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张骥视角里,这场舆论的突然利好,何观朝可是经历了一段时间的纠结期,不是很长,但也将近三个小时,要是坐高铁差不多能跑九百公里了。
何观朝报案之后,带着证据回了律所。
律所里一片忙碌,大家不是在查资料就是在打电话,还有几个高级律师在骂人,当然合伙人也是一脸疲惫。
何观朝敲响许成松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疲惫的回应:“进来。”
何观朝推门进去,就看到许成松坐在椅子上滴眼药水。
“最近很忙?”何观朝自觉地坐在沙发上。
许成松原以为是自己手下的律师,没想到进来的是何观朝,眼皮控制不住地眨了眨,眼药水就滴到眼皮上了,他只好伸手去找纸巾擦掉眼药水,忙完之后发现何观朝坐在沙发上眼睁睁的看着他,刚刚根本没打算帮忙,有些气不打一处出:“你怎么来了?”
“你现在是全权负责崔胥文的法律事务吗?”何观朝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自己的事情。
“不算,但很多事情他们都来咨询我。”许成松拿起眼药水继续滴。
“我去报警了。”何观朝掏出报案单。听此,许成松放下手中的眼药水,走过来拿起报案单,惊讶地说:“你去找证据了?你之前很不待见他的,怎么想到要帮他了?”
何观朝接了一壶水烧开,拉开茶几的抽屉,抽屉放了很多茶叶,一罐罐的茶叶,也有一捆捆的茶饼:“误会而已,解开就好。对了,你的雨前龙井是哪个?”何观朝随口敷衍了几句 ,便转移了话题,显然不想和人讨论这件事。
“最小那罐。”
何观朝拿起一个小圆罐,从里面勺了两大茶勺,把茶壶塞得满满当当的,许成松看他这么大方,觉得肉疼,一把抢过茶叶罐和勺子:“滚,不是你的不知道心疼。”
“雨前龙井越新鲜越要喝,这都秋天了还留这么多,明年就成陈茶了。”何观朝不在乎地反驳,许成松放下茶罐,斜眼扫了他两眼,想他自己的事不上心,反而跑来说他的茶,乐着反驳道:“麻烦也越快解决越好。”
水已烧开,沸腾得泡泡咕噜咕噜的,在狭小的办公室里显得很响,何观朝当没听到:“如果我去网上帮忙澄清,你说这好吗?”
“要发就发,这种小事你还需要问我?不过说话要注意点,网上的事很难控制的。”许成松没想到他来问这件小事,要是以往,何观朝就自己做完直接来要赞赏了。
“那他们为什么不这么做?”何观朝看向许成松,目光直扫许成松:“这事取证不难吧?”许成松挑眉,后仰着靠在沙发背上:“是不难,他们为什么不做,肯定有他们自己的顾虑。”
何观朝拿起装着沸水的水壶,准备往茶壶倒,被许成松叫住了:“等一下,沸水泡茶不好,等水凉些。”
何观朝只好放下水壶,从他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在灯光照射下从水壶中冒出来的白色蒸汽,像是给背后的事物蒙上一层纱,看得不真切,何观朝移开视线:“他们不急,我也不发微博了,而且发了,还不一定有人看。”
听这话,许成松知道他是在探口风,只是他实在是不知道:“他们好像没什么对策,你发了说不定是帮了他一把。”
“那我边喝茶边想。”见水温下降,何观朝开始泡茶了,他先是倒了满满一壶水,将茶叶浸没,然后将青绿的水倒出,再倒一壶水,让茶叶泡上第二遍。
“许律。”有人敲门。
许成松原本还想八卦,如今有工作了,只能作罢:“进来。”
进来的是许成松手底下干了很多年的律师陈娟,很得许成松的信任:“许律,遗嘱资料已经发你邮箱了,你急着要,我就进来提醒你查收。”许成松点头:“好,我现在就去看。”
说完工作,陈娟看向何观朝,她和何观朝也认识很久了,顺便也同何观朝打招呼:“何律休假也忙工作啊?”
何观朝摇摇头,拿起茶壶倒了三杯茶:“休假就是休假,我回来只是想喝许律的好茶,你也尝一尝。”
陈娟拿起茶杯,由于茶水烫没有立刻喝,但眼珠子忙活着,瞄了何观朝好几眼。陈娟的小动作,许成松都看在眼里,看何观朝毫不留意的样子,心里觉得这个师弟就是惯会装大方,但他不能任由人八卦:“你先回去忙其他的,有什么问题我发信息找你。”
陈娟知道这是在赶她走了,小心翼翼地端着天青色的茶杯走了。
“我说了律所的人都认得出你。”许成松回去办公桌那打开电脑,准备工作。“估计他们在外面已经讨论好几回了。”
“我又没做错,认出来就认出来。”何观朝吹了吹茶,用力地吸了一口,喝着清、甘,确实是好茶。
“很多事情你不说,谁知道呢?”许成松留下一句不轻不重的话,然后就没再说话,认真看资料。
将杯中茶水喝完,何观朝又添了两杯,听着键盘的声音,有些烦躁。原本他应该去问一问冯月兰阿姨,但按照阿姨那天的态度,估计得到的回答不会很客观,而且还让阿姨再生一轮气,对身体不好。
回忆当时的细节,他依旧记得,崔胥文应该对母亲敌对的态度很是伤心,崔胥文举手投足的儒雅,修长的手指将烟慢慢压灭,眉眼中的惆怅一见便知。他觉得崔胥文是个心思敏感的人,在感情中把自己摆放得很低微,就像和姐姐分手了之后莫名其妙跑来道歉。
这样的人,容易吃亏。
何观朝的思绪不知不觉就跑偏了,只是他还没意识到。
许成松把资料检查完,将发现的错误反馈给陈娟叫她修改,抬头发现何观朝还一副未能决绝的样子,好心提醒道:“你要是想不明白,可以去问问张骥。”许成松边说边把张骥的联系方式发过去。
何观朝从沉思中被声音惊醒,随口搪塞:“好,我回去打电话问问。”他再喝了一杯茶,便拿着资料离开。
结果回到家中,他是先发道歉微博,后来才打电话的。
他拨通了电话,对面的人很快就接通了,接通的一瞬间,他的心突然空了一拍:“你好,是张骥先生吗?我想找崔胥文先生……”
那边的人有些警惕地回复:“你是?”
何观朝突然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是介绍自己是崔胥文初恋的弟弟?还是被爆料的视频里的另一个当事人?“我是何观朝,就是视频里的那个人。”
“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电话的?”对面的警惕还是没有放下。
“张先生,我们在海阔律师事务所见过,电话是许律给我的。”何观朝再次解释,才发现他们短短一个星期已经见了好几面了。
“哦哦,记得了,你打来是有什么事吗?”张骥在对方的提醒下,渐渐将何观朝这个名字和脸对应起来。
“我有事想和崔先生说。”
“其实我很感谢你发的微博,帮了我们一个忙。”见对方态度诚恳,张骥也不好像之前一样强硬,语气也客气:“但胥文现在没办法接电话,他醒了……他有空了我再让他打回电话给你?”
何观朝的耳朵很灵敏,张骥说错的话,他听得很清晰,但没有点明,而是细细记在心里:“那好,我先挂了。”没能和崔胥文沟通上,何观朝并不想继续聊,想应付几声就挂电话。
“对了何先生,那三个亿崔哥不是开玩笑的,不是封口费,也能算感谢费。”张骥冷不丁的加了一句。
何观朝冷声骂道:“崔胥文疯了,你不拦着点的吗?”
说完,何观朝就立刻挂了电话,真的一点都不想和疯子沟通了。
张骥听着电话传来忙音,心中有了一丝扭曲的快感:“原来拿钱砸人是这种感觉,难怪胥文会上瘾。”
“……什么?”
崔胥文醒来时,只隐约听到张骥在那说什么三个亿,有些疑惑,但是身体睡久了有些僵硬,嘴巴说话也不利索,语音含糊的发出两个音节。
张骥惊喜:“胥文你醒了!”
张骥连忙跑到床边,同时叫唤小峰:“小峰,叫医生,胥文醒了!”
医生来检查一番,除了肿瘤之外已无大碍,但还是建议明天再出院。
张骥等医生走了之后,才急切地把崔胥文晕倒的这半天发生的事情全部说给他听,崔胥文原本还不在意,听到何观朝的名字时才有些反应,意外他竟然愿意帮忙。
“这件事终于结束了。”小峰在一旁还如释重负的笑。
在何观朝的好心帮忙下,这件事算是结束了,很多影迷也特地跑过去他的微博下面评论、道谢。
但它埋下的危害,却也不少,在鲜为人知的角落慢慢滋生。有一些粉丝钻起牛角尖,觉得如果不是何观朝开玩笑没有把握好度,就不会平白给崔胥文惹来祸事。虽说感谢,但心里终归感觉不顺气,偷偷开了小号跑来骂他几句。
黑暗是违法触角的滋生之地,网络也不逞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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