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修祺做饭是把好手,恰好傅威城这会儿来的正是晚饭的点儿,也就赶上了张修祺这三天才动手一次的机会。
“厉害啊!”
夹着块儿南瓜饼,傅威城由衷的感叹起了张修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俩活人一人一筷子的夹着菜,一畜生亦喜滋滋的吧唧着自己的饭盆。只有薛斐,不能吃也不能喝的挂在葡萄架上,这会儿气的快背过气去了。
“你也来块儿?”傅威城夹了一筷子小青菜晃了晃,“摆个牌位上个香,给你供上点?”
薛斐:......你他娘的......故意的吧!
“傅先生,”看着跳脚的薛斐,张修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瞥向傅威城,慢条斯理道,“一乾的事情,傅先生查到这里就好,以后还是...”
“别啊!”放下饭碗,傅威城抢着打断了张修祺的话,“这我好奇心都上来了,也查到这会儿了,你总不能勾引完了我又抛弃我吧?”
张修祺:......
“谁勾引你了??!”薛斐眼底冒火,腾的一声跳下葡萄架,“你他娘的说谁勾引你??!”
薛斐插着腰,整条红影贴着傅威城的脸冲了过来,惹的傅威城一阵结巴的朝后仰着,眼神躲躲闪闪的看向张修祺,“我......我随口一说,随口一说嘛!你随便儿一听就行,别太在意!”
扥了扥黑龙的尾巴,傅威城拎着这龙祖宗隔在了自己和薛斐之间,“龙祖宗替我作证,我真是随口一说,完全没过大脑!”
黑龙:????干我屁事儿??
“这件事和傅先生无关,”坐在一旁的张修祺眼角微挑,看着面红耳赤的薛斐不由的噙了笑,伸手一招,径直将他拉回了自己身边,“一乾的目的是我,怨婴的事情,多半也是因为我才...”
“哎呀!和你有关我就更得帮忙了啊!”傅威城闻言,忙挺直了腰板坐了起来,眉头一皱,将视线落回到了张修祺身上,“你看咱们也一块儿出生入死了这么多次,怎么也算兄弟了吧,是兄弟就得讲点义气么不是!”
张修祺:“傅先生......”
“哎呀你别说了,”重拾了碗筷,傅威城瞄了一眼挂在他虎口上的龙祖宗,“我要是不帮忙,不提薛.....”顿了顿,傅威城瞅了眼站在一边儿瞪眼的薛斐,斟酌了一下用词道,“emmm,就算您家这位不劈死我,就手上这祖宗也得扒了我的皮。”
张修祺:“傅先生.....”
不等他把话说完,站在一边儿的薛斐哼了一声,“拉倒吧,你还不是为了亲手逮住怨婴,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行吗?”
张修祺:“如果是因为怨婴的事情,傅先生倒是不用担心......”
“哪儿的话啊!”撂下筷子,傅威城再度硬生生打断了张修祺的话,眉眼挤作一团道,“别听他瞎说,就会污蔑我。”
“我??”薛斐不可置信的看向傅威城,目光带着一丝嘲讽和质问,“我污蔑你?”
傅威城不答话,只摊了摊双手,一脸的:你心里清楚咯。
薛斐:“???!你他奶奶的......”
张修祺:......
“傅先生,”张修祺神色淡然,出口的话却是伤人颇深,“傅先生和我不算兄弟,不用守义气的原则。关于这件事,还是希望傅先生不要再插手了。”
回到七号局的时候,小李刚准备下班,门刚锁到一半儿,便见傅威城一脸火气的开着车回来了。
“傅局?”小李愣了愣,关门的手一顿,转身看向横冲而来的傅威城,讷闷道,“您这是......才回来?”
“不然呢!”一把拉开大门,傅威城头也不回的钻进了办公室。
“这是吃炮仗了吧!”小李有些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回过头假模假式的朝着傅威城的背影喊了句,“那我先下班了啊!”
掏了钥匙开了门,傅威城摸着黑窝在了办公室里,一脸的郁闷。
“老子他娘的为了谁?”掏出怀里的钥匙,傅威城撒气似得随手将它扔在了桌上,“老子不远万里,开了几个小时的车给你们传消息,这会儿把老子当外人了?早他娘的去哪儿了??用老子的时候倒是礼礼貌貌的,踹老子的时候就冷酷无情!”
他说着,黑暗里一双闪着红光的豆豆眼对上了他的眼,尾巴一甩盘在了他的腿上,活似个大爷一样的朝他甩了甩脑壳,朝着不远处的茶壶嘶了一声:渴了,要喝水。
傅威城:......全!都!是!大!爷!
这边儿傅威城吞了黄连一样苦哈哈的伺候着龙祖宗,那边儿薛斐竟头一次的同情起了他来。
“说起来,你刚才那话也说得忒伤人了点吧?”倒挂在门楣上,薛斐抱着臂晃起了身子,“我看他走的时候,脖子都气粗了......”
“伤人?”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张修祺解扣子的手一顿,眼底划过一丝温存,笑道,“你竟也知道伤人二字?”
薛斐:“......我当然知道了。”
“平时看你和他闹得脸红脖子粗,那时候倒是没见你觉得伤人。”换下衬衫,张修祺luo,着胸膛站在镜子前,余光看着挂在门上的薛斐道,“你怎么了?”
“我......”翻身跃下门楣,薛斐轻咳了一声,眼神闪烁着不看张修祺,“我那可不是伤人啊,我那是实事求是,一点没伤人的意思。”
“嗯。”张修祺嘴角含笑,点了点头道,“我也是。”
薛斐:“......”
“他是凡胎,彼岸花送他的这双眼睛能令他招魂见鬼,对于他而言,这本来就不算好事。”张修祺道,伸手勾了件新衬衫换上,“怨婴如今缠上他,多半也是因为一乾,至于一乾......”
“他是冲着你来的。”薛斐冷笑一声,狭眸里迸出一道明显的恼意,“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是想让傅威城摆脱怨婴,可一乾他又是个什么意思?万一......”
“所以我让黑龙待在了他的身边,”扣好最后一枚纽扣,张修祺转身走向薛斐,笑着提起门边的黑伞道,“他也将这伞给了我。”
“你救不了他......”看着浅笑着的张修祺,薛斐眉心拧作一团,“你是知道的,无论如何你也救不了他。”
“我知道,”张修祺道,看着远方静了半晌,这才又摇着头开了口,“倒不是想救他,只不过不想他因我而死罢了。”
跟了傅威城,黑龙觉得自己仿佛跟了个大傻子。
这傻子要么不吃不喝,通宵达旦的对着山一样高的纸质文件骂娘。要么暴饮暴食,熬夜不眠的对着一堆电子档案皱眉,折腾来折腾去的,连给它定时定点儿喂饭都忘了,害得它也跟着这大傻子瘦了一大圈儿。
“傅局?”门外小李咣咣敲了两声门,“前阵子你托我查的那个人,详细的档案资料到了。”
话毕,小李拿着一堆文件进了门,几步走到办公桌前,伸着胳膊将资料放在了傅威城的桌上道,“这人背景挺干净的,傅局查他干啥?”
“谁?”傅威城头也没抬,翻了几页手头的档案问他,“我让你查的人有几个是清清白白的?”
“说的可不是么!”小李搓了搓鼻头,翻开带来的资料道,“但这个叫陆一乾的人,就是个医大的挂名教授,有个自己的药厂,平时公益做了一大堆,账目清白,啥事而没有。”说着,小李摁着档案抬头看向傅威城,“您查这样的人干嘛啊,啥事儿没有啊这人?”
“陆一乾......”傅威城闻声抬头,眼光锁在小李手下的文件半晌,而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腕子上的黑龙,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和张修祺不欢而散已经是上个月的事情了。这一个月里,怨婴不见闹腾,张修祺也跟蒸发了一样不来找他,即便他上门找过几次,也只是吃了个闭门羹就回来了。
傅威城不是不爱面子,只不过他这个人对于是否爱面子这件事是分人的。
他是真的将张修祺当成了兄弟,也是真的想帮张修祺的忙。他是知道薛斐说话毒的,但是没想到张修祺说起狠话来竟然比薛斐还毒。
如果仅仅是毒也就算了,可张修祺偏偏又温言温语的把黑龙给了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傅威城还没有傻到连他这个行为都看不懂的地步。他知道,张修祺在担心他。
如果没有把他当成兄弟,张修祺又为什么要担心他?
傅威城想不通,他又是个想不通就直截了当问的主。干脆直接跑了几趟废品站,握着拳头咣咣砸门了几次,却始终不见张修祺出来。
“资料先放这儿吧,”傅威城看着被小李摁在掌下的资料,想了半晌道,“上回让你查一下张修祺的手机号,你查了没?”
小李闻言一愣,挠着后脑勺发了呆,“那电话...那电话您不是说不查了吗?”
傅威城:......
“去查...”低头在案上的文件签了个字,傅威城再度看向小李,“尽快查吧,查出来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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