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清南望着深沉的夜色,深叹一口气,这几天差不多已经从时愿回来这个事中清醒过来,却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相处。
是从什么时候明白自己对时愿有不一样的心思,应该是上大一那会儿,离别给人带来的不仅仅是伤痛,还有对内心的审视与洞察。
年少时以为的亲密无间的情,兜兜转转才明白那是爱。
是的,她喜欢时愿,无人知晓的喜欢。
可这份爱来不及在白日成长,便逆向于土壤里扎根,暗无光日里建成一座城堡。
她喜欢时愿,暗暗喜欢到小心翼翼。
她时常回忆以前,觉得时愿像一团浓雾,虽然当初明确地感受得到时愿对自己的重视,可……那应该不是算是爱,而后又莫名消失,一切的一切都看不清,她想要向前,又怕那是打扰,无从下手。
不知该如何处理自己的感情,也不知时愿那时为何离开。
“唉……”
回房时水声突然停了,心咯噔一下。脚下不由自主想加快速度,这么快?
还没抬脚下一步,浴室里传来了声响。
“……易清南?”
“怎么了?”她停下,没人应答,又大步倒回去敲了浴室门。
等了两秒没人回,又敲了下。
“时愿?”
门把上的手已经扭动半圈。
“还有没有……新的香皂?”
时愿及时开口打断了她手上的动作。
她先是一愣,事先没想到这事,有些为难。
两老人不爱用沐浴露,觉得滑溜溜的洗不干净。以前她是给自己买了沐浴露,不过毕业后没常回来。后来也跟着洗香皂,一人一块,没太介意用什么。
不过……这已经是最后一块了,前几天回来时新开的,家里还没来得及不货。
“…还在吗?”
温热嗓音隔着门听不太真切,湿漉漉地晕着水汽。
易清南:“在的。”
“是没有了吗?”
“……没新的了。”
这会快十一点了,周围没有24小时便利店,其他商铺早早关门,出去买肯定行不通。
易清南看着没声响的浴室,担心她冻着,咬了下唇说:“…要不你…用我的吧,或者你就过个水?”
怪异的安静了几秒,里面“嗯”了声,水声随后响起。
都怪老太太把人留下又推给自己,易清南倒瘫在床上碎碎念。
只是共用一块香皂未免太……
尬到找不到词来形容,抬手摸了把白净的手臂,很滑……啊!把头死死埋到枕头里。
闷死自己好了!
还叫人家干过遍水,怎么不说用洗发水来搓,还真得出来!
枕头下手机呜呜响了两下,她扔到一边没心思理。
自己在那里尴尬呢。
没过多久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微信语音电话,响得烦人,闷着头伸手在床上乱摸几下。
“…喂…”
“嗯…易清南…”
耳边的声音立马让她直接弹起来坐直,睁眼看了眼名字……时愿。
又是什么事,把香皂滑进厕所了??
她清了清喉咙,“怎么了?”
电流加工过的声音带了点抱怨的味,她听见时愿说:“…易清南,你…是不是忘了给我什么了?”
垂着眼想了下,她反问:“有吗?”
“有的……”
再次想了一遍:牙刷、毛巾、杯子、睡衣都齐了,确实没有少什么。
所以她不绕弯直接问:“缺哪样?我给你拿。”
“你….没给…内裤。”
……
空气突然有点微妙的安静,一时间没人说话,微热的手机下耳根慢慢红了点,易清南把手机移开,心里胡乱抱怨破手机老是发热。
喉咙里僵硬挤出几个字,“…好…等会儿。”
“嗯”
挂了电话注意到时愿之前也打了一个,那会儿她在小客厅没接上。
从小到大的生活习惯,平日里都备着很多新的,她爱收集这些东西,各种能叫上名字的水果动物款式凑成一组,跟她相熟来留宿过的朋友都知道,不过时愿会不会以为她是故意这样,天地良心她可没有。
易清南这时有点焦头烂额,人都快钻进衣柜里才找了一条看得稍微顺眼显成熟的给时愿送去。
门微推开十厘米左右的小缝隙,纤细柔白的手腕上或多或少沾了点晶莹剔透的水珠,水珠跟着肌肤的纹理滑向骨节分明的手指,易清南望了眼,把东西挂在她指上。两人手指不小心摩擦了下,易清南不可抑制抖了抖。
时愿说了声谢谢后,所有光景被收回,门再次合上。
门外的人脸上有些酡红,她用微凉的手挨了挨脸。
老院二楼接近凌晨才熄灯,一墙之隔的两人都没什么睡意,各自躺在床左侧想事。
屋外月光漫撒,这会儿全显露出来,清晰又朦胧。
易清南一闭眼就是时愿,前几天连着熬夜倒床就睡。今晚难得清闲下来,那晚的绮丽画面通通跑了出来。
温热轻浅的呼吸,光洁柔软的鼻尖,薄而润红的唇在寂静漆黑的夜里无限放大,克制而隐忍。
她动了动,转了个身望着墙面,黑黢黢夜里看不太清楚什么,无声墙体融入夜的深沉。
墙的另一面时愿也望着眼前那片漆黑,想了很多后,不知什么点睡意渐起。
沉沉睡去时意识里还是隔壁那人,睫毛放松而柔顺拢在一起,难得嘴角挂着笑意,迷迷糊糊还在困惑为什么易清南爱上了发呆,为什么品味还是……挺幼稚。
现在的易清南:“时愿…共用一块香皂不太好吧…”
后来的易清南:“阿愿…我给你抹皂皂…”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 6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