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在生物钟尽职尽责的鞭策下,邦布贝尔颤了颤自己被晨露濡湿的长睫,艰难地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大脑重启后,一种沉重到仿佛被整个世界压制的感觉率先席卷了全身。
半梦半醒间,邦布贝尔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以下像是陷入了一片混沌麻木的沼泽一样,灵魂在一点点地下沉,身体却毫无知觉。
“呼——呼吸不过来了……我这是被什么食虫植物吃掉了吗……”
嗅着萦绕在枕畔的清冷花香,邦布贝尔有些迷迷糊糊地想。随后,他努力掀开了半眯着的眼睛,试图撑起自己逐渐有了些许控制权的上半身。
这一过程艰难得都快赶得上虫族的破茧成熟了,邦布贝尔甚至觉得自己以前当清巢者的时候都没这么累。
“重获新生”后,他低头一看,只见一双修长的手臂正如光洁滑腻的白蛇般紧紧地缠在自己的脖子上,而下方那个差点让他窒息长眠的“罪魁祸首”则安静地闭着双眼,显然睡得正香。
凝视着胸口这张看似人畜无害的安静睡颜,邦布贝尔忍不住笑着叹了口气,他轻轻摸了摸怀宓漆黑的头发,心中居然有种果然如此的无奈感。
幕天席地度过一夜后,此刻,两“人”裸露的皮肤上都不可避免地挂满了清凉的露珠。
抱着怀中这副体温明显低于自己的**身躯,邦布贝尔只觉得现在的怀宓就像是一块刚从水中捞出的羊脂白玉,马上就要在自己身上流淌化开来似的。
见状,军虫手上下意识地稍微加大了点力气,这一下却让怀宓微微蹙起了眉头。
“唔……”
他的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出了沙哑的、带着一丝吃痛的低吟。
听到这声泣音,不知怎的,邦布贝尔的脑海中突然不受控制地回闪过一些零碎且激烈的画面,这让他手上的动作顿时僵住了。
那张俊朗无暇的脸庞上也瞬间像是被涂上了一层绯红的胭脂,从耳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变得通红。
但回忆着回忆着,邦布贝尔的表情却突然变得复杂起来,似乎在害羞之余还夹着丝丝缕缕的困惑……
等到怀宓再次幽幽转醒的时候,就看见邦布贝尔正耷拉的触角、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虚空发呆,活脱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嗯?怎么这个表情……”
见状,怀宓悄无声息地伸出手,捂住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随后,他用了点力气轻滑着向上挪动,冷不丁含住了邦布贝尔的下唇。
感受着眼皮上突然传来的冰冷触感,邦布贝尔先是下意识眨了下眼,直到嘴角传来了熟悉的触感,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怀宓已经醒了。
失去了视觉的反馈,他反而能更加清晰地体会到对方在用牙齿轻咬着自己的唇瓣,而那条湿滑绵软的舌头已经轻车熟路地向内探入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深度……
在被舔到副齿的一刹那,邦布贝尔的心脏不由自主地重重跳了一下。
此刻,虽然他的手臂仍在出于本能地回揽着这位过于痴缠的“人类”伴侣,可军虫头顶的触角却已经纠结地拧成了一团。
尽管熊蜂的夜视能力在虫族并不出众,但昨晚——咳、在他控制不住完全化为虫型的时候,邦布贝尔还是依稀记得自己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此时此刻,沐浴在种种复杂的爱欲交织而成的洪流之中,邦布贝尔不由得有些微微失神,他想:怀宓,你真的是人类吗……
这个疑问就像一颗小小的种子,在他的心中迅速生根发芽。
其实,对于一只虫族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重要,毕竟邦布贝尔自己也不是人类啊!
对他来说,只要怀宓是怀宓就好。
邦布贝尔心里清楚,自己现在完全可以选择忽视这个问题——然而,在谎言的土壤里生长出来的爱情之花,真的会结出甜蜜的果实吗?
如果不去处理,这株刚刚萌发的幼芽迟早有一天会长成一棵参天大树,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演变成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巨大隔阂……
真到了那个时候,再想消除这个恶果,恐怕非得剜心挖肉不可了。
于是,在这个吻结束之后,邦布贝尔蓦地从怀宓的攻势下挣脱出来,一脸郑重地看向了对方的眼睛,他的目光无比赤忱。
夜色下,邦布贝尔敞开了自己的心扉,他选择轻声道出心中全部的疑惑:“人类的舌头……会分叉吗?”
听到这个问题,怀宓却十分淡定,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只是一点一点地吐出了自己被虫吃得红肿、还渗着血滴的可怜舌尖,随后轻轻抹去了嘴角那点暧昧不清的水色银丝,漫不经心地哑声说道:“嗯,看看你的。”
望着自己一口造成的“惨状”,邦布贝尔原本郑重其事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整只虫都快臊得冒烟了,但他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因此完全消除。
在乖乖伸出舌头让“苦主”以牙还牙报复回来之后,邦布贝尔颤颤巍巍伸出手按住了怀宓的胸口,随后倔强地睁大眼睛继续询问道:“人类的这里……会凸起吗?”
根据030给出的背景介绍,废土开拓者身上所有不必要的组织器官在出厂时都会被母巢冷酷地去除,人类男性的孚乚头也包含在内。
可昨天情.动的时候,我明明看见你……
不知想到了什么,邦布贝尔欲盖弥彰地别开了视线,可他就连冷硬的手指关节上都泛起了大片淡淡的粉色,过于白皙薄透的皮肤早已将他的情绪暴露无遗。
此时,怀宓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甚至主动下压了身子一点将自己的胷肉完全送入了邦布贝尔的掌心,随后似笑非笑地轻声说道:“嗯,看看你的。”
与此同时,邦布贝尔直白地感觉到自己的指尖戳进了一个外软内韧的火山口,有粒软软的珠子正随着怀宓的呼吸在指腹轻轻摩擦,随后一点一点地慢慢胀大,却始终无法冒出头。
原、原来是内陷吗……下意识屏息感受了几秒后,邦布贝尔有些楞楞地想。
可……
蓦地,他颤抖的指尖不小心在珠子顶端的小孔上扣了一下,这顿时让怀宓含起敏感的胸口,口中发出了一声抽泣似的呻吟:“呜——好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听着这声压抑的痛呼,邦布贝尔顿时什么心思都歇了,僵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就连怀宓话中的漏洞都忘得一干二净,当然也没注意到他嘴角那抹奇怪的浅笑。
“这样不行,挤不出来的……”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后,在两“人”逐渐加速的心跳声中,怀宓面色迷离地呼出一口热气,抓着邦布贝尔的手缓缓塌下了腰,他说:“得像昨晚那样、吸……”
“亲爱的,快来吧……”
……
等到邦布贝尔再次想起来回归正题时,呈现在眼前的已经是跟昨晚一模一样的画面了。
看着攀在自己身上的这幅充满欲色的“杰作”,军虫先是狠狠地唾弃了一番自己的“人面兽心”,随后被缠得浑身一滞,呼吸不由得再次变得困难起来。
在怀宓步步紧逼的攻势下,邦布贝尔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像着了火似的变得更烫了,那双湿润的冰蓝色眼睛里满是挣扎和羞涩。
正式水乳交融之前,邦布贝尔的身体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他有些晕晕乎乎地脱口而出:“人、人类怎么没有……等一下!那里真的不能看!”
但现在的熊蜂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丝毫没有还手之力了——捕虫堇完全没有理祂,对着手中的猎物嗷呜一口咬了下去,黏稠的腺液顿时淌得到处都是。
肌肤相贴间,察觉到手下异样的触感邦布贝尔简直是瞳孔地震,他回过神来又立刻结结巴巴地保证道:“小、小问题!我完全不介意!”
听到邦布贝尔的话后,怀宓有些啼笑皆非地死死压制着自己兴奋的触手,他强忍着内心的冲动,耳朵紧紧地贴在猎物的胸口,在对方急促的心跳声中幽幽地轻声呢喃道:“你虫真好……”
……
另一头,030已经在湖畔钓了几天几夜的空气鱼了。
这段时间,祂就是一脸麻木地盯着水面发呆,完全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只能对着周围那群没脑子的辐射怪物大眼瞪小眼。
忽然,系统敏锐地接收到水下又一次传出了一阵响亮的异动,祂顿时有些沧桑地低声感慨道:
【又、来、了!看来这两个不当人的家伙身体素质就是好啊……我真的*了!】
但这次的情况却和祂猜想的有所不同,只见水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然后一个圆滚滚的身体“噗——”的一声从中钻了出来。
这只熊蜂、也就是邦布贝尔在空中抖了抖湿漉漉的翅膀,随后冲着水下悲愤地喊道:
“呜——你这样真的喜欢我吗?根本就是馋我的身子嘛!”
说话间,祂那双圆圆的眼睛里面噼里啪啦地掉了许多大颗的金豆豆。话音未落,这虫就嗡声嗡气地呲溜一下飞远了。
下一秒,追着祂飞过的痕迹,地上明目张胆地冒出了无数艳丽小花,有道潮湿阴冷的声音在风中幽幽响起:
“抓住祂,还有,别伤到祂……”
在这两尊杀神经过的地方,黑暗中那群没长眼睛还妄图狩猎的怪物可就遭了老罪,所到之处皆是哀鸿遍野。
看着任务面板上不断攀升的经验值,独自在风中凌乱的030忍不住大吼一声:【……你们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喂!带球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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