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風嫣只记得那天晚上，她第一次像是溺入海中，被刻意泛起的层层漩涡卷入更深的海底。
浮浮沉沉找不到方向，偶尔抓住了一根漂浮在海面的木头，但转眼间又只能看着木头离自己而去。
伸出双手，在海面上不停地挣扎，最终换来的是海浪温柔的抚摸。
像是安抚，又像是更加危险的暗示。
毕竟，她仍在海里，大海是个危险又神秘的地方，有很多生活在海边的渔人，他们享受与大海的亲密。
他们向大海索取，也给予大海回馈。
越風嫣享受着女孩轻柔地触碰，也给予了最真实的反应。
女孩的声音缱绻又充满魔力，一次次将她带入了不可测的深渊。
越風嫣无数次升起又坠落，身体最真实的感受，让她第一次有了不受控制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是太好。
这一天，越風嫣睡了个好觉，直到时针指向了十点，越風嫣才缓缓睁开眼睛。
花了两分钟的时间思考自己现在的位置和处境，虽然很难接受，但好像……的确发生了一些了不起的事情。
活动了一下筋骨，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酸痛，像是做了一次全身按摩。
还有助眠作用。
之前还在为了公司这边的工作以及自己的私事儿头疼。
现在那种焦虑却是少了很多。
但这次的经历只能算是一个小插曲，就当做三十岁的荒唐吧！
不过在看向镜子时，越風嫣久违的看到了自己泛着红晕的脸颊。
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精神压力也缓解了很多。
满面春色用来形容现在的她简直不要太贴切。
越風嫣简单收拾好自己就准备出门，不过出门前她要找一下自己的面具。
昨天晚上一开始还戴着面具，到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
想想还有点不太公平，自己肯定被人看完了。
找到了面具，面具旁边还放着一张便签，上面印着两个字：风寄。
想来，这应该是昨天晚上那个女孩子的艺名吧！
留下这个的意思是？让自己再来？
越風嫣摇了摇头，不会再来了。
越風嫣从会所走出去，一路上也是碰到了进进出出的人们。
进来的时候鱼龙混杂，出去的时候，大家都是一丘之貉。
和她有一样想法的是大多数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看到对方的面具，也都心照不宣。
虽然越風嫣打算翻篇了，但她的损友们可没有一样的想法。
越風嫣前脚刚走出会所打了车，后脚就接到了杨帆的电话。
“怎么样？这家的服务不错吧！”
越風嫣揉了揉宿醉的脑袋，“怎么说你好。”
“哎呀，又不是真的发生什么，单向服务而已，而且我听你这声音，应该评价也不错吧！”
越風嫣没有回答，杨帆也就当做她默认了。
“要不是我是个钢铁直女，我高低也要去享受一番，听说这边的女孩子技术一绝。”
两个人又调笑了几句，越風嫣挂掉了电话。
越風嫣不是不正视自己的某方面需求，只是这八年以来，都在用工作麻痹自己。
后来在医生的建议下，让她适当的排解自己的压力和需求。
越風嫣在朋友的推荐下，仅有的几次消费，也都没什么作用，该失眠还是失眠。
以至于她有一段时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X冷淡了。
但昨天晚上……又是怎么回事呢？
日子还是要照常过，班也还是要照常上，这件事情对于越風嫣来说，只是一件琐碎的事情罢了。
更重要的事情是，如何从她的那个小助理那里，获得更多的关于郑大王村的事情。
不过在那之前，还要先问问张警官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才好。
“喂！张警官是吗？我是越風嫣，之前拜托您的事情，现在有没有什么消息？”
“很抱歉，除了你以外，没有从郑大王村逃出来的人，这个地方不接网络，自成一片体系，又在边境交界处，是典型的法外之地，我们也是一直在寻找契机。”
“不过郑大王村的人现在越来越谨慎，我们之前派了几波人，不过都被逐出来了，什么都还没有发现。”
“好的，谢谢张警官。”
挂掉了电话，越風嫣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向下的嘴角，让她的神情变得更为严肃。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不能再拖了。
还是要从郑初年下手，如果能够获得她的帮助，或许一切会更加顺利。
但……她可是郑大王村的人啊！这种等同于背叛的事情。
她怎么会愿意做呢？
或者说？她缺钱吗？
越風嫣一时还摸不清楚她的喜好，只能想办法从正面和侧面，获得一些她的信息。
但这一切，不能是出于真实的目的，或许……
越風嫣正将手放在桌子上，手指轻轻敲着，郑初年敲门进来了。
“越总监，这是您的咖啡，还有您这周的行程安排，我把行程相关的人和信息都放在文件里了。”
郑初年把文件夹放在了越風嫣的桌子上，还有咖啡和零卡糖。
“以后门开着，进来不用敲门。”
郑初年点点头，表示了解。
越風嫣手里捏着一颗汽水糖的包装纸，向郑初年示意了一下。
越風嫣的表情有些僵硬，带着些不好意思的感觉。
“对了，你之前的那个糖……还有吗？”
郑初年愣了愣，随后咧嘴一笑，两颗小虎牙又应声而出。
“有，我等会拿给你。不过……汽水糖不要多吃，会蛀牙。”
郑初年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出了办公室，不一会儿便带着一盒糖回来了。
“喏！一盒是60颗，一天最多吃两颗，下个月再给你新的。”
越風嫣盯着郑初年的那张脸，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熟悉。
看着她细长的眼睛，明明是一副应该高冷的样貌，却又总是带着灿烂且真诚的笑。
从那个地方长大，怎么会……
越風嫣摇了摇头，自己是对那个地方有些偏见了。
老话说得好，穷山恶水出刁民，但也不能一概而论。
“谢谢。”越風嫣咧起嘴角笑了，郑初年一下子就呆住了。
“不……不客气”磕磕巴巴的声音从郑初年的喉咙中挤出。
越風嫣有些哭笑不得的问她，“我……有那么可怕吗？”
说话的时候，越風嫣靠近郑初年，距离她不过两拳。
郑初年仿佛都能感受到她呼出的热气，能够看到她脸上那些细细的绒毛。
“没……没有……”比刚才更磕巴了。
越風嫣脸上的笑容更甚，直击郑初年的心。
“好了，不逗你了。”
郑初年缓了一会儿，心情平静下来，表情也正经了，示意了一下桌子上放着的文件夹。
“越总监，这是您这周的行程单。”
“您这周四要去参加的舞会中，与我们有业务往来的参会人员，我都将他们的基础信息放到了第3页的备注中。”
听到这个话，越風嫣翻开了文件夹，看到了郑初年精心整理的资料。
里面有些内容还是手写的备注，郑初年的字体张弛有度，下笔有力，就像她的人一样，透露着靠谱的味道。
备注里精心记录了参会人员的信息，喜好，性格等内容，即便是一个根本不熟的人，看到这些内容，也会对这个人有基础的了解。
“不错。”
这是郑初年第一次从越風嫣嘴巴里听到这样的字眼，一时都愣了。
要知道，她可是做好了心理准备，随时准备让越風嫣批评。
越風嫣的“恶名”可是传遍了整个公司，她成为助理这么久，虽然越風嫣对她还算客气，两个人相处倒也还算和谐。
但说实话，她从未看过越風嫣夸过谁，更别说她自己了。
郑初年一时还有点不太习惯，虽然上扬的嘴角已经暴露了她内心的欢喜。
越風嫣抬起头，看了一眼笑容还未来得及收回的郑初年，眼珠子转了转，掩藏在看不见的地方，已是有了算计。
“下周三我临时要出差，安盈那边也该有个结论了，你跟我一起去。”越風嫣接下来的话，让郑初年警铃大作。
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她之前也听闻过，自己的前任助理，就是因为这个叫安盈的事情没做好，被撸下来了。
如果自己做不好的话，那会不会也落得一样的下场？
虽然风险很大，但是有机会可以和越風嫣一起出差，想想还有点开心，警铃只响了一声，她便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
不过，越風嫣的雷一颗接一颗丢了过来，让郑初年措不及防。
“还有，舞会你跟我一起去，正好检验一下你的学习成果，衣服找我报销。”
郑初年有些局促的抿了抿嘴角，应了下来。
开玩笑，她根本没得选好吗？
领导是天领导是地，领导说往东，她坚决不敢往西。
之前越風嫣给她的文件里，的确有这一项，幸好郑初年也略有了解，稍加学习便已经达到了入门的级别。
对于郑初年来说，心里实在是没有底，参加这种大型的舞会，这种入门级别的水平，真的够用吗？
郑初年打定了主意，这两天要恶补一下，如果到时候真的有需要，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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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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