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南岛中域。
以灵兽阁为首的四大势力齐聚在灵兽阁总部的议事厅。
灵兽阁阁主林琪坐在首位，依次是古剑宗宗主、王家家主、朱家家主。
茶香四溢，驱散了些许肃穆的氛围。
“明明就差一点就可以抓到那东西！”王家家主猛地拍桌子，茶杯砰砰响，茶水也溅出来不少，“你灵兽阁怎么偏偏那个时间着火！”
朱家家主抿了一口茶，幽幽地道：“我听闻你家思渊可是潜伏在那东西身边已有月余，怎么不见得将那东西抓住啊？”
王家家主冷哼一声：“我家渊儿自有分寸，可不像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比的！”
古剑宗宗主在安静地喝茶，并不发表任何言论。
林琪抬手：“大家安静。”
“灵兽阁着火一事此乃天灾，非人力能阻止，我们现在最该关心的是，如何重新布局抓住那东西！”
“这次边陲的灵兽阁着火一事让大家都损失惨重，大家放心，我灵兽阁会给各位补偿。”
王家朱家这才面带笑意，“阁主大义，此次抓捕，我等定然鼎力相助。”
林琪又道：“那东西的厉害之处你们想必都见识到了，只要你们好好配合我，待抓住后，我林某定不会亏待大家，我们四大势力同根同源，届时共同发展。”
这次连古剑宗都跟着附和起来。
毕竟千年前得到的好处，他们至今都在受用，若是真的抓到了，哪怕只是分得皮毛也足够他们蓬勃发展百年。
朱家家主道：“这次灵兽阁着火一事，也的确给了我们警示，精准捕捉风险太大。”
“此次去红雾森林，要是惊动那四个家伙……”
林琪笃定道：“不会！此次我们不深入中心区域，他们就拿我们没办法。”
所有人都看向林琪。
“我们大规模去红雾森林，只需逼那东西现身。”
“林阁主就确定他一定会出来？”
王家主冷哼一声：“那些灵族胆小如鼠，现在一个个都伪装起来，不知道缩在哪个角落，我们大军压境，定然能将它们吓得屁滚尿流，不肖怎么逼，它们自己就乖乖地将那东西推出来受死。”
“王家主，此言差矣，灵族向来团结，你说的这种可能微乎其微，我需要提醒一点，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不过你儿子倒是可以当个诱饵，指不定……”
“朱老贼！你放屁！你怎么不让你儿子当诱饵！”
“犬子不才，哪能比得上你儿子，”朱家主阴阳怪气，“你儿子潜伏那么久，总该派上用场，你说呢？”
两人一言不合就开吵，茶杯磕的砰砰响。
林琪被吵得头疼，“诸位……”
“你再哔哔一句试试！”
“王家主生什么气呢？我朱某也是实话实说，为了大计，王家主做点牺牲也没什么，对吧？”
林琪无力：“诸位，能不能听我一言？”
“那东西本体逃回红雾森林，可他神识毕竟在人类世界，我们只需稍加诱导，再提前布下天罗地网，来一出请君入瓮。
不过，这中间还需要王家少主从中周旋，思渊这孩子啊，向来聪明，天赋也高，若是好好培养……”
王家主连忙起身：“王家听从林阁主调遣。”
“小辈们的事，还是让小辈们多加来往，仇也好，友也罢，总归是将他放在眼皮底下监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是！”朱家主也跟着附和，“我回去就知会犬子。”
古剑宗自然也紧跟其上。
“至于颜十安……”林琪面无表情，“暗中处理掉。”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道苍老且极具震慑力的声音：“林十三！休得胡闹！”
林琪脸色变了变，最后一脸恭敬地起身：“老祖，您怎么来了？”
“老夫再不来，你能闹翻天！颜十安不能动！你这是在打老夫的脸！”
在座所有人噤声。
林琪咬牙，“不动颜十安，老祖将灵兽阁的脸置于何地？”
“灵兽阁的脸？不见得吧！”老祖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向林琪，拐杖在地上磕的砰砰响，“我看是你林十三的脸！”
眼看局势不太对，那三大势力对视一眼，连忙起身，道：
“林老祖，阁主，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林老祖，阁主，我肚子疼，告辞。”
“林老祖，阁主，我宗门还有事需要处理，我也先告辞了。”
*
红雾森林。
一只修长的手越过齐宝肩头，攥住长勾。
只听咔嚓一声，长勾自他指缝炸开。
“聚灵草姐姐，你这是做什么？”球球的声音，依旧是软糯糯的嗓音，甚至还带着笑意，可莫名地让人后背发凉。
聚灵草当即就吐出一口血，狼狈地捂着胸口靠在一棵树上。
齐宝回头，看到球球化成人形，不似本体那般可爱，五官稚嫩，带着些少年特有的朝气，一袭镶金滚边白衣，肩膀处上面缀了两个毛茸茸的团子，衣袖也是毛茸茸的，像极了人类里矜贵的公子哥。
聚灵草心尖微颤，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擦干净嘴角的血，面带着喜意地快步走到球球面前，拽着球球的衣服，声音娇软：“我们跟齐宝闹着玩呢，你怎么过来了？”
球球垂眸，仍旧是面带笑容：“是吗？我还以为你们欺负齐宝呢。”
“怎么会！你想多了！”
球球扫了一眼在场灵族，道：“也是，谁敢欺负齐宝，我第一个不放过她！”
周围被灵族催生出来的高大树木，瞬间爆裂，碎的连渣都不剩。
聚灵草也吓了一跳，面上毫无血色，抖着嘴唇，“对……对对，谁敢伤害齐宝，就是与我作对！”
说完她狠狠地扫了一圈周围的灵族，最后讨好地看向齐宝，熟稔地抓住齐宝的手：“齐宝，要是有谁欺负你了，你就与我说，我给你做主！”
齐宝挣开，见惯了聚灵草的这幅模样，已经无力与她争辩，“现在可以让我过去找树森爷爷了吗？”
“可以，可以，自然可以。”
球球寸步不离地跟着齐宝一起离开，丝毫不在意后面已经炸了锅的灵族。
他倒是可以狠狠地教训方才欺负过齐宝的灵族，甚至灭口，可他太了解红雾森林里那些灵族的秉性，他刚才要是真的这么做了，那些胆小的灵族便会团结起来疏远排斥齐宝，所以唯有震慑。
齐宝随口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这里？”
“我见你出来，不放心，”球球声音依旧软糯糯的，“也想顺道给你取些灵液回去。”
齐宝道：“人类正在不惜代价召集人手，届时围攻红雾森林。”
“我们会保护你的。”球球神色一凛，“不会让人类伤害你！”
“我的意思是灵族会有危险！”
“哦。”球球兴致缺缺，随即眼睛一亮，兴奋极了，“齐宝，我听秋影说，他想到法子可以阻断你与灵族的共感，到时候……”
路边草丛里突然一阵异响，球球连忙闭嘴。
“到时候怎么？”
“没什么，”球球神识在周围扫了一圈，探测到五个灵族的本体，连忙改口，“还不一定有效，你也知道，秋影不太靠谱。”
这些灵族可真讨厌。
齐宝嗯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
“方才，聚灵草说……”齐宝抿了抿唇，有些迷茫，“说非我族类？”
“我，到底是什么？”
球球眸子微闪，继而无比肯定地道：“你就是灵族啊！不然为何会跟他们共感？”
“是吗？”
球球不说话了，走到树森爷爷住处时，球球立刻隐身。
齐宝叩响门，心里仍惦记着那句话，他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的记忆。
敲门后等了许久，久到齐宝以为树森爷爷不在家，他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后才听门吱呀一声打开。
“齐宝来了。”
树森爷爷不知道在忙什么，额头上沁出不少汗珠，满是皱纹的脸也红红的。
树森招呼着齐宝：“快进来吧！”
齐宝道：“不了，我来是想告诉爷爷一件大事，说完我就回去了。”
树森将齐宝推进屋：“来都来了，站门口像什么话，一杯茶爷爷还是拿得出来的！”
冒着热气的灵液端上来，放在齐宝手边：“不着急慢慢说，喝杯茶暖暖身子。”
齐宝接过茶，喝了一口，神色凝重：“人类要大规模进入红雾森林，听说是为了一个什么东西。”
树森沉思：“的确是个麻烦事，多亏你提前通知我，这样也能早做准备。”
“是我自己该做的。”
树森问：“对了，你与灵族共感一事，可有进展？”
齐宝摇头：“有消息了我一定通知爷爷你。”
“此事说来也是奇怪，我也不曾听说有谁能与整个红雾森林的灵族共感，那几位在红雾森林存在已久，他们也没与你说过？”
齐宝一想到红壤，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灵兽蛋，“不曾。”
“什么也不曾说过？”
齐宝摇头，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看到树森爷爷松了一口气，想来应该是错觉吧。
“爷爷，方才我听聚灵草说我不是灵族，那我又是什么？”
树森脸色微变，可很快就恢复成慈祥的模样：“聚灵草她啊，贪恋你身边那位叫作球球的大人，难免对你有些敌意，你放心，明日我会好好说道说道。”
“爷爷，我不是告状……”
“爷爷懂，你放心。”
齐宝刚转身离开，站在门口的树森脸色就变了，变得幽深诡异，原本的慈祥仿佛是错觉一般。
可他还是让人下去传达消息，提高戒备，防止人类突袭。
一转身，树森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球球，吓得当场就跪在地上。
“大，大人……”
球球起身，声音森冷：“你们若是再敢算计齐宝，我们四人不介意夷平这个红雾森林！”
墨溟抓狂：这该死的蛋壳，怎么还不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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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威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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