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睿之所以大方地把自己的身体让给原主，除了他认为这么报仇能让原主更爽之外，更因为他要搞清楚关于“主神”和“穿越”的事。
他本想借着原主进入身体里的时候，好好地套一套话。
但很快，他发现不需要了，因为当原主的灵魂进入时，他的脑中多了一段记忆。
那是原主被刀子刺中，鲜血涌出时，听见的一段空灵的声音。
这个声音问他：“你想不想报复所有人？想不想让他们感受到与你同等的痛苦？”
原主快要死去，恨意在心中膨胀，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契约达成。
康睿暗想：“怎么有种魔法少女和丘比签订契约的调调。”
这主神抱着什么目的？又有什么来头？
但是仅从这段记忆来看，恐怕原主也不比他多了解多少，再追问也没什么用。
楼下响起鸣笛声。
康睿刚解开门锁，古文斌便一巴掌撞开大门，夹杂着寒风和雨水，闯进来。
他揪住康睿的衣领，愤怒地叫道：“姓康的，你对我的公司做了什么？”
这段时间，古文斌可谓是焦头烂额，素日高高在上的模样荡然无存。
他的技术侵权不仅仅涉及到祁维，涉及到以权谋私，涉及到贿赂问题，更是牵扯到了国外一家国际型公司。
本来跨国侵权官司是最难打的，但是有人将他的技术侵权行为公布到互联网上，直接导致外国人集体抵制他的商品，本国人不但抵制，还对他的公司冷嘲热讽。
他的名声坏得彻底，想重振都难。
想到这里，他连眼神都透露出绝望地死气。
“古总，冷静，”康睿温和地说，“我约了李润过来，我们正好谈谈这件事。”
古文斌在来之前，何尝没将康睿当成过一线希望？
他笃定康睿还要继续生活，不会选择同归于尽，所以看见有谈判空间，便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你最好别再耍什么花招。”他冷淡地说，心中却是自嘲：事已自此，康睿真的想干什么，他有反抗的余地吗？
不一会儿，李润也到了，跟着康睿来到二楼，他震惊地指着古文斌，质问道：“他怎么在这儿？”
康睿打断他的话，道：“既然大家都在这儿了，我就好好说说。”
“说什么？救公司要紧。”李润急切地说。
“笑话！我根本不在乎你的公司，我不在乎任何人的公司，我都死了！你他妈觉得我会在乎这些东西吗？”康睿抬起脚，狠狠跺了一下房间里的书桌，险些将它跺翻在地。
这六年来，李润何曾见过他这么歇斯底里到失态的样子，不由得震惊道：“康睿，你是不是疯了？”
他不会相信康睿所说的“死”的话，以为康睿只是气在头上，口不择言。
康睿的手指紧绷着，整理着衣领，然后又抬手捋起额前落下来的头发，怨恨地看向古文斌：“当初你不给我活路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还有今天？”
“你什么意思？”古文斌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意思是，现在的局面都是我干的。”康睿冷冷地说，“是我对你们的报复。”
他尽情地欣赏着古文斌从惊愕——愤怒——后悔不断变化的脸色，心中燃起一股疯狂的快意。
古文斌对上他无情而玩味的眼神，感到一阵心惊，说：“现在赢的是你，该是你考虑给我们一条活路。”
“对啊，”李润也急忙附和道，“虽然不知道我们做错了什么，但如果你有办法，就拿出来吧。”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要安抚康睿的情绪。
古文斌如果想要从侵权官司中解脱出来，必须让祁维不追究自己，最妥当的办法就是和康睿打好关系。
李润的公司现在已是即将破产，如果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康睿，他寻思康睿必定有破局的方法，毕竟，他的公司和康睿的公司息息相连。
康睿总不能连自己的公司都搭进去。
想到这一点，他们也顾不上颜面，先劝说康睿给出一个办法。
只要他们能喘过这口气，以后再追究也不迟。
“睿哥，睿哥，我们得罪你，是我们不对。”李润陪着笑说，“您大人有大量。如果看不惯古总，我们之前不是让他破产了吗？我们两干得挺好的啊。”
杜华颖不在这里，他自然不会去帮杜华颖说话。
“你在说什么？”古文斌听见李润竟想将他重新推到风口浪尖，顿时回敬道，“康……康总，你别理他，他除了想着挖空你的公司，还能干出什么好事？”
生意场上能屈能伸是常态，古文斌发狠地想，先安抚康睿，来日方长。
纵然他骄横成性，但康睿的行为伤害到他横行霸道的依仗，他也不敢继续狂着，继续端着架子。
康睿，不，应该是康睿身体里的原主冷眼看着两人对他苦苦哀求。
“别忘了古秋。”康睿在脑海里提醒他，“再等等。”
但原主已经失去冷静，根本不想再等，说：“我去拿文件。”
古文斌和李润的眼中不禁流露出兴奋：果然，康睿给自己留了后路，事情还有转机！
康睿走出房间，立即从外面反锁房门，点燃一楼的窗帘，床单，沙发罩以及所有可以燃烧的东西，一边报了火警。
杜华颖被关在一楼的洗手间里，原主没有去看。
做完这一切后，他从容地走进雨中，看着熊熊燃烧的楼房，漫不经心地提起油箱喷头，对准二楼喷出汽油。
火，顿时冲得更旺了。
康睿躲在远处的树林里，远远看着燃烧着的大楼和连天接地的雨幕一起，构成一幅绚烂美丽的换面。
消防车和消防员赶到了，却碍于大火正旺，建筑正在崩塌，无法靠近。
二楼玻璃碎了，一个全身着火的男人从楼上跳下来，但不知是古文斌还是李润。
原主脱离他的身体，和他并肩看着这一幕。
康睿叹口气：“我提醒过你，你忘了古秋。”
古秋正在往这里赶，只要耐心等待几分钟，就能将他和所有仇人一网打尽。
“我知道，但我等不了了。”原主紧紧地盯着燃烧着的大楼，说，“你活着，怎么可能晓得我内心有多恨。”
话音未落，他们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匆匆从远处跑来，正是古秋。
康睿有六年没见他，一见之下，他拔高了不少，面部线条也更加冷峻，是在部队里千锤百炼出的模样。
几名消防员想要拦住他，但古秋灵敏地扭身，仗着不错的身法连续躲过几个人的围堵，冲进了燃烧的建筑里。
康睿的身体向前一倾，惊道：“他在干嘛？！”
原主心中一动，犹豫地说：“他会不会以为……你在里面？”
康睿转过头，见鬼般地看着原主——尽管原主确实是类似鬼魂的虚影——反问：“开什么玩笑？”
“他想救你……”原主小声说。
康睿锁紧眉头：他正想办法在火灾后怎么报复古秋，古秋却主动冲进火场，那么任务怎么办？
他沉声说：“系统，古秋还能出来吗？”
“可能性很小。”系统回答。
康睿掏出手机，给古秋打电话，却没有人接。
想来古秋这时候不会有时间看手机。
他闭了闭眼睛，一字一顿地说：“系统，帮我告诉古秋，我对他的好意都是假的，是我要复仇做的假象，这把火是我放的，我不在里面。”
原主看着康睿，康睿看着原主。
直到原主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惊恐地说：“你……我是在拜托恶魔帮我复仇吗？”
康睿敛起素日温柔的表情，冷酷地问：“你搞清楚，古秋是你的仇人，你难道不是想让所有人都恨你？而且，刚才你点火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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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疼痛青春文里的炮灰（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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