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祉续愣住了，“大家都这么觉得？”
“不然呢？”老板把包好的糖果递给他，“每次看你俩一起来，那眼神交流，那默契，不是情侣是什么？怎么，还没挑明？”
陈祉续摇摇头，接过糖果，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在旁人眼中，他们已经是这种关系了吗？
可是为什么当事人却浑然不觉，或者说，不敢去察觉呢？
与此同时，宋萱亓也心事重重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她不明白陈祉续今天为什么这么反常，是因为她太靠近了吗？
还是他终于觉得她这个青梅竹马太烦人了？
“萱亓！”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林玙气喘吁吁地追上她，“怎么一个人？陈祉续呢？”
“他...先走了。”宋萱亓低声说，情绪不高。
林玙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怎么了？吵架了？”
宋萱亓摇摇头，把今天在图书馆的事简单说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突然就很奇怪。”
林玙听完，眼睛却亮了起来，“萱亓，这还不明显吗？他那是害羞了！”
“害羞？为什么？”宋萱亓不解。
“因为喜欢你啊！”林玙一副“你怎么这么迟钝”的表情，“陈祉续明显对你有意思，只是他自己可能都没完全意识到，或者意识到了但不敢承认。所以当你靠近的时候，他才会那种反应。”
宋萱亓的心跳突然加速了，“喜欢我？不可能吧...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林玙翻了个白眼，“哪个朋友会天天给你买糖？哪个朋友会陪你泡图书馆？哪个朋友会记得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宋萱亓，你骗谁呢？”
这话听起来莫名耳熟，宋萱亓想起许珩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难道...难道陈祉续真的对她...
这个想法让她既兴奋又害怕，兴奋的是，她发现自己其实期待这是真的，害怕的是，万一不是呢？万一只是大家误会了呢？
“我不敢问。”宋萱亓老实地承认，“万一不是，那多尴尬啊，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林玙叹了口气，“你们两个啊，真是天生一对的胆小鬼。”
分别后，宋萱亓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想起小时候和陈祉续一起上下学的日子，那时他们手拉手，无忧无虑。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不再牵手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有了这种微妙的距离感？
快到家时，宋萱亓意外地发现陈祉续站在她家楼下，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祉续？”她叫了一声。
陈祉续转过身，手里拿着那袋蜂蜜玫瑰糖，表情有些局促，“萱亓，我...我是来道歉的，刚才在图书馆，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只是什么？”宋萱亓轻声问，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陈祉续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那些在脑中排练了无数次的解释，在看到她清澈的眼睛时，全都烟消云散了，他最终只是递出了那袋糖，“这是新口味，蜂蜜玫瑰的，尝尝看喜不喜欢。”
宋萱亓接过糖，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到他的手，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手，糖袋差点掉在地上。
“谢谢，”宋萱亓低头看着糖袋，不敢看他，“其实...你不用特意来道歉的。”
“要的，”陈祉续认真地说，“我永远不会故意让你难过。”
这句话说得太郑重，太暧昧，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界限。
两人都愣住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甜蜜的氛围。
最后还是宋萱亓先打破了沉默，“那...明天见？”
“明天见，”陈祉续点点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挥挥手，“记得写数学作业，第三题特别难。”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宋萱亓不自觉地笑了，他还是那个陈祉续，即使心情再乱，也不忘提醒她作业的事。
那天晚上，宋萱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拆开那袋蜂蜜玫瑰糖，取出一颗放入口中。
甜味中带着淡淡的花香，恰到好处。
她拿起手机，点开和陈祉续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是昨天他发来的，提醒她带历史课本。
她犹豫着，输入了“谢谢你的糖，很好吃”，又删掉；改成“今天的事没关系，别放在心上”，又觉得太刻意。
最终她什么也没发，只是点开他的头像。
——那是他们去年暑假在海边拍的照片，两人笑得没心没肺，浑身湿透，却无比快乐。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感觉变得这么复杂了？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陈祉续。
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回想今天发生的每一件事。
宋萱亓的发丝拂过他手臂的触感，她探向他额头时关切的眼神，还有最后分别时那种微妙的氛围...
他拿起手机，点开宋萱亓的聊天界面，输入“睡了吗？”，又迅速删掉；改成“今天的数学第三题答案是42”，觉得自己简直莫名其妙。
最终他什么也没发，只是点开了她的头像——那是她去年在游乐场拍的照片，坐在旋转木马上，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他从相册里找出原图，放大看了好久，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保存下来。
少年少女的心事，在那个初秋的夜晚，如同悄悄滋生的藤蔓，缠绕着两颗悸动的心。他们都在期待着什么，又害怕着什么的到来。
而明天，太阳照常升起，他们还是会像往常一样一起上学，讨论功课，分享糖果，扮演着最好的朋友。
只是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再也回不去了。
暗恋是一场甜蜜又痛苦的独自舞蹈，而他们，才刚刚踏上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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