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在大地上蔓延。
艾莎站在高处,看着天空被一片诡异的阴云吞噬。云层中闪烁着血色的电光,照亮了地平线上一个庞大的身影。一头巨兽的鳞片在电光下泛着银灰色的寒芒,每一片鳞甲都比岩石还要坚硬。当它昂起头颅,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时,大地开始崩裂。
裂缝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艾莎看到城市在顷刻间化为废墟,森林被无形的力量连根拔起,河流倒灌着涌向天空。更可怖的是那些被黑暗触及的生灵——他们的身体开始扭曲,眼中浮现出疯狂的神色,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夺去了灵魂。
巨兽的吐息中带着腐蚀的气息,所到之处,一切都在瓦解、腐朽、毁灭。艾莎感到胸口发闷,呼吸变得困难,仿佛连空气都被那股力量污染了。她想要逃跑,但双脚像是生了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场灾难在眼前上演。
就在她近乎窒息的时候,一缕月光突然穿透黑暗的天幕,如同一把银色的长剑劈开浓重的阴云。清冷的月华带来一阵前所未有的宁静,黑暗在月光下如同潮水般消退。
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陌生的森林里。这里的树木高大得不可思议,枝干上流淌着莹蓝色的光晕,树冠直插云霄。月光穿过树叶的间隙洒落下来,在地上投射出斑驳的银光。空气中弥漫着奇异的芬芳,那是一种她从未闻过的清新气息,让人心神宁静。
歌声在月色中流淌。
那是一种超越语言的韵律,仿佛是月光本身在吟唱,又像是森林的低语。歌声中蕴含着某种古老的力量,让艾莎想起了儿时祖母在篝火边轻哼的摇篮曲。树影间有纤细的身影在月光下翩翩起舞,他们的发丝在夜色中泛着银光,动作轻盈得仿佛能踏着月光行走。
她想要靠近那些身影,却总是差那么一步。直到最后,一个空灵的声音飘入她的耳中："Tulo varna mar, henig..."。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底某个尘封已久的记忆之匣。
艾莎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躺在那张粗糙的木板床上。清晨的凉意从门帘的缝隙中渗入,远处传来牧羊人的呼哨声。她坐起身,那句陌生却莫名熟悉的话语仍在她舌尖回荡："Tulo varna mar, henig..."她轻声重复着。
抬手抹去额头的冷汗时,她发现掌心泛着淡淡的蓝光。当她眨眨眼想要看得更清楚时,那光芒已经消失不见。
外面传来祖母的咳嗽声,艾莎连忙披上外衣。自从父母在那场突如其来的瘟疫中离世后,她和祖母相依为命已有十五年。在这个以牧羊为生的部落里,她不仅要照料羊群,还要采集草药、打理田地,帮邻居织布换取生活用品。
"艾莎！羊圈的门还没开呢！"祖母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她慌忙跑向羊圈，打开栅栏放羊群出来。往日她总能准确地数清羊的数目，今天却数到一半就走了神。梦中那句"Tulo varna mar, henig"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她不自觉地轻声重复着这句话，感受着舌尖划过的每个音节。
"艾莎，你在说什么？"一只羊撞到她腿上，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呆。
上午艾莎去村子西边的山坡采药。这是她最熟悉的路线，山坡上生长着祖母常用的几种草药。可今天，这些植物在她眼中似乎不太一样。当她伸手触碰草叶时，竟感觉能听到植物的低语，那声音轻微得像是错觉，却又真实得令人心惊。她在一棵草药前蹲了许久，完全忘记了采集的任务。
中午回家时，药篮里的草药还不到平常的一半。更糟的是，她答应给霍家的婆婆织的布还没开始动手。坐在织布机前，她的思绪又开始飘远。梦中那些银发的身影在月光下翩翩起舞，他们的歌声如同清泉流淌。织梭在手中滑落，发出一声脆响。
"孩子，你今天怎么了？"祖母的声音里带着关切。老人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我......"艾莎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解释。要怎么告诉祖母，自己做了一个如此真实的梦？要怎么说明那些神秘的语言和歌声？还有那些奇怪的感觉——她似乎能感知到身边植物的生机，甚至能听懂它们的低语？
"做噩梦了？"祖母在她身边坐下，苍老的手轻轻抚上她的后背。这是自她童年时就熟悉的动作，每次她做噩梦，祖母都会这样安抚她。
"不全是噩梦，"艾莎迟疑着说，"我梦见了一些奇怪的事。开始是很可怕，后来却......很美。"她停顿了一下，"祖母，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语言，说出来像流水一样？我在梦里听到了一句话，醒来后居然还记得......"
"是什么样的话？"祖母的手停在织布机上，语气平静,但眼神突然变得专注。
艾莎犹豫了一下："听起来像流水一样的语言,很奇怪,我从来没听过,但就是能记得。'Tulo varna mar, henig'......"
祖母的手指轻轻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她放下织布,转头望向窗外渐渐西斜的夕阳,目光深远："真像啊......"她轻声说道。
"像什么？"艾莎不解地问。
祖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抚着自己微微上扬的耳尖,那是她们家族世代相传的特征。"孩子,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家的人都长得和部落里其他人不太一样？"
艾莎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心里泛起一丝苦涩。从小到大，这个微微上扬的耳尖就给她带来不少困扰。村里的孩子总是取笑她是"怪耳朵"，还编了些刻薄的顺口溜。她专门留长发遮住耳朵，但那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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