎么都不听,说是艾玛一定在等她,这次艾玛同学来看她,她一定开心。”
“温斯医院在哪里?我们去医院探望她。”姜亨俊听到这里立即开口询问,他不可避免的设想,如果当年母亲没找到自己,现在他和母亲的情况不会比艾玛母女的情况好到哪里去,或许,自己的哥哥也会杀死自己,而母亲也只能无望的寻找不知在哪里死去的儿子。
拿到医院地址后,两人在艾玛的指引下搭乘公共汽车来到了温斯医院。周末医院人生鼎沸,无人顾及两个小孩,而孝真早已得到了玛丽亚的讯息,两人一鬼穿过拥挤吵闹的人群,来到了二楼住院部。
一间病房前,孝真和姜亨俊站在门口,看着艾玛在一张病床前哭泣。这是一件四人病床的房间,玛丽亚就睡在最靠近里面窗户的位置,女人看起来颇为苍老,脸上手上满是褶皱,充满了生活的痕迹,她沉沉睡在那里,即使睡觉眉头也是紧蹙着,无法安眠。
看了一会儿,孝真和姜亨俊离开来到医院外的走廊处,从二楼俯看一楼大厅的忙碌人群,半晌男孩问到:“现在要怎么办?总不能冲进去告诉她艾玛的事情吧?”
“警察应该很快会找到玛丽亚去确认尸体,我们只要帮艾玛送上迟到的礼物就可以了。”
对于孝真来说,找到人后接下来就简单了,她现在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了,自从进入医院,她就非常的疑惑。
自古,医院都是阴气最盛的地方,这里每天发生无数的新生和死亡,所以按理来说,进入医院的孝真应该能看到无数鬼魂,然而,这里干干净净,不仅是这里,从早上一路出门,除了艾玛,她都没看到一个鬼影子!这就让邻居的男人和地铁金发女显得更加可疑起来。
乔治哈维一人身边就跟着三五个小鬼,而金发女的表现明显是以前就能看到鬼魂,这两人有什么特殊的?难道也是世界线选中的主角?
想到这里,孝真眼神飘过身旁的姜亨俊,男孩明显还是幼崽,在阳光的照射下脸上绒毛清晰可见,或许是被艾玛母女的情绪感染,男孩也颇为低落,皱着眉看着一楼忙碌的人群发呆。
眼神从姜亨俊身上飘过又回到一楼大厅,孝真思索或许是这方小世界正在逐渐确认未来的方向,所以出现了乔治和金发女,所以这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感觉会非常有趣啊~想到这里,孝真有些迫不及待了,艾玛的事情她想尽早结束,现在吸引她的是邻居乔治哈维了。
“走吧,现在已经确认了玛丽亚的情况,我们回去吧。”孝真拉起姜亨俊,“别不开心了,我们去帮艾玛准备礼物。”
被孝真的声音打断思绪,姜亨俊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的就对女孩展开笑容:“那条围巾吗?”
“还有一个蛋糕,艾玛当年还准备了一份蛋糕。”甚至死前都还紧紧拽着提着蛋糕的袋子,可惜,那个蛋糕已经在泥泞的路上被压碎,成为了泥土的一部分。
“孝真,当年害死艾玛的人没办法找到吗?”姜亨俊眼里出现阴霾,显然对那些人颇为厌恶。
回想艾玛死前的画面,那两个男人显然是临时起意,骑着机车先是抢劫孤身一人的艾玛,在意外造成死亡后干脆抛尸掩盖罪行,十年过去,已经很难找出两人的踪迹。不过,孝真本也没打算再干多余的事情,那是警察的事情,而她要做的就是完成送礼,了解艾玛的心愿,最终拿到愿力。
不过看到男孩的样子,还是勉强安慰到:“不要担心,警察已经找到了艾玛的尸体,我相信他们会继续追查下去的,我们就好好帮艾玛准备礼物,让她们开心一些吧。”
“只能这样了。”男孩勉强打起精神,勉强微笑的点头。
看到姜亨俊这样孝真歪歪头,突然上前抱住男孩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别担心,也别害怕,我在呢,有什么我们都可以一起解决的。”一起生活了几年,孝真也感受到姜亨俊非常敏感和细腻,或许是受童年生活和那段逃亡生活的影响,他总是非常容易察觉周围人的情绪和反应,非常在乎自己重要人的反馈,但是却又不喜欢表露,只喜欢自己默默难受,要是不安慰好了,又不知道要憋多久了。
小伙伴突如其来的拥抱立即打断了姜亨俊的难过,男孩瞬间小脸通红却又不想推开,只能支支吾吾的回应:“嗯,我不难过,就是有点,觉点艾玛有点可怜。”
片刻之后,孝真松开姜亨俊,看到男孩脸上没有那种夹杂着难过与丝丝愤恨的表情后笑道:“那我们现在回家吧。”
“嗯!”
又是一路的折腾,索性两人作伴再加上背包里有准备吃的,一路吃吃喝喝加聊天,也不觉得辛苦,等两人回到家时已经下午一点左右了,而姜贤珠和郑惠美两人正坐在沙发上招待客人。
看到两人,姜贤珠立即走过来接过姜亨俊的书包嗔怪:“去哪里野了,一个上午都看不到你们影子。”
“妈妈,我们去公园了,给你留了便条的。”姜亨俊也开心的任由母亲拉着自己的手。
“谁知道你们去这么久,对了,过来认识下新邻居吧,人家特意过来摆放呢。”说着将两人带到客厅沙发,郑惠美正在与客人攀谈,看起来气氛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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