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二有种不祥的预感,而这种预感在打开那个信封的一瞬间变成了现实,信封中一张张清晰的照片中有两个交叠着的身影,其中一个的脸一直完整的暴露在镜头下,那明显是自己的脸,伸二紧紧握着信封的手开始颤抖。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伸二看向雨宫逸村的视线中已经带上了杀意,他决定如果雨宫逸村那个混蛋如果敢把这些无聊的照片寄给母亲,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自己也一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即使他身后有整个雨宫家族也无所谓。
“先不要那么激动嘛!”雨宫逸村的手攀上了伸二的肩膀,立刻被伸二打了下来,不过他也并不在意就是了,“这是这些照片的底片,还给你好了,我没兴趣用一堆照片威胁你,我只是想要提醒你,无论你如今实力如何,我都有办法让你重新趴回地上。不要想从我身边逃离,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来到我的身边,记住这句话,野种。”
伸二一把夺过底片,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学校,还隐约听见背后雨宫逸村嘲讽的大笑。他并没有理会雨宫逸村,而是径直跑进了学校后的小树林,从书包里掏出一把剪刀,疯狂的将手中所有的照片连同底片剪成了碎渣,完全没有办法分辨图上的内容为止。
但是伸二并没有就此停手,他小心翼翼的将所有的照片聚拢,堆成了一小堆,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打火机。面无表情的把手里那个似乎是自己的便宜父亲送来的打火机打着,狠狠地丢进了堆起的纸片堆里。看着红色的火焰舔食着纸屑,所有的纸屑开始逐渐的打卷,焦黑,伸二的心里逐渐放松了下来。
然而,他并没有放松多久,想起雨宫逸村最后张狂的笑和不怀好意的话语,伸二意识到这件事并没有就此完结。更重要的是,谁知道那个卑鄙小人手里还有没有剩余的照片,在这一点上,伸二完全没有信任那个雨宫逸村的意思。
事实上,伸二清楚的知道雨宫逸村的意思,他雨宫逸村如今不对自己做什么仅仅是因为他有心思玩玩而已,就像是猫在咬死耗子前总要戏耍一番一样。一旦自己的所作所为超出了他的忍耐底线,他自然有办法毁了自己,毁了母亲。伸二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困在了密封的罐子,无助而又窒息。
雨宫逸村作为雨宫家族的长子,那个男人和他真正心爱的女人的孩子,所拥有的势力和身后的背景完全是自己这样的普通人无法比拟的。也就是说,以雨宫逸村的能力和势力,想要让自己在这个冬木市活不下去完全是易如反掌。
不甘心的握紧了拳头,伸二知道,目前自己只有暂时性的放弃对雨宫逸村的反抗,逆来顺受才有可能争取到喘息的机会。虽然自己并不在意雨宫逸村的小把戏,但是绝对不可以把母亲卷进来,所以自己只有忍,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伸二还是知道的。
自那日起,面对雨宫逸村和他手下一干人的欺辱,伸二再也没有反抗,即使全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即使疼得想要死过去,伸二依旧没有做出任何抵抗。他只是默默低着头忍受着,同时牢牢地记住了所有欺辱过自己的人的脸。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考上东大的医学院,远离雨宫逸村这个小人,这样就不会惹恼那个小人,更不会把母亲牵扯进了。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母亲的身体是越来越弱了,也许自己学医后可以帮助母亲。
长时间不分昼夜的学习总是有回报的,伸二在填报了东大医学院的志愿后,伸二在家中静静的等待着结果。没怎么出乎意料的,伸二很快就收到了来自东大的录取通知书,迎接着周围或惊讶或羡慕的眼神,伸二只感觉到了无比的轻松,终于可以摆脱这样的生活了。
对于自己走以后母亲的安全问题,伸二并不是特别担心。他记得当时母亲对自己那个便宜爹做过的事,大概是诅咒一类的魔法。有了这个把柄在母亲手里,伸二相信没有人敢去动母亲的,这么考虑着,伸二还是放心的去了东大。
然而,如今到了东大满心以为可以摆脱雨宫逸村的伸二猛然发现自己还是太过于天真了,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抬起头看向东大的校门,伸二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激动,只感觉到了满嘴的苦涩。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伸二拖着箱子进了校门。
对于伸二来说,大学的生活开始于一片惨淡,寝室中另外一位室友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冷这张脸,在伸二进门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转一下,只是专注于收拾自己的行礼,把自己的铺面收拾的整整齐齐。伸二也并非什么热情而又乐于交友的人,自然也只是默默地收拾好了自己的桌子和床铺,在出门去报道时,伸二在门口的名单上看见了他室友的名字——石田龙弦。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处理完进校的各种手续杂事,伸二看着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变得更为抑郁。然而,想到家中担心着自己的母亲,伸二决定一定要把所有事情忍下来,为了母亲,也为了自己的家。
回到寝室,那个面无表情的石田龙弦已经回到了寝室,坐在书桌旁。当他听见伸二进门的声音时,抬起头看向伸二,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冰冰的,显得一板一眼:“正好你回来了,今后的四年我们就是室友了,我的名字是石田龙弦,请多指教。”
明显十分言简意赅的开场白,但是似乎可以听出里面一丝真诚的意味,伸二自然是回应了来自新室友的善意,点点头:“嗯,你好,我是雨宫伸二,请多指教。”
大学生活之初显得异常的平静,简直就像是伸二理想中的那种大学生活:没有挑衅,没有围堵,更没有来自于雨宫逸村的侮辱。但是,伸二不可能就这么自欺欺人,他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雨宫逸村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的放过自己,他绝对是在暗地里筹划着什么。
不出所料,在经过半个月的平静生活后,伸二发现学校中开始有学生在背后偷偷对自己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交流着什么,然而却在自己接近时猛地散开。有些不擅于掩饰情绪的学生脸上抑制不住的流露出了浓浓的鄙视和不满。看上去自己的这位哥哥开始走舆论路线了,伸二无奈的盘算着该如何应付,果然还是听之任之比较好,省的那个家伙想其他办法对付自己。
白天,周围所有人都对着伸二指指点点,即使并不是非常在意,但总归是感觉到了一阵不舒服。回到寝室时,伸二已经非常疲惫了,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他决定不管那个石田龙弦对自己做出什么反应,都不去管了,自己如今需要的是充足的睡眠。
用钥匙打开了门,意外的发现那个石田龙弦还没有睡,只是坐在书桌前,依旧伴着那张死人脸。然而,让伸二感到意外的是,石田龙弦对于自己并没有做出任何不同的反应,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难道他并不知道外界的留言吗?
不过,伸二也没有那个精力去管这么多了,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倒在自己的床上,伸二几乎是立刻就昏睡了过去。之后的日子依旧如此,每天白天认真的听课,顺便接受几个不知何处抛来的白眼,听着背后某些人自认为压低了声音却依旧清晰的传进自己耳朵里的留言。
白天永远是这般无奈,而等到了晚上,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回到寝室时,伸二才会感觉到无比的放松。石田龙弦从来没有因为外界的传言而对他有什么态度上的改变,依旧是冷冰冰的,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感觉,这反而让伸二感觉到了平常的对待。
伸二知道,他的室友石田龙弦是不可能没有听说过关于自己的流言的,然而,不知道是出于何种考虑或者说是目的,他似乎并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反应,两个人的生活似乎是两条平行线,没有交集,各自有着各自的生活。不过,这样的情况倒是让伸二难得的感觉到放松了不少。
然而,雨宫逸村怎么可能容忍的下伸二的生活依旧过的如此“逍遥自在”,第二天早上伸二刚出门,就看见不少人围在一块告示板前。当看见自己时,讥讽不屑的眼神几乎完全不加掩饰,所有人都对自己指指点点,还有些没有看见告示板的人们带着好奇探究的神情向周边的人询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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