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淼！”
代渊走上甲板，果然佘淼在甲板上透气。
“老大？”佘淼举着手里的馒头干，本想着吸引个海鸥来玩玩，没想到好不容易引来一个，被代渊一嗓子喊没了。
“当时你在小岛看过酒店前台的登记的居住记录是不是？”
佘淼一脸不解，“昂！”
“记不记得一个叫程澈的人。”代渊知道这人虽然长了张华人的脸，但国籍肯定不是大陆的。
“程澈？”佘淼思考半晌，“哦，想起来了，那个长的挺——”
佘淼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程澈，“就，挺清秀的那个男的？”
清秀？代渊皱眉，程澈长的可不清秀，而是一股子妖异的感觉，像是上一秒还笑着看你，下一秒就会拔刀杀你的模样。
要说清秀，代渊满脑子都是祝泽的脸。
“嘶——”代渊摇摇头，将脑子里的祝泽的脸晃掉，“就是那个看着有点奇怪的男的，程澈，他登记上有没有显示国籍？”
“哦，显示了，他不是咱们的人，好像是美籍，看样子可能是美籍华人吧？”
“不可能！”代渊一口否认，“美籍华人认识新加坡的林煜，从哪儿能认识啊？”
佘淼摇摇头，“这我也不知道啊，要不等停下，咱们问问那边船上的人？”
“不用，林煜不是跟着过去一起审吗？直接问。”代渊扭头回了船舱。
·
海上走了近40个小时，代渊终于回到了平港。
他将报告提交给省厅负责人，带着自己的队里的人回了市局。
走之前，代渊再次看到带着手铐的祝泽，现在一切未定，他们不敢直接将祝泽的身份爆出来。
祝泽没说什么，只看了代渊一眼，跟着廖清影走了进去。
等代渊再次收到案子的消息时，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5月23日。
代渊参加了省厅开的案情会。
会上，案件负责人讲述了他们的调查结果，让代渊有些失望的是，他们并没能调查清楚阿胡身上的瓦勒里昂家族族徽是怎么来的。
“所以，你们找到杀害阿胡的凶手了？”代渊问道。
“林煜说跟他联系的不光是新加坡方面的警察，还有一个配合他行动的人，叫菲格，应该不是真名。”
代渊皱眉，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所以，是菲格处理的阿胡？”
“嗯，林煜说，菲格配合他杀了阿胡，让他们摸不着头脑，拖住时间，如果他们不在意哥登的死，林煜会将阿胡的尸体拿出来，拖住他们的脚步。”
“嗯！”
“结果我在岛上，阿胡的尸体没用得上，林煜干脆用假死吓唬他们，成功拖住了时间，在哥登死的那天，除了祝泽在给我传递信息外，林煜说的话也带有明显的指向性，这个菲格是新加坡人？”
代渊还是觉得不对。
“不是，美籍华人，但是他是在新加坡出生的。”
“菲格真名叫什么？”代渊叹了口气，想起了程澈。
“真名没有，他们的这个卧底是卧底主动联系的他们，没有真名，一直用的这个代称。”
代渊觉得今天他出门应该是没有看黄历。
“好，知道了。”代渊起身，往外走，到了门口，正好遇到林煜。
林煜看到他一怔，朝他点了点头。
“林煜，我不知道现在该不该这么喊你，”代渊没打算放他走。
林煜微微一笑，“您依然可以这么喊我。”
“我很好奇，你对你行动时的搭档是个什么样的人一点也不了解吗？”
两人站在门口，旁边门时不时走过一个着装整齐的同事。
就连刚刚跟代渊汇报的同事都有些看不下去。
“代队，代队！进来说吧！”
代渊一侧身让林煜进去，而林煜倒也不客气，直接走了进去。
“代队！你难道就对你们所有的卧底都了解吗？”林煜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的停车场，“据我所知不是吧，如果早就知道祝泽是你们的人，我想你们也不会想办法扣住10、14号别墅，说真的，莫遮早就发现你们在盯梢了。”
代渊的脸色黑了下去。
“你知道这差点就让莫遮当晚离开吗？”林煜满脸讥讽，“要不是祝泽当时的表现让他们想到了可以把他推出去当挡箭牌，恐怕你们现在连根毛都抓不到了！”
代渊被林煜的话刺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所以，我不知道配合我行动的卧底真实情况不是很正常吗？”
“不！”代渊终于找到了反驳的机会，“我虽然不清楚祝泽，但是我们向上调阅，可以查到祝泽所有的情况，你们呢？”
“嗤！”
林煜被代渊逗笑了，“所以，祝泽真名叫什么？从小哪里长大，为什么做卧底？做卧底多长时间了？接下来要去哪？你都知道吗？代警官！”
代渊：“……”
·
代渊被林煜噎的说不出话，只剩摔门离开，却非常适时的在拐角的房间看到祝泽。
祝泽没有穿岛上的那身休闲的衣服，换了白衬衫和黑裤子。
逆着光靠在窗边，代渊眯眼瞧着他，只觉得祝泽的发丝似乎都在发光。
祝泽看见代渊在观察他，拿下烟，朝着代渊一笑。
原本准备直接离开的代渊却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代队！”祝泽看代渊走进来，将手伸到兜里拿出烟盒。
“软中华？”代渊没想到祝泽抽的烟还挺好，“我以为你不抽烟。”
“偶尔，基本吸一口全吐出来，没什么瘾。”祝泽捏了捏仅剩4根的香烟，“这是你们副厅给的，来一根。”
“噗~”代渊笑着摆摆手，“不了，我不抽。”
祝泽也没跟他再次客气，直接将烟盒揣回兜里，他不喜欢那些虚的，来回的给人让烟。
抽就抽，不抽就不抽！
刚刚下来的时候刑侦部门的办公室主任，祝泽也是让了一下，看到主任不抽的时候，祝泽就收了回去。
他记得那个主任瞪大眼睛的不敢置信的表情。
“这事结束之后打算怎么办？”代渊问道。
祝泽没有立刻回话，反而是思忖片刻，才慢慢开口，“不知道呢，我现在也不清楚上面的人会怎么处理我申请调回的报告。”
“你还打了报告？”代渊不可思议。
“昂，”祝泽轻笑，“本来是跟我的联系人说了来着，回来之后，上面就又让打报告，又让整理我卧底期间所有的事情了。”
代渊：“……”
“不过听他们说，应该会尊重我的意愿吧。”
“你的意愿是什么？”代渊居然有了一种紧张的感觉。
“嘁~”祝泽像是想到了什么搞笑的事情似的，笑了起来，“我的意愿就是做条咸鱼，吃了睡睡了吃，不知道能不能行。”
代渊一时没忍住，“哼~这恐怕会难为他们，按照常理来说，你应该会被安排到下面一线或者后勤去，不过如果想养老的话，你大概需要去后勤。”
祝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的户籍都在平港吗？”代渊担心因为籍贯问题，祝泽有可能无法留在平港。
他居然有种希望祝泽到他手下工作的想法。
“户籍？泰国吧，泰国清莱。”
他居然真的是个泰国人，代渊惊讶的看着他，“所以，你还需要转个国籍。”
“应该是吧，平港是我第一次来，这环境好吗？好的话——”
好的话，他就留下了？
代渊几乎是立刻接话，“还行，属于国内省城中各项指标都不错的，你可以把户籍落到平港来。”
祝泽一愣，也意识到代渊好像对自己的落户问题很积极。
“代队，那你们队里氛围好吗？”
代渊一怔，就看到祝泽笑着说：“我还挺羡慕施潘他们队里的氛围的，看着工作起来就舒服，不用勾心斗角，大家和和睦睦的。”
“都是这样的，没什么勾心斗角，我们队也挺好，”代渊担心祝泽更想进周寻的缉毒支队，决定劝说祝泽。
“不过他们部门挺危险的，比我们危险多了，你要是想安稳，建议你来我们队里，要不是这次我去参加表弟婚礼，发生了这事，我们队今年到4月份为止，刑事侦查案件还一个没有呢。”
“哇，那平港的治安还挺好的。”
听到祝泽这么夸，代渊居然有种糊弄小孩的既视感，但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代渊也不得不说。
“当然，有的时候也是会有案子到我们这的，毕竟是市局，一般分局解决不了了，才会报到市局来，所以我们队里的工作量一直以来都还行，不多不少。”
祝泽点点头，看起来真的在思考进代渊手底下工作是不是真的可以养老。
“祝泽，厅长找！”一个小年轻探进身子看了一眼屋里，“代队！”
“下午好！”代渊打声招呼，“你们先忙，我也得回局里了。”
“哦，代队再见！”小年轻摆摆手，带着祝泽直奔6楼。
·
代渊以为他们处理祝泽的事情会在夏天来临前就结束，没想到自从省厅回来。
消息就断了，代渊一直没能等来祝泽去哪的消息。
而那个被划到阿胡身上的瓦勒里昂家族的标志也跟着这个案子的结束而被尘封，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清早，代渊像往常一样开车停在警局门口。
煎饼摊排满了人，代渊看了看时间。
8点20了，如果排队肯定赶不上打卡，代渊决定先打卡，再买饭。
一加油门开进市局，就看到二楼探出来的脑袋。
“方谢乔！干什么呢？”代渊下车对着二楼喊道。
“老大——快上来，局长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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