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在我身边只是因为神力尚未恢复，若不是我于他有恩，他怕是……怕是早就离开了……今日也不会因我而受辱……
林澜的眸子愈发的黯淡无光。
污染见林澜这反应，已是信了七成，众神黄昏之时它差一点就被创世神那个不要命的狗东西一同给封在了神界，它可是废了好大得劲才逃出来，修养数月后才恢复意识。
现在最缺的就是力量了，本来想靠着吞食些凡人慢慢恢复，没想到遇到了鬼王，还让它抓住了鬼王的弱点，这不是就是送上门来的力量吗？
它当即道：“好说。”语毕便松开了握着林澜的手。
其实他的力量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如果让他自己打坐的话还没这么快，可真是多亏了这段时间吸收的毒药，虽然过程是有些痛苦，好在效果不错。
尾灯见污染松开了握着林澜的脸，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趁着这个间隙，他当即便出手同污染打在一起。
污染的实力并没有恢复，它自然是打不过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的尾灯，还好它还留了一手，当即便道：“尾灯，你看看那个人类！”
尾灯本就不放心林澜，又听见污染这一句，当即便向林澜的方向看过去。污染留下束缚住林澜的那缕黑雾正在一点一点将林澜的灵魂扯出来，打碎。而林澜为了不让尾灯分心，硬是忍着疼没有叫出来，额头都是密密麻麻的汗。
污染见尾灯向林澜看去，这不正是一个好时机吗？它当即便马力全开向外逃去，边逃边大声嚷嚷道：“你救不了他的！啊哈哈哈哈哈……”
待尾灯赶到林澜身边时，他的灵魂已经碎成了好几片，黑雾也消散了，尾灯想要补救，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巨大的无力感将他笼罩，他从神谷降生至今，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而现在，豆大的眼泪无助的滑落在地上，斑斑点点连不成一片。
林澜在看到他出手的那一刻就知道他是在演戏，眼看着尾灯在自己的面前哭得不成人样，他强装无事，语气欢快道：“你哭什么啊？喝毒药都没哭呢。”
只是他实在是太虚弱了，欢快也欢快不到哪去，这样的语调传到尾灯的耳中是那样的刺痛，每一个字都仿佛拿着一把尖刀，在一点一点的对他凌迟。
他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声音中满是哽咽，连不成一句话。
“对不起……对不起……林澜……对不起……”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知道说对不起，好像除了这个，别的词语都说不出来。
林澜的眼中带着些哀伤，他摸了摸那颗黑黝黝的脑袋，道：“尾灯……我从来没有……怪你……”
下一秒，他那碎成片的灵魂终于是支撑不住了，化成了万千粉末，如同烟火炸开一般璀璨，带着悲伤的美丽。
欣赏烟火之人在痛哭，大概是因为这样的烟火太过璀璨，太过耀眼。
灵魂化作粉末，他连轮回也没有，今生也便到此为止。
尾灯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尚且还有余温的人拥入怀中，这个拥抱用尽了他的气力。下一个瞬间，万千烟火仿佛被按下的倒流键，全部向一个方向聚拢，细看，细小的粉末间似乎都有红色的丝线。
它们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人。
尾灯的脸色有些苍白，他对着拼凑而成的灵魂轻轻的笑，将他放入躯壳之中。
手指轻抚着他的脸，随后起身，离开。
林澜，我带走了你的记忆，好好活下去。
——
但邪听完他的讲述，沉默片刻，道：“你将6成的力量转化成了他灵魂的粘合剂，所以你不敢从他身上取回自己的力量，因为这股粘合剂一旦消失，他的灵魂也会粉碎，对吗？”
但邪掀起眼皮淡淡的看向他，尾灯叹了口气，道：“我说过了，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但邪赞同道：“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当时遇到那种情况的人是我，我也会选择这么做。”
他继续道：“我向之前对你行为的无礼道歉，我太冒失了。”
尾灯“哈哈”笑了两声，道：“你一直不都这样吗？”
他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指了指自己的左眼，道：“该我问你了吧，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但邪原来有一对金色的眸子，搭配他银白的长发很是好看，头发和眼睛都可以用幻术做遮掩，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把左眼蒙起来？
但邪沉默了会，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直接摘下左眼的绷带，道：“自我醒来便是这副模样，幻术也遮蔽不住。”
白色的绷带渐渐脱落，暴露出里面被它保护着的鲜红色的眸子，如同血一般的红。
尾灯似乎被他的眸子吓到，他顿了一会儿才道：“这明明是被污染的人才会拥有的瞳色，可是你明明没有被污染。”
但邪层一层将绷带重新缠回去，边缠边道：“我知道。”
尾灯沉默的看着但邪将绷带缠好，他眼睛忽然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道：“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曾经被污染污染过。”
二人仿佛被打开了一条新的思路，但邪努力的回想自己沉睡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发现了不对，他能清晰的记得自己是在那时睡着，可他却回忆不起来一丁一点儿的细节，只有一个模糊的大概。
仔细向前想，记忆一段清晰，一段模糊，就像被人刻意打上了马赛克，只要不仔细去想，根本不会发现这其中的端倪。
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居然是一点细节都记不起来。
额头渐渐冒出细密的汗，大脑传来点点阵痛，但邪忍不住去抱住自己的头，可这样的痛还是越来越激烈，恍惚之间他可以听见尾灯在呼喊着他，后面又听不见了。
汗如雨水般落下，仿佛隔了很久他才渐渐恢复一些意识，睁开眼就看见尾灯焦急的面孔，抬手擦掉自己额上的汗，道：“无事。”
尾灯见但邪这幅模样也知道结束了，也不知为何他突然头疼，他道：“想起什么了吗？
但邪理了理自己有些乱的仪容，道：“我的记忆出了问题。”
尾灯沉思道：“你哪些记忆出了问题？”
但邪道：“很多，我在神殿大多数的记忆都是模糊的，几乎没有几段是清晰。”
这就很从中找到重要的那一段，尾灯道：“你的记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模糊的？你最后一段模糊的记忆是在什么时候？”
但邪沉思片刻，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找不到，最后一段模糊的记忆……是我沉睡之前，也就是诸神黄昏的开始。”
尾灯道：“诸神黄昏那会污染横行，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是那个时候染上的，可是为什么你身上没有任何污染的气息？你究竟是如何让它们排出体外？”
但邪道：“我不知道，我对于那一段的记忆……几乎记不清一点。”
尾灯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道：“神使呢？你的神使！”
神使是每位神明到了一定的时期，从十六族中挑选的一位神的使者，一旦拥有了神使，该神明便可离开神堂，拥有自己的神殿，而神使则负责照顾神明，其实也就是个保姆。
尾灯的话提醒了但邪，他试着从记忆里搜寻自己神使的存在，可他根本找不到，他连对方是男是女都记不得。
但邪皱着眉，道：“神使应该就是我被模糊掉的记忆，我找不到他存在的证据。”
尾灯道：“那就好了，你若想知道一切的真相，找到这个神使估计就差不多了。”
但邪白了他一眼，道：“你让我上哪儿去找？我是一点也记不得了。”
尾灯道：“没事，你抽个空回一趟神堂，那里应该有记录。”
闻言，但邪的白眼似乎更严重了，他道：“你以为诸神黄昏之时神堂还能存在吗？”
尾灯道：“我忘了这茬了。”
他最后还是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道：“你加油吧，我反正是不能离开鬼界的。”
但邪拍了拍袖子，站起来道：“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尾灯道：“我就不送了，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但邪道：“放心吧，我不会忘的。”
枭暮谏本想偷听，可地处鬼界，他能听到什么也完全取决于尾灯想让他听到什么，所以枭暮谏只听到了有关于尾灯找但邪办事这一段。
他只知道这个新人不简单，至于哪里不简单，就要靠他自己慢慢摸索了。
这一趟鬼界之旅竟用了一天的时间，提交完任务之后，二人便回到宿舍休息。
枭暮谏回到房间里并没有休息，他看着手机里刷屏的信息并不想回任何一条。
“叮咚”，一条新的消息映入眼眶。
【A局分部负责人】：枭先生，总部给您递了一个任务，a市财经大学出现污染的踪迹，叫您去处理，确认接下的话，我把资料发给您。（微笑.jpg）
枭暮谏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最后回了个“嗯，我接”。
【A区分部负责人】：a市财经大学，76年老牌学校（a市最好的学校），昨夜巡逻部在学校附近发现污染踪迹，发现时间是凌晨2:32，随后踪迹消失，目前怀疑潜入学校。
【a市分部负责人】：调查方法：伪装学校工作人员进入学校，身份信息：1.教授 2.学生（两个身份各一人，共派遣两人）
枭暮谏看完皱皱眉，回道：组队任务？
对面消息回的很快。
【a市分部负责人】：对，考虑到您现在是在带新人，所以是你们两个一同去，该任务的等级并不高，新人可以面对的，枭先生真为我们的新人考虑。（微笑.jpg）
枭暮谏扯了扯嘴角，回道：好，明天把东西放门口
【a市分部负责人】：（OK.jpg）
谁是教授？谁是学生？
（变态的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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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组队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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