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留着你还有用,现在已经被我拆开用了。”岛主身上的衣服被水弄湿,再加上一整天算不上多么愉悦的经历,语气更加阴森。
也许是身体上带来的疼痛让他急于找到一个方式发泄,干脆从房间的一角拿出了一把匕首。只是看着人鱼被折磨已经不能得到满足,而现在他只想亲自动手。
残缺的人鱼血脉连带着他整个人都十分病态。岛主靠近水缸,在不怎么引人注意的角落有一个小小的扳手,轻轻一按,水缸里的水逐渐顺着狭窄的缝隙往外流,整个房间的地面都慢慢变得潮湿。
人鱼和鱼类有着根本上的不同,短暂的离开水之后虽然会觉得难受,却不会因为没有接触到充足的水而死亡。鳞片因为缺水开始张合,试图获取一点水分。匕首的尖刺刺进人鱼最敏感的地方,人鱼血顺着人鱼的身体和鳞片的纹理往下流。
“总有一天,你会因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人鱼一族的仇恨,世世代代,永不熄灭。”人鱼说话的时候强忍着疼痛,额头上的汗滴落,本就急缺水的人鱼看上去更加狼狈,却又有一种受尽折磨的糜烂的美。
“真是讨厌你们这种高高在在的样子,很久之前也是······都这样了,也不肯对我求饶吗,说不定求求我,我满意了就让你今天痛快一点。”岛主看着人鱼的样子,恍惚间和很多年前的身影重合,然后冷哼一声,握着匕首的力气更加用力,甚至在血肉里来回搅动。
缺水又被放血,加上先前完全没有恢复的伤口,再强悍的人鱼也晕了过去。外面静悄悄的,房间内只有一个半人半鱼的怪物在吸收人鱼的血液。
说是半人半鱼,透过窗户,分明看见了脸上,手臂上星星点点的鳞片,看上去丑死了。朗月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巴,生怕发出半点声音。
之所以逃走就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因为泪弥岛的历史,她很久就知道他们身上留着人鱼和人类的血,所以当她第一次晕倒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身上的鳞片和鱼尾,第一反应就死逃走。
害怕吓到哥哥,也害怕被人当做怪物。她在哥哥桌子上看见过的,拥有人鱼血脉的人类很久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如果控制不住,更有可能被人鱼的基因控制从而失去自我,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但现在······人鱼基因的觉醒,不知从何而来人鱼族的相关记忆,都让她不得不相信,哥哥才是出现问题的那个人。至于自己身体出现的异常,记忆说是因为觉醒了人鱼的血脉,从那一刻开始,她已经是一个几乎和人鱼无异的‘人类’。
而现在,以往看到的记载都在他的身上映现,竟然对人鱼下这样的狠手·····
在船上的时候就觉得哥哥和印象中的人一点都不一样,在听见委托人找自己之后还想着要不要偷偷告诉洛朗·比德兰小姐这件事,好让他们说服哥哥放弃,然后自己就可以找个地方自生自灭······
房间内的血液盛宴还在继续,朗月几乎有些看不下去。但是现在并不是出现的最好时机。她确定现在的哥哥听不下去任何话,被发现之后甚至有可能自己也会变得和屋内的人鱼一个下场。
心思混乱中,她转身逃离这里,没想到衣角不小心扫到窗台方便的土块,发出了细微的声响。放在白天或许不会引起什么注意,但在安静的无人说话的夜晚,屋内的人清晰可闻。
朗月可以看见屋内的人影以飞快的速度出现在了窗前,而她现在无处可避。窗户被推开的瞬间,一双手将朗月带离了窗前。
黛西已经做好了如果朗月挣扎就把人敲晕的准备,结果怀中的人出乎意料的没有动作,只是安静的看着推开的窗户探出了一个人,充满警惕的来回扫视之后,又回到了屋里。
耳边是掠过的风声,今晚看见的场景充满了朗月的脑袋,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永远无法相信从小最疼爱自己的哥哥会做出这样的事。
“回神了。”黛西把人放到了洛朗·比德兰的身前,“或许你应该跟她好好解释一下今晚为什么要去独自涉险。”黛西随意靠在依亚那伽的身上,没有明说跟谁解释,但她心知肚明。
“我······”朗月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脑海中已经是一团浆糊。不管是哥哥的事,还是眼前这些人的来意,都让她有些沉默。
要说其实她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岛主的妹妹?说刚刚看见哥哥做的事情?说她已经有了接近人鱼纯血的身份并且有了关于泪弥岛的传说中人类和人鱼的真相?不算是哪件事情,说与不说好像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欺骗。
洛朗·比德兰看着脸皱成一团,眉头紧缩的朗月,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说或者不想说的话就不用说了,别皱着脸好像我们欺负小孩儿一样。”
对于朗月的行为,洛朗·比德兰表示理解,这些都无所谓,倒是只有一个问题想问,心里想着也直接问了出来,“所以你的名字是什么?”
“朗月哦,就是朗月,在觉醒人鱼血脉之后,脑海中的声音赐予我的名字。”朗月抬头,说起这个的时候颇为认真,别的或许是假的,但名字从头到尾都是真的。
从逃离哥哥身边之后,她就只有朗月这一个名字,现在看见哥哥之后,更是如此。以前总觉得哥哥看上去温柔,强大,对她充满纵容,现在只能看见满身的仇恨和扭曲。
洛朗·比德兰消化朗月话中的意思,“觉醒人鱼血脉”,怪不得是男孩子的模样,人鱼族在未成年之前都是这幅雌雄难辨的男孩模样,她伸手摸了摸朗月的头,“关于你哥哥我们有事说,你要听吗,我觉得现在的你有选择听的权利。”
黛西很少见洛朗·比德兰这么细腻的一面,这一路对朗月的照顾几乎是面面俱到。就连伊登都说感觉这人最近心情平和了很多,具体表现在不怎么逗弄他。
“我要听,或许你们想知道的我能告诉你们。”事情发展到了现在的地步,就算哥哥不幸觉醒了残缺的人鱼血脉,但这也不是伤害人鱼的理由。最重要的是,人鱼的传承记忆告诉自己,哥哥或许根本不是哥哥,从一开始就一直是当初那个人类。多年来,泪弥岛的管理人或许从未易主。
周围的房间已经拜托尤里卡放了隔音和警卫的阵法,一旦有任何异动都会触发。黛西把自己去找朗月时碰到的记忆叙述一遍,得到了朗月的补充。
“哥哥好像对人鱼说了一句,‘还是像以前一样讨厌。’这样的话,而且我发现,人鱼的血液好像可以缓解哥哥的情况。”她虽然接受了现实,但一时间有些难以改口,“传承记忆说,只要有着残缺血脉的人类用纯血人鱼的血肉做引,就可以维持现状,想要彻底拥有人鱼血脉,需要吸收觉醒全部人鱼血脉的人类······”
“而我···刚好就是那个觉醒全部人鱼血脉的人类。”朗月说起这个的时候声音有些低落,逃跑是担心自己被人鱼的基因占领意识要杀掉哥哥然后吸收力量。最后却是两者相互颠倒,误打误撞捡回一条命。
“这么难出现的概率都让你们碰到了啊。”伊登听完之后理了理思路,“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残缺人鱼血脉的人类,你哥哥是。几乎不可能出现的觉醒玩去哪人鱼血脉的人类,你是。”
“···唔····尤里卡,你······”伊登还想要再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尤里卡已经动作娴熟的捂住了伊登的嘴,看上去没少这么干。
洛朗·比德兰心疼朗月的遭遇,但对此她也没办法安慰什么。按照以往的自己,知道朗月就是委托人要找的妹妹时,大概也不会去了解背后的故事,直接就把人送到岛主面前了事。但现在,她不可能这么做。
“除了你的哥哥,岛上没有其他残缺血脉的人鱼了吗?”黛西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想到了之前在拍卖会上看见的那个和依亚那伽走在一起的人。
那个人身上就有着微弱的气息。不过比起人鱼上岸经商的事件,黛西更相信那个人也是一个残缺人鱼血脉的人类,毕竟当时感受到的人鱼气息那么微弱。
“应该没有吧,整个泪弥岛只有我和哥哥有人鱼血脉才对···不过,如果哥哥不是哥哥······”朗月还小,对人和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并不清楚。哪怕现在已经接触到了却只能抓住一点尾巴。
“你真正的哥哥之前确实是有着残缺人鱼血脉的人类。”依亚那伽看见黛西蹙了蹙眉,忽然出声,“但因为你的觉醒,他的力量已经转移到了你的身上,现在只是有人鱼气息的人类而已。”
“至于现在的岛主,从始至终一直都是他。”依亚那伽毫不客气的点破,在朗月的震惊中再次道,“你和你真正的哥哥不过是他从遇到人鱼开始就着手准备养的备用容器。”
“只可惜,两个都出现了意外。因为初代人鱼的血脉影响,两个被抑制住生长的胚胎在若干年后诞生,有了不完全的残缺的人鱼血脉。”
朗月脸色煞白,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心里受到了很大的震撼。
“哥哥是父亲······”不管放到哪里都是很炸裂的存在。
众人无言,他们都有些难以接受的东西,这对一个小孩子来说实在是太过沉重。
“那我的哥哥,还活着吗?”过了许久,朗月嘶哑着声音低低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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