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节

“什么?”

顾林钦皱了皱眉头,朝着肖指的方向走去,意外和惊喜永远不知道哪一个先来,而顾林钦是都来。前一秒刚得冠军,下一秒上前拍照的记者太多了,他的定制拍被踩断了,那可是他和林筱莎一起定制的情侣球拍,上面仍贴着当时他们得青年冠军赛的照片,那样青春肆意,那样美好回忆。也正是这块板,陪伴他赢得一场又一场的比赛,是他的武器。但就在混双获胜的喜悦还未洋溢,各种开心或安慰或激动的情绪还未宣泄,它就这么断了……顾林钦气愤、难过、无奈……这一切就这么戏剧地上演了。他要找他们不明所以的记者理论,又不知找谁;想要投诉,可投诉又有什么用呢?他的板能完好无损地回来吗?肖指双手拉着他,拽不动,怕他做出冲动的举动,而他差点就哭出来了;发飙之际,一只小手拉住他,是林筱莎,瞬间火气降一半,莎莎一边拉着他,一边开导:“别急别急,没事没事……“”回去我再陪你定制一块“”明天还得比赛呢,别影响。““咱们赶紧回去再贴一块”……这世上有且也只有这只小鲨鱼能降得住这只傲娇的小狮子,顺毛算是成功。两人收拾完东西,朝着观众席招手、微笑,只有和莎莎在一起的时候,才能看到顾林钦如此阳光又温柔的微笑。他们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举止一致,年轻、美好。

两人第二天就是各自的单打比赛。可能从断拍开始,就注定上演了另外一个结局。顾林钦对战的是昔日的手下败将莫德。但他却爆冷出局,单打止步了32强,这是他登顶世一后最大的一场失利。这是所有人都意料之外的结果。他之前在比赛场上是如此闪耀,就像一只傲视的小狮子,他是当今世上唯一一个左手打进冠军赛的选手,也是一拍一拍地打到了世一的位置。大家都认为他会理所当然地赢得比赛,哪怕遇到昨天的意外。甚至包括他自己也有过这样的念头,毕竟混双是他们的责任,那单打就是他们的梦想,他们要为自己为战。他也畅想他和林筱莎顶峰相见时,他会做出怎样的举动。然而,命运总是让我们捉摸不透。在这个全世界最浪漫的地方,此刻却变得一点都不浪漫,相反让人感到有点窒息。他意料之外地输了,输得很惨烈,可是这一切好像又都在情理之中。因为他自己也说过,每一个对手都是伟大的运动员,从来都不会是,也不应该是被小看的角色。所以他都明白,即使很遗憾,即使很不甘心,他都对这个结果全盘接受。他也并不需要安慰,他知道这或许是必然的结果。可能之前那些胜利的火焰太过炙热,他也被弥漫的烟雾模糊了视线,或许这盆兜头而来的冷水是最好的礼物。俗气点说,失败乃成功之母,曾经一眼万年的东京P卡少年,终究没在巴黎绽放自我。尽管小狮子心里很清楚,但对胜利的强烈渴望终究令他痛苦。他不喜欢一波又一波的人来慰问他,鼓励他。虽然他是个高情绪男孩,他需要肯定需要认可更需要证明。他当然知道这是关心,可是输了就是输了,他不想找任何借口,包括昨天的“意外”,也不需要任何的安慰。除了她,林筱莎。莎莎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存在。她没有和他们说的一样,你已经很棒了之类的安慰话。而是说,顾林钦,你这短板得赶紧补啊,骄傲了吧。我们一起坚定自信,你是最好的。这时的顾林钦很想把莎莎拥入怀中好好得抱一抱,跟她吐露内心的不甘和难过,但是他又不能拉着莎莎聊太久,因为她待会还有一场比赛。他已经失去奖杯了,但他希望,至少她能如愿。

这次他也明目张胆地坐在了现场看比赛,他当然知道会被看见,但没错啊,他就是想让她看见。他想让她知道,他一直都在这里,他会为她祈祷,就像她之前在澳门做的那样双手合十地虔诚地祈祷。因为他在,她也很安心。

女单的决赛在江城的林筱莎和鲁城的江敏敏之间角逐。江敏敏之前在江城梦之队不光是女队主力,更是林睿的白月光。但是林睿的好,对她的好并不能满足江敏敏,她张扬好胜,她认为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是她的,只属于她,所以她觉得林睿对她的好是理所当然的。莎莎从小在队里,对亲哥哥的白月光也是一言难尽。自从莎莎成年后加入正式比赛赢了几次她,她就开始各种不爽,最后一赌气跑去了鲁城。她们彼此了解,在过往的比赛中也是莎莎占优势,但碍于林睿,莎莎对江敏敏还是客客气气的。

首局比赛开始后,莎莎就展现出极强的进攻**,取得4:0的梦幻开局,随后江敏敏展开反击,莎莎也不遑多让,比分交替上升,到了8:4,关键时刻,莎莎顶住压力,连得两分率先来到赛点,一个正手暴冲,以11:4先下一局。顾林钦欢呼鼓掌,即便自己的失利还没过去多久。他是真心为她开心。第二局开始后双方火力全开,她们对彼此的战术了如指掌,很快比分来到3平,随后,江敏敏突然爆发,打出一波6比1的小**,将分差拉开至9:4,虽然莎莎发起猛烈的反击,但是江敏敏还是凭借巨大的领先优势成功扳回一局,并在第三局延续了上一局的火热手感,连得三分。随后,莎莎重新调整状态,将比分追至3平。江敏敏再次发力,将比分拉至8:3,随后尽管莎莎追回一分,但是江敏敏还是连得3分,拿下第三局,取得大比分2比1的领先。顾林钦紧张了,莎莎抬头看了看他,那一刻他们是相通的,他们知道问题出现在了哪里。但是能怎么样呢?男孩只能继续默默地祈祷。第四局开局后,双方没有任何试探,直接开启对攻模式,比分一路打到5:5,高抛正手短,正手对正手……最终莎莎成功顶住江敏敏的反扑势头,有惊无险的以11:9拿下第四局。来到关键的第五局,双方比分咬的非常紧,谁也没有绝对实力拉开比分,从3平一路打到9平,难分胜负,最终江敏敏凭借极强的韧性,以11:9拿下第五局。紧张刺激的第六局,这局如果丢了,莎莎就输了,如果能扳回,莎莎还有希望。莎莎开了一波好头,3:0,但江敏敏也不甘示弱,很快将比分追至5平,并一鼓作气将比分拉至9:5,随着莎莎得了一分,江敏敏叫了个暂停重新调整战术,这个暂停最终起到了关键作用,一个长球,拿到了赛点,莎莎一个不过往,最终江敏敏以大比分4:2获得了冠军赛的冠军,莎莎礼貌地恭喜着这位冠军,可心里憋着一股极大的委屈或不甘。转向看去了观众席的那束光……光影下男孩为她竖起了大拇指。

这场比赛懂球的人都看出江敏敏完全是压制着莎莎的打法,很明显,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她已经把莎莎研究得透透的了。她输,不在技术;她赢,不得民心。这种国际赛事上,两个国内的选手对决,这种打法完全给外协提供了免费对付当心世一的教材。莎莎有顾林钦教的最后一招,但她始终没有出手……对她哥,对江城,对整个国家,她问心无愧,她比今天的冠军还要耀眼……

之后的团体赛,江城的男队和女队都卫冕成功。可是,自从那天开始,两人就再也没有笑过。尤其是莎莎,团赛的时候冷静的可怕,赢球输球都没有声音,一个人默默地打,直到打赢为止。依旧没有一个笑容。顾林钦和教练们都要去安慰她,毕竟竞技比赛输赢是很正常的,而且所有江城人乃至国人都觉得她做得很好。但是她谢绝了所有的这些,自己躲在房间里待了一晚上。第二天的一早,她给顾林钦发了一条微信

“今天的太阳比昨天大!”

顾林钦释怀一笑,莎莎果然是有一颗大心脏的小宝贝。

整个巴黎之旅即将结束了,到了机场,一行人浩浩荡荡,顾林钦看到了莎莎的行李箱,但是始终没看人,便着急地问“莎莎呢,莎莎和coco去哪了?”

“他们留下来参加最后的结束活动了。”肖指回答。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他顾林钦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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