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你要呆在这里吗?”赵完泰坐靠在孝真身旁,看着在前台低声交谈的其他人低声问着。
“嗯,红衣女鬼已经濒临失控,我有些担心,所以今晚会留在这里,”孝真扭头看向赵完泰,“你有把握拿到三年前的档案吗?”
“很简单,警察局的那些人很松散的,”赵完泰放松的依靠在沙发上,“今晚我会拿到所有的资料,需要我带些什么东西过来吗?”
“只要找到那两个人就足够了。”孝真想到自己在房间看到的红衣女鬼的尸体,皱起眉头,“他们犯下的罪恶,是时候得到报应了。”
“果然,”赵完泰有些叹气,“你能直接杀死她的吧?不是不能,而是不想,所以选择了麻烦的方式。”
“没必要简单粗暴的解决,”孝真双手撑在膝盖上托着腮,“紧张并不是我们,做生意也是要张弛结合的。”
“哎呀,行吧,”赵完泰看着往这边走来的毛部长,拖长了声音:“反正我会配合大人您的~”
说着赵完泰站起身来,在来人的注视下弯腰低声到:“灵女大人,我先行离开了。”随即与毛部长错身离开了酒店。
毛部长有些错愕的看向孝真:“灵女大人,他这是?”
孝真起身来到毛部长身前看向他手里的房卡:“他有另外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一切都按照您的交代准备好了,”听到询问,毛部长顾不得其他连忙将手中的房卡递了过来,男人有些害怕的弯着腰看向孝真的脸,“灵女大人,您确定要住在这里吗?那里,那里很凶啊!”
孝真将房卡握在手中,不甚在意,只是再次确认:“我心中有数,其他的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毛部长微微弯腰朝后挥手,“全部都是最好的果酒和年糕,还有香烛,花和茶水。”
段美罗手里两个大大的袋子,紧张的站在毛部长身后问到:“灵女大人,我们这是要祭祀吗?”
孝真点头:“全部送到1404房间吧,今晚不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凑过来,不然会很危险。”
毛部长和段美罗连连点头,谁也不想去那间凶房,两人急急忙忙将东西放在房间门口后就一溜烟的离开了。
孝真也不在意,进屋脱下斗篷后,就开始布置起来,将房间墙角的桌子挪至窗边,摆上买好的果盘、年糕,将被子内倒满果酒和茶水,两边摆满白色和黄色的菊花,最终桌子中央摆上香炉,竟是搭建了一个简单的祭台。
将点燃的线香插在香炉中央,孝真双手合十低声到:“愿怨气得以释怀,愿平静降临汝身。”
话音未落,祭台前的窗帘猛然无风而动、飒飒作响,桌上的鲜花被无形的力量横扫到地上,就连桌子也开始晃动。
看着眼睛的景象,孝真微微叹气,抬眼看向又吊在窗前的红裙女鬼,试图沟通:“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你也耐我不得,既然这样,不妨聊聊天。”
红裙女吊在窗前,畸形歪向一侧的脸死死盯着孝真,似乎是在判断眼前人的意图,又似乎是在嘲笑活人的行为。
“我知道你死的冤枉,也想助你找到三年前的凶手,”不顾有咧咧作响的窗帘,孝真继续到:“我不会阻拦你复仇。”
沉默了片刻,眼前的窗帘突然恢复了平静,伴随着电线吱嘎作响的声音,女鬼缓缓落在了桌子后面,畸形这段的脖子也正了
过去,满是青筋的脸微微俯看向孝真,随即沙哑难听的声音想起:“你想要什么?”
“我不拦你向凶手复仇,但是不能残杀无辜之人。”孝真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听了这话,女鬼发出嗤笑声,声音如同锯木头般干涩:“无辜之人?哪里有什么无辜之人?当年我被那两人折磨的时候,明明其他人听到了我的声音却装聋作哑,酒店入住的时候,他们也视而不见,哪里来的无辜!”
面对红裙鬼的愤恨,孝真抿唇沉声:“罪魁祸首是杀人的那两个男人,其他人是冷漠自私,却不值得你为此痛下狠手,况且,你自己也感觉到了吧。”
红裙女沉默,只是眼里的凶狠并未减少。
“如果我猜的不错,自从杀死孙东根和方海日后,你便越发不能控制自己,时常陷入疯狂,”在看到红裙女鬼的第一眼孝真就发现,女鬼的周身黑雾涌动且夹杂着丝丝暗红色,“如此下去,或许你还没找到当年的真凶,就会失去理智,再也无法复仇。”
红裙女鬼眸光闪烁,而长久的沉默也意味着孝真的话并不是毫无根据。
“我来帮你找到他们,并且最终尽力超度你的灵魂,让你往生。”孝真提出交换条件,“但除此之外,你不能再开杀戒。”
这次红裙女鬼似乎被说服了,她静静的站在原地似乎在出神,也似乎在压制自己满身的怨愤,半晌沙哑的声音才又在屋内响起:“如果我不答应呢?”
孝真没有回答,但是骤然出现在周身的黑白雾气则是回答了女鬼,她绝不会就看着女鬼大开杀戒的。
“看来我不得不答应了,”红裙女鬼嘲讽了一声,不过到也平静,“我答应你,只要找到那两个男人,杀死他们,我就放手去往生。”
说罢,红裙女鬼端起祭台上的果酒一饮而尽,长长叹息一声:“好久好久没有喝过这个味道了。”
孝真将桌子上的年糕和茶水也推了过去:“这样的日子也挺没意思的吧。”
将一个黄色年糕点心塞在嘴里,毫无形象的坐在了床上,女鬼抬着青紫的脸对着孝真:“是挺没意思的,每天每天都在酒店里徘徊,最初谁也听不到我的声音,哭嚎也好,咒骂也罢,谁也不理会我,不知道是哪一天,突然我发现,不一样了,我能触碰到实物了,能恐吓到活人了。”
“你的力量发生了变化,”听到这里孝真插话,“所以你能杀人了。”
红裙女鬼发出咯咯的笑声:“本来吧,我也只是吓吓人,可是我看到了他们两个,他们啊,三年前也住这里呢~就是我隔壁的房间!”
这么凑巧?
“这巧的啊,我看到他们就想起来了,那一晚,我哭嚎着求饶的时候,隔壁的男人还敲墙,说什么,‘玩儿的挺花啊,兄弟~’”红裙女鬼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笑的直不起腰来,“所以我一高兴这次就陪他们玩玩了!”
“你对死后的事情一直有记忆?”孝真觉得很奇怪,很少有亡魂死后能一直保持理智和清醒,可是这红裙鬼却不同,女鬼甚至能权衡利弊,那特殊点在哪里?
“可能因为我跟你一样吧,”红裙女鬼语气平淡的吐出大雷,“我听见他们叫你灵女,你是服侍萨满大人的吧?”
“你是通灵者!”孝真一惊,随即惋惜,通灵者何其稀少,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折损在此处。
“我没有你这么厉害,我只能看到虚影,”红裙鬼耸耸肩,“但是我已经是萨满大人最器重的灵女,日常就是洒洒水、念祝词、联系驱邪舞蹈。”
看到红裙鬼脸上不以为意的表情,孝真猜出来当时女孩的心情:“你不喜欢?”
“我那时候才十六七岁,天天待在屋内祈福祷告,练习跳舞,觉得很是憋闷,况且我很少很少看到虚影,”女鬼抬手将空了的果酒瓶仍在了地上,“所以我生日那天,偷偷跑到了舞会上。”
谁都不知道那竟然是生命中的最后一天。
孝真听着只觉得齿冷,似乎自己也陷入了那冰冷的一天,她艰难的问道:“你的名字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红裙鬼一顿,一直兴致勃勃的头垂了下午,呐呐低声:“阿月,萨满大人叫我阿月。”
“很美的名字,”孝真看向阿月身上的红裙,“这条裙子?”
“是萨满大人送给我的,用旧裙子改的,”阿月珍惜的抚摸着裙子,沙哑的声音里待着悔恨和痛苦,“虽然我们很清贫,但
是萨满大人已经尽力满足我们了。”
从材质看,这裙子恐怕是跳祭祀的舞裙改来的,阿月鬼节出生,天生通灵,却在生辰着红裙惨死,难怪厉鬼即成,恐怕能保有神志与这条裙子脱不开关系。
“这次必能找到那两人的,”孝真承诺,“然后去见见你的萨满大人吧。”
“见大人?”阿月低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滴滴血泪洒在了青白的手背上,“我没脸见她,当年要不是我偷偷跑出来,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子了。”
“如果我没跟她大吵一架,没有偷跑出来,或许一切都不是这样子了。”阿月哽咽的低声哭诉,这几年除了愤怒,她更多的是悔恨,无时无刻不在悔恨。
“你只是遇到了坏人,参加舞会不是错,只是有些人不配为人,”孝真认真到,“不是你的错,那天原本应该只是一次平常的争吵,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外出,不是你的错。”
如果没有作恶的人,阿月也只是负气出走的孩子,或许第二天便会回到萨满大人身边,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阿月也会变成优秀的萨满,而不是含恨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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