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当是死了。
荆牧芜睁开眼,看着白花花的这一片天地。
他只记得自己一身血,抱着必死的决心,冲进血涂阵中,天地皆是一片猩红。
“咔哒——”
一声轻响。
荆牧芜抬头,视线看向声音处,一本书册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
也不知道拘魂使何时过来带他走,荆牧芜想。
即便成了灵魂,自爆时的巨痛仍然像刻在灵魂上,那种浑身所有血肉被撕裂的恐惧。
这样躺着也不是办法。
荆牧芜忍着痛翻身,看向那本书册。
包装简陋,看着像元止戈最喜欢看的那种最劣质的话本。
他疼的起不来,伸手把书拉过来打开,那出现在这里的书册,估计有不少蹊跷。
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原来他是一本小说中的配角。
说起来还算好点,他并不是那种只有一个名字的路人甲角色,反而是因为在主角团里,剧情占比算多的。
主角是他隔壁门派宗主的小徒弟,也是他的好友,元止戈。
前半段大多是流水账,荆牧芜粗略望一眼,一目十行的看过去。
直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出现。
蝣粟。
也就是他来到这里的原因。
“仙门百家久战力尽,那蝣粟却仍然兴致高昂,眼看着如山的仙人前扑后续,尸山越堆越高,那荆峰主不忍见如此苦难,为了阻挡蝣粟,自爆与其同归于尽。”
“自从,天下太平。”
“仙门损失惨重,死伤无数,为了撑起一片天,浮尘宗主元止戈,焚膏继晷勤勤恳恳复兴仙门百家,终成一代传奇。”
“啪。”
荆牧芜合上书,深深叹了一口气。
文字的记载终不过流于人眼。
旁者观局只从白纸黑字中得出个战争惨烈,流血漂橹的结论。
但作为亲历者,甚至参与者,蝣粟的恐怖,他对此更有发言权。
两次入侵仙门百家,血涂阵大开,从那阵中爬出来的鬼物几乎是参战仙人的百倍。
第一次,侵入仙门,杀伤无数,却也突然跳下人间销声匿迹,仙门搜刮尽人间亦未能找到其人。
百年后,蝣粟卷土重来,规模比第一次更为浩大,完全是打着覆灭仙门百家的打算。
而他,正是死于这第二次。
蝣粟并非寻常鬼物。
祂是天地规则被外力扭曲后的产物,寻常法子无法消除祂,又能力甚强,抬手眨眼间便能覆灭人间一户大宗万人,而其人又性格诡异,是一个埋在三界的毒刺。
仙门在第一次蝣粟乱世后的百年内一直寻找解决法子,直到最后,才知道如何跟蝣粟这种的事物对抗。
以规则灭规则。
而他荆牧芜,就是那个用来对抗蝣粟的规则。
“铛——铛——铛——”
兀的,远处一阵铃铛声响起。
“嘶——”
荆牧芜感觉身上的疼痛在听到铃铛声时,瞬间严重起来,因为巨痛,眼前开始发黑。
隐隐约约的声音传过来。
“……峰……峰……”
耳边嗡鸣声起。
脚步声。
不是他的。
疼痛突然消失,转而是闷闷的难受。
“……峰……峰主……峰主?”声音逐渐清晰,荆牧芜睁开眼,看到了眼熟的场景。
侍女看到荆牧芜醒了,急忙出去叫人。
这是……他的房间?
荆牧芜环顾四周,熟悉的布置和感觉。
“荆哥!荆哥你怎么样了?”
一个男子冲进来查看荆牧芜。
男子不过十三五岁的样子,样貌还带着童稚,一身劲装看样子是才练完就急匆匆过来了。
荆牧芜呆愣愣的看着少年。
“元止戈?”
荆牧芜问道。
“荆哥你把脑子烧糊涂了?”
少年——元止戈担心道。
“我……”
“说来也怪,你说都是仙人了,你怎么莫名其妙的染了风寒?还来势汹汹的,烧了三天三夜呢!侍女说咋夜才好不容易退了烧。”
他想起来了。
曾经他发过一次无名高烧,只不过因为是件小事未曾注意过。
看着还未褪去少年气的元止戈,荆牧芜有些恍惚。
看这样子,他是重生回了那时候。
距离第一次蝣粟之乱还差三十多年。
一朝重生,过了最初的慌乱后,就要面对剩下的一堆事情。
荆牧芜将所有人都打发出去,说是要休息。
前世死前那片尸山血海的景象还游荡在他脑海里。
如今一朝重生,或许他可以试试改变剧情。
他回想书中的剧情。
蝣粟为人乖戾,一切都随心所欲,第一次入侵仙门百家,只是一时兴起,途中突然对人间起了兴趣,便骤然消失。
现在,一切还没来得及开始,他还有时间,去扭转乾坤。
时光荏苒,一晃十年白驹过隙。
自重生回来,荆牧芜便一直寻找解决蝣粟之乱的方法,但规则之物并非那么好找,故而一直一无所获。
“峰主,”侍女将剑放到桌子上,“这是巧工阁新造的武器。”
“嗯。”荆牧芜应了一声,起身看向新剑。
仙门武器分天地玄黄四阶,天阶最高,黄阶最次,而一阶中又细分为低中高三级,巧工阁作为仙门最著名的工造之地,凡出阁的武器,最低都是玄阶。
因为他四处寻找规则之物的缘故,巧工阁再精密的武器在他手上寿命都减短不少,要知道巧工阁的东西向来以结实耐用闻名,很多都是传家宝的存在,可折于他手上的武器,竟已高达百件,后来换了据说是阁主徒弟打造的中级地阶武器情况才好了不少,不过算下来也折了不少。
“对了峰主,巧工阁百年一度的冶物大典不日就将开始,元少主托我问您要同他一起去看看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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