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天气开始逐渐的转凉了,夜间的蚊虫也逐渐的减少了很多。
夜间的树林里面,正行走着两个人,一个手上拿着手电走到前面,另一个则是跟在她的身后,走到前面的那个人或许是被强制性拉过来的,他顶着一副十分不情愿的表情走到最前面,时不时的嘴炮一两句。
就在三分钟前,他就已经开了一嘴的跑火车了,现在又开始了,只见他有一些不适应的搓着自己的两条胳膊道:“那个,我说狗剩啊,咱们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你可别告诉我真的是过来检查下水道井盖坏了啊。”
走到前面的那人直接就回头瞪了他一眼后道:“你小子懂屁,前些日子我听到隔壁有人说在这个地方发现了好多宝贝,这不我就趁着今天夜里没什么人带你过来捡点漏吗。”
说道这里,他又伸、出手在那只会满嘴跑火车的少年的脑袋上轻轻的拍了拍,随后又感慨的叹息一声道:“我们这些渺小的蝼蚁要想在这南区生存下去,无外乎就是那么一点点东西,我带你过来,可不就是希望你能够过好一点,等什么时候我这贱名一条没后,也好有个可以收尸的人,所以你小子可要记得我的好啊。”
那人说话虽然是还笑着的,可那少年也是听出来了些许哀伤,他抬、起头,一改之前的那满嘴只知道跑火车的语气,坚定不移的点点头道:“好,我会记得你对我好的,四叔,我也相信你会长命百岁的,绝对不会是那么随随便便就离开我的人的。”
那男人笑了笑,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道:“那你可不可以向我保证一件事情。”
少年偏偏头道:“保证什么?”
男人又道:“哎呀,别那么麻烦嘛,你一个大男子汉的,就问你同意还是不同意。”
少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见他手上拿着手电,灯光依然照亮着前方的路,那被照亮了的路面,看在他眼里面就像是父亲为自己的孩子指明道路一样,他顿时觉得自己被一股莫名而来的暖流包裹,顿时就不再瑟缩发/抖了,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像是他第一次遇到这个人一样,在他还是一个可怜兮兮的不知道父母和家在何处的时候,是这个人突然闯了出来,他递给他一个他第一次看到的东西。
那东西软绵绵的,白色的,就那样串在一个竹签上,男人朝他笑了笑,露/出那缺了一颗的犬牙的笑容,看起来特别的傻。
也是那一日,他第一次尝到了什么是甜,也是在那一天,他知道了眼前这个人的名字,他是居住在南区混混街里面的一个小老大,名字叫王建国,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起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名字,因为这个名字他还被好多人给嘲笑了一番,说什么你取这个名字是不是相想当那皇帝啊。
而王建国这家伙还真的就顺着杆子往上爬,真的就回了一句,“没错,确实是有这样的打算。”
而那人也只是笑笑,道:“那你还是回去休息睡吧,这样来的快些。”
而王建国这人一天到晚的什么也不会做,早上睡大觉,晚上做夜猫子,每天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不是在家里睡觉,就是在地下拳场给人打黑拳,再不然就是在南区的一条小河旁抽着闷烟。
他抽烟的时间,基本上都是打完拳后才会来这个地方,所以他来的时候就特别的好找。
他一支烟一支烟的抽到了底,等他到的时候,还在不停的抽着,直到那滤嘴被烧掉了一半之后,才有一些烦躁的将手上烧的只剩下一半了的滤嘴给扔掉,抬脚摁了摁。
“喂小兔崽子,你来这地方做什么,这可是联通了这墙外的河流,你一个不小心给掉下去了,我可是不会捞你的。”
因为刚刚抽了烟的缘故,他身上还是有些烟味的,其中最重的就是那燃烧后的滤嘴喂最重了。
少年嫌弃的偏过头,撇撇嘴道:“我不叫兔崽子。”
王建国见这家伙还会回嘴不再是之前看到的那副对他十分警惕的样子后,顿时有一股自心里生出来的成就感。
他轻轻的拍了拍身旁的一块石头道:“那好,不让我喊你小兔崽子,那你总的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
少年看了看那一块石头,眉头也不皱一下的坐了下去,道:“不知道。”
“不知道?”
对于这个回答王建国还是有一些疑惑不解的,这孩子再怎么看也有个十来岁了,怎么就没有名字呢。
随后这个疑惑就被眼前的这个少年解释了。
少年之所以没有名字,其实很简单,他其实是被一户人家在网上买回来的,也就花了五千多块钱。
在他有记忆的时候就知道,买他的那户人家因为妻子生病了的缘故在后期做了手术,导致无法生育,索性就走了其他渠道去卖一个孩子回来。
等孩子买回来后没过几年,那户人家的女主人因为病情复发,直接就在前一个月的时候就病逝了。
而他也被这户人家的男主人转而卖了出去,在被打包送过去的途中,他直接就逃走了,一路跌跌撞撞的就来了这所谓的南区。
因为不知道路,也不在要去什么地方,所幸就在南区当了一个乞丐,恰好又被王建国给看到了,索性就给他了一个棉花糖,他们两个人也就是这样认识的。
要说这世上的缘分还真的是个说不明白的东西,别人相识送的不是什么零食就是什么鲜花或者礼物,而这两个人就是一个例外,他们靠的居然是一个从地摊货上买来的一个棉花糖,真的是好笑至极。
就在王建国笑了一声的时候,那少年又道:“所以你又是怎么回事,我听其他人说,你以前好像不是做这个的吧。”
被这小子一问,王建国就扭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不急不缓的将手伸到裤兜里面摸了一下,就从裤兜里面摸到一个被包裹起来的东西。
他将东西拿出来放在手掌心里面,少年也顺着他的动作看去。
那东西被他拿着几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过来的粗糙纸张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本以为是什么宝贝东西,等他摊开一看的时候,居然是几个没有抽完的烟,有的烟都已经断成两节了,再不然就是一些只燃烧了一半的烟头。
怎么看都像是别人不要的东西,被这家伙给捡走了,同时还特别的宝贝。
本打算点一个根烟的时候,又突然想到了身旁还有一个不太大的小孩,就又把那根烟夹在了指缝间,他叹息一声后,看着眼前那波光粼粼的湖面,似乎是想起来了些什么不好的事情,但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索性就同他在这里说了,反正这孩子也不一定听得懂。
只听王建国道:“我以前是一个卖鬼秤的,当时因为欠了一屁/股债的缘故,就来了这西城南区,听说这西城南区赚的钱多,为了还债就来了。”
少年又问:“那为什么要卖鬼称?”
王建国转了转夹在指缝里面的那节断烟道:“因为缺钱,我家里面还有一个生了病的儿子,需要钱看病,一个月要花上万块,当时街坊邻居还有亲戚都借了,实在是借不了了就去卖的鬼称,当时听有人说,有一些人就是需要这些鬼称,而我恰好又是做称的,索性就铤而走险打算先解了这燃眉之急。”
少年道:“那你的孩子怎么样了?”
王建国摇摇头,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颊,因为刚打完了几场拳的缘故,手上和脸上还染着血痕,他这一抹也没抹干净,反而是摸到了干涸的血迹。
他将手撑在自己的下巴上,语气沉重的道:“走了,一年前就已经走了,过些日子恰好就是他的忌日了,这几天打算多打几场好给他买点烧纸钱。”
说到这里,他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道:“你小子刚才不是说自己没有名字吗,那好我就给你取一个好了,你看怎么样。”
少年点点头嗯了一声:“好。”
王建国见此也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我们老一辈的人什么也不信,偏偏就喜欢信我父亲那一辈子的话,都说这孩子取贱命好养活,我当时就是不相信,就没给我儿子取贱命,所以才走得早,这次就当是吸取教训,就给你取一个贱名好了。”
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又揉了揉他的脑袋道:“小名就叫狗剩好了,大名就叫页锡,和我儿子同一个名字怎么样。”
页锡听着他给他取得名字,先是嘴角抽了几下。
这小名怎么听着就那么的搞笑呢,狗剩,狗剩,这名字听着可不是一般的贱啊。
算了算了,又想到这家伙死了儿子,现在怕是难过的很,索性也就同意了。
页锡点点头道:“好,那我以后就叫页锡了,小名狗剩,放心吧,以后你的好日子绝对会来的很快的,等我长大了绝对让你过上好日子,绝对不会让你在这个地方继续打黑拳的。”
说完就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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