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做就被选中，这是新年的好运到了？
面对四周姑娘的艳羡目光，姜凌泰然自若地问店家：“这要怎么玩？”
“姑娘有所不知，这是考验你与同伴默契程度的小游戏。我会在幕后寻觅两位与你身形相仿的女子，你们三人以红纱遮面站到台前。而你的同伴只需回答我三个问题，再从你们三人的反应中，猜到谁是姑娘你，便可赢得奖品，”见姜凌眼中一亮，店家又补充道，“当然，姑娘只可做出表现情绪的反应，若故意暗示同伴，自当不算获胜。”
姜凌眉头轻挑，不置可否：“只可做情绪反应，但同伴若有小动作，不仍是极易辨别吗？”
店家听罢，只意味深长地道：“这，便是考验的地方。姑娘可敢一试？”
“夫人，去吧。”卫佑安适时出声。
姜凌对卫佑安一笑，满目自信：“好，我来！”
说罢，姜凌转身跃上高台。
店家带姜凌走入露台旁的幕后，没过一会，三名身穿红衣头戴红纱的女子走了出来。
如店家所言，台上的三名女子体态接近，步调一致。在看不见脸的情况下，根本分不出谁是姜凌。
台下，见此情形的卫佑安微怔失神，而在他身侧观望已久的路人男子见了，出言提醒道：“这店家找的女子可厉害了，模仿旁人的仪态惟妙惟肖。之前有不少人中了招，最后惹恼女伴负气离去。”
卫佑安回过神来，淡声道：“无妨。”
台上，店家露出细微的笑意：“现在，还请公子仔细听题。”
卫佑安点了点头。
“请问公子，对于同伴的言行，何事最为难以接受？”店家提问。
卫佑安不假思索道：“不理我。”
此话一出，台下有不少人笑出了声，而卫佑安不为所动，观察着台上的三人。
第一个女子似羞怯地退了一小步，而第二个女子抬手遮嘴似笑了，第三个女子则转向了左边。
“那于此佳人，公子对何处最为倾心？”店家又问。
这个问题让卫佑安面上露出些许困扰，片刻后才答：“都喜欢。”
台下不少男女结伴的观众互相对视一眼，或脸红、或微笑，而台上的三人也做出了各自的反应。
第一个女子双手捂脸又退了一小步，而第二个女子竖起大拇指，第三个女子则转向了右边。
“那么……”店家沉吟稍许，惊问一句，“敢问公子，若如此喜爱之人心怀不忠，你当如何处置？”
若平常情况下这么问，会让人觉得十分冒犯，但现下放在趣味问答中，显然众人更好奇被提问者会做出怎样的回答——
面对众人的视线，卫佑安坦然速答：“杀之。”
如此果断又直白的话语，使台下不少人面露惊诧，而台上的三人也有了回应。
第一个女子身形微僵再退一步，而第二个女子放下手不再活泼，第三个女子……转到一边后不动了。
“哈哈，公子真会说笑，” 店家缓和着气氛，转移众人的注意，“如今三位姑娘已根据公子的回答各有不同反应，不知公子心中可有定夺？究竟哪一位才是同伴，还请公子认真挑选。”
卫佑安闻言，转眼看向三名女子。
台下的众人议论纷纷，各自窃窃私语。
有人说：“我看刚才那位姑娘很活泼，第一个不太像。”
又有人说：“感觉第二个很像，应该就是他的同伴吧。”
还有人笑道：“哈哈……第三个就动了两下，是忘了怎么模仿吗哈哈……”
在众说纷纭中，卫佑安抬起手，笔直地指向——第三个女子。
“她是我的夫人。”卫佑安道。
“哦？”店家稀奇道，“方才她只动了些许，现在更是一动不动，看上去与你那位活泼的同伴……不像吧？”
卫佑安却是轻柔一笑，给出答案：“夫人是在找好吃的，现在她找到了。”
话音才落，第三个新娘掀开头盖，露出姜凌的一张笑脸来。
卫佑安也跟着笑：“夫……”
“我先去排队，你拿了奖品再来寻我，”姜凌速语道，“那边肯定有很多人排队！”说完，姜凌赶回幕后，换回衣服就从旁边匆匆离去。
卫佑安望眼欲穿，看到姜凌头也不回的离去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听从夫人的安排，乖乖留在台下等店家发奖品。
店家走上前来，递给卫佑安那造型独特的簪子，张口道：“公子真是独具慧眼，洞察秋毫，在下佩服。”
卫佑安接过簪子，缓道：“只是我了解夫人而已。”
“哦……二位竟是夫妻啊。倒是在下眼拙，还请公子海涵。”店家拱手道。
卫佑安轻语一句“无妨”，随后接过奖品，转身追寻离去。而店家静立于高台上，遥遥远望。
“店家，继续吧！”台下有人出声提醒。
店家收回目光，面露歉意道：“实在抱歉，奖品已分发完，请诸位去看看别的摊位吧。”
另一边，卫佑安在人群中穿梭，寻找姜凌的踪迹。可庆典上人山人海，卫佑安张望了好一会，也找不到自己的夫人。
卫佑安蹙眉一瞬，侧目看向一旁的屋檐，下一刻飞身掠起，借助房梁攀上屋顶。
屋顶上的视野极好，卫佑安左右搜寻起来——这个摊位人太少显得无趣，夫人不会去。这个摊位不是夫人喜欢吃的，她也不会去。这个摊位……
看了一圈下来，卫佑安仍未发现姜凌，他眸中映耀的灯火，随着眼眸垂落变得逐渐暗淡。
“在看什么呢？”
卫佑安闻言，猝然回首。只见姜凌静立于身侧，正凝望前方如梦似幻的灯火海洋。暖黄的光芒洒落在姜凌脸侧，犹如月下仙子般静美。
“我……在找你。”卫佑安讷讷道。
姜凌转过头来，倏然一笑：“猜到啦！我知道你会来屋顶寻我。”
“嗯，”卫佑安定眼瞧着姜凌夸赞道，“夫人非常厉害。”
姜凌眨了眨眼睛：“被我迷倒了？”
“嗯，”卫佑安回答得十分诚实，“如果夫人能擦去嘴边的糕屑，我会更着迷。”
想调戏夫君却反被调侃，姜凌气鼓鼓地叉腰：“你说什么？”
卫佑安一瞬失笑，抬手抹去姜凌嘴边的糕屑，低头落下一吻，而后道：“我说，我对夫人十分着迷。”
“算你识相……”姜凌嘟囔着退开，拍了拍温热的脸颊，“走吧，还要去放花灯呢！”
“好。”卫佑安笑应。
花灯河上，无数光点缓缓漂流，不少人聚在河畔，在闭目祈愿后，将花灯推出使其顺流而下。
璀璨灯火间，姜凌从卫佑安手中接过花灯放入河中，闭上双眼在心中许愿——
希望我和夫君平平安安的度过每一天，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
心愿诉毕，姜凌睁开眼，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一旁。她见到卫佑安双眼紧闭、神情虔诚，仿佛在祈求什么神圣而伟大的愿望。
姜凌有些好奇，却保持安静地等待，直到卫佑安也睁开眼。
“夫人？”见姜凌盯着自己，卫佑安疑惑地唤了一声。
姜凌摇了摇头：“无事，放灯吧。”
卫佑安和姜凌一同将花灯推入河流中，看着花灯在深夜中摇曳远去，亦如承载美好未来的希望小船逐波起航。
嗞——
许久未曾出现的恍惚感袭来，姜凌在意识朦胧之际，看到眼前的灯火变成了一簇簇火炬。不仅如此，她还能听见身后有熟悉的脚步声在远去。
姜凌猛然回头，看到卫佑安带着一众属下离去的背影。姜凌很快意识到，恐怕又是那个梦在重现。
假的，现在看到的都是假的。
姜凌试图让自己冷静，可心中却无可遏制地生起万般的不舍与酸楚，她控制不住地伸出手，想要抓住离她而去的夫君——
“啪”地一声轻响，姜凌骤然回神。她眨了眨眼，看到自己正用力地抓着卫佑安的手。
“夫人？”被突然紧紧抓着，卫佑安察觉到姜凌的异样，关切地问她，“怎么了？”
“佑安……”姜凌松开手，神态怔松，“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这是姜凌以往绝不会问的问题。
卫佑安凝视姜凌一眼，随后张开双手抱紧她，郑重地道：“夫人，我们生生世世都会在一起，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
“生生世世……”姜凌口中揣摩片刻，缓缓地笑开来，“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知道夫人也喜欢，所以它定然会实现。只要是夫人所愿……”卫佑安话说一半，身形忽地一抖，“但这个……还是回去再玩罢？外头不好尽兴。”说道最后，卫佑安已是红了耳廓，贴着姜凌的耳边低声细语着。
“哦……”姜凌想想也是，收手遗憾道，“外边就是这点不好。”
卫佑安想了想，低声道：“方才寻你时，我看到间有意思的店铺。一会我们去里边买几件小玩意……回去随你玩。”
姜凌抬头，双眼明亮：“真的？”
卫佑安见妻子开心了，便笑答：“真的。”
“咻——嘭！”
此时，天边开始升起阵阵烟火，璀璨夺目。
“嘭！嘭！嘭——！”
卫佑安松开姜凌，牵着她的手指向天空：“夫人看，是你喜欢的烟火。”
“哇~”姜凌惊叹着看向天边的烟火，眼中璀璨明亮。
随着一束又一束烟火在天空炸开，夜幕被盛开的烟火点亮，无数的色彩交织在一起，绽放出绚烂的光华。
在这绝美的画卷下，卫佑安低头看向姜凌，目光温柔缱倦：“祝夫人，日进斗金、天天开心、心想事成。”
姜凌笑了，张开嘴，也想说几句吉利话——
可是。
呼之欲出的话语，好似被巫女下了禁咒，怎样也说不出口。
等到姜凌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时，她听见自己说……
“卫佑安，我要给你纳妾。”
卫佑安：（眨了眨眼）（惊恐瞪大）（瞳孔地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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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庆典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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