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戴纶羽想着为了钱嘛,面子问题不重要。
“恭喜徐总,祝你和戴总新婚快乐。”
“谢谢。”
“恭喜徐总,徐总今天是最美新娘子,真好看。”
“徐总……”
“徐总……”
戴纶羽就站着徐梦欢的身边,脸都笑僵了,可是没有一个人主动跟他说恭喜,都只是瞥了一眼然后露一个微笑来表示礼貌。
一个个狗眼看人低,难道今天是她徐梦欢的一个人的婚礼吗,没有他徐梦欢结个什么鬼婚?戴纶羽被这群势利的人气得愤愤不平。他没有办法,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一个没有尊严的赘婿,一个没有底线的男人,在明知道徐梦欢半个月前还在纠缠另一个男人,今天她就着急和他结婚。
原因很简单,她怀孕了。
看看女总裁为了不被爆出未婚先孕,影响徐氏集团的股票,还不是要仓促结婚。
世界真可笑。
徐梦欢留着一个利落的短发,穿着绸缎的人鱼裙摆婚纱,利落又充满韵味,她一撇一笑都有一种气韵让人感受到她的气场变化,并为之而心颤。她看见戴纶羽皮笑肉不笑的,冷笑着,假装很亲密地为他整理领带,低声威胁着:“笑开心点,真相是怎么样不是众所周知的吗?今天你敢落我面子看看!”
是啊,要不是那个死男人为了继承家业,和她分手跑回北城联姻,她又怎么会和这个除了外貌一无是处的戴纶羽结婚,当然还有一个有点——“要不是老爸喜欢你的电影,你真的上不了我眼。”
说实话,徐梦欢看过戴纶羽的电影,那时候是她老爸拉着她看的,她本来没有认真看,可还是被吸引了,流离的背影,一线天的街道,光怪陆离的生活,他的电影就像一道时空隧道,人会无知觉地走进去,然后迷失。为啥会迷失呢?因为有一种沉静的力量推着她往前走,故事讲得很简单,看的人的内心却被激起暗涌。
虽然这部电影给她带来了很大的感触,但是市场不会选择这部电影。业内对这部电影人人叫好,在观众那里却无人叫座。
好好一个导演为了拍电影,主动带上绿帽子。
世界真可笑。
当然更可笑的还在后头,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有些古板,有了钱,戴纶羽就没了天赋。人不能同时拥有两种东西,要么开窗要么破窗。后来他又拍了几部电影,即不叫座也不叫好,业内和观众都不买单,甚至拍的商业电影每年都被观众评为当年的最差电影,可想而知他的天赋好似被瞬间抽空,如今的他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拍摄机器。
戴纶羽自诩为天才导演,大学拍的短片就拿过无数奖,毕业之后也是班里第一个拿到投资拍院线电影的。很快现实的第一巴掌拍下来了,不叫座。
他想着拍第二部电影,奔走拉投资,结果之前的投资商现在对他闭门不见。这样第二个巴掌拍下来了,没投资。
一开始他还很天真的陪吃陪喝,为了筹钱拍电影。结果有一天,一个中年男人,西装革履,看起来很有修养的样子,却轻飘飘的说了句他终身难忘的话:“有电影看,都是他们这群人的幸事,谁管他们到底从电影里看到什么。”
那天他忽然悟了。
投资电影的不是艺术家,是资本家,他们不在乎电影的叫好和叫座,只在乎电影到底买了多少票房。
他们在乎的,是什么更让他们觉得自己与众不同,“这瓶酒这个数。”一个男人举着酒瓶,空闲的手还比划了一个数,接着其他人开始熟练奉承,接着服务员颔首低眉,恭恭敬敬地帮他们倒酒,一瓶酒几个人两三杯就没了。
戴纶羽觉得没喝过瘾,他去酒厂研学的时候喝得那才过瘾,按碗论的,连喝了几碗,他才舒心长叹“好酒!”。如此按杯算,浅浅尝一口,就要用大片陈词赞叹。自己花钱的果然喝着不够畅快。
戴纶羽觉得,他又悟了。
他之后陪投资商喝酒都不再大谈特谈自己的艺术、自己的电影,而是附和他们口中的商业版图,他们的指点江山。
徐梦欢说过,那群男人也只有钱了。
戴纶羽是缺钱的人,遇到困难,也会拼命粘上去,希望能从他们的手中分到一杯羹。直到遇到徐董,他遇到了翻身的机会。徐董是唯一一个看起来真的在乎艺术的人,他说很喜欢他拍的电影,是有感情的。
戴纶羽喜上眉梢:“徐董,我相信拍好一部电影不仅仅是导演的功能,演员也很重要。徐董是有追求的,要是徐董来拍,肯定排得更好。”
徐董被哄得高高兴兴,没过几天,徐董就说想请戴纶羽帮忙管理一下传媒公司。
就这样徐氏传媒成立了,但是戴纶羽的天赋消失了,他拍的电影越来越差,他第一反应是责怪演员演不好,第二反应是埋冤观众不识货——有这样的艺术有他们实乃幸事 。
电影做得是越来越差,和投资商的关系却是越来越好。有时候,他觉得那些高傲的投资商傻透了,花大价钱买的东西,其实也不过是他们那群人,用平凡的手做出来的。他觉得既然这么傻,不利用一番都浪费了。
于是他开始用药来控制艺人,用艺人串联每个人的**和懦弱。有些人想要资源,给,用□□凡躯换而已;有些人想要刺激,给,付出点身外之物而已。而他戴纶羽不过是中介人。
一切都顺顺当当的,他有钱拍电影,还能掌握一家公司。可是徐梦欢却从来没有尊重过他,随着徐董的身体越来越差,徐梦欢手里的权利也越来越多,他能明显感受到徐梦欢对他的嫌弃,还有公司董事对他的不满。
有些人觉得玩归玩、闹归闹,别拿钱的事情开玩笑。很多股东和投资商在徐董退居幕后之后,便不再支持他了,给的钱也越来越少,甚至还有人天真的想抽身?开玩笑,他把拍的照片寄给想要抽身的人,第二天那个人按照约定来了,不过来的不是一个人,一群人,把他打了一顿,并逼迫他交出照片。
他被揍得鼻青脸肿,硬盘和手机被人砸碎,里面的照片都没了,其他人都也没了,他自嘲一躺,嗓音哽咽:“果然斗不过。”
前天早上,徐梦欢在徐氏传媒开了一个股东大会,意图把他从总经理的位置上赶下来。他不答应,其他董事觉得有些突然,犹犹豫豫的,表决没有通过,徐梦欢有些吃惊,没想到戴纶羽在公司还有些影响。
但是戴纶羽知道,那些没同意的董事不是信服他,而是他手里有着他们的照片,害怕照片流出。当然现在这群董事还不知道照片早就被人毁掉了。戴纶羽知道时间不等人,照片被毁的事情,早晚会被发现的,他得赶紧想个办法,再留下一些把柄。
而看到刘匆穿着旗袍娇柔的样子,让他阔然开朗,他以答谢董事没有将他换下来为由,邀请了之前酒池肉林的常客。
而他们答应得很爽快,结果今天却没有一个人赴约。
是照片的事被发现了?
还是他们后悔了?
戴纶羽急得满头大汗,在包厢里找,连角落都没有放过,可见他已经失去理智了,只想着将人找出来,推开洗手间的门,摔得门窗乒乓作响。吓得刘匆缩成一团,他一步一步慢慢往后退,手里拿着手机在背后偷偷拨通了崔胥文的电话,然后试图不被戴纶羽发现之下溜走。
警惕的戴纶羽很快就发现了他动作,刘匆只得提起裙摆,转身大步往走廊跑,不知道是不是裙子的原因,刘匆的步伐迈不大,刚踏出一步便被裙身塑着腿,迈开的步伐,将裙摆扯裂,只得踉踉跄跄的向前跑,戴纶羽穿着轻便的裤子,两步的功夫就挡在他身前,拉住他的手。
“你要去哪?谁允许你走了!”
刘匆头也不敢回,别着脸,望着门外祈求有人来救他。见他依旧拼命,戴纶羽拉过他,将他双手反剪在身后,咬牙切齿:“不管有没有人,你今晚都别想走!”
刘匆的恐惧憋红了脸,他往外撇了一眼,看到戴纶羽狰狞的嘴脸,恐惧便少了一分,猎物不能在狩猎者面前示弱,不然会死得更快,“呸!拿捏不住大人物,就只会欺负我们这些蝼蚁,一点骨气都没有!”
“嘴够硬啊?”戴纶羽冷笑,用手捏住他的下巴,试图控制住他这张嘴,不再让他说出直击他弱点的话。
即时被人挟持着,刘匆的眼睛也没有示弱,通红着眼,努力瞪着天花板,提醒自己不能放弃,就快要成功了。
他的手紧握着一个小东西,刚刚戴纶羽扶着他的时候,从他的口袋里顺出来的,现在只要他把这个东西送出去,就算成功了,一百五十万到手了,妈妈的病就有救了。
“我要是死了,你也得陪我!”戴纶羽被他的坚毅震惊。
“戴纶羽,你是越来越差劲了。”
戴纶羽吃惊的抬头,看向门口。
“怎么又是你!”
崔胥文从外面推门进来,戴纶羽一顿,刘匆趁着他的愣神,立刻跑走,沿着走廊,连电梯都不坐,从消防楼梯往下跑。
崔胥文:“蝇营狗苟。”
有些人,明明很富有,却活得像个乞丐。戴纶羽明明是人人所羡慕的天才,却活成了资本的走狗,抛却了底线,抛却了人性,慢慢的连自己的目标都丢掉了,成为被罪恶驱使的奴隶。
被劈头盖脸的骂,更何况是崔胥文,戴纶羽原本的后怕,已经变成怨恨和恼怒,他没有理会逃跑的刘匆,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崔胥文。
“上次是王子斐,这次是刘匆,你什么时候开始转行做救美英雄的。”
“这是你欠我的。”
“分手之后,我们就差不多八年没见过面了,哪里有欠你。除非……”戴纶羽一脸无辜的模样,怎么都没想起自己欠了崔胥文什么,要是能让崔胥文记到现在,那一定是很深沉的感情,除了爱,还有什么呢?
戴纶羽戏谑:“你还爱着我。”
看着戴纶羽还有心思在开玩笑,崔胥文心中怒火更盛:“恨,我恨死你了,是你害死我爸的!”他两步并一步的冲到戴纶羽的面前,揪着他整理好的衣领,一下子捏皱,并紧箍着他的脖子,两三下呼吸后,便憋红了脖子。
戴纶羽不甘示弱,用手肘撞向崔胥文的肚子,重重的一声,崔胥文疼得放手,戴纶羽乘机用脚踹了他膝盖,胥胥文便啪嗒摔倒在地。
“你爸?我好像见过。”
戴纶羽漫不经心的回想着,但他记不得再多的细节了,他觉得不过是崔胥文推托责任的惯用手段罢了。
他随手扯下领带,将领带捆住崔胥文的手。又扯下桌布,将崔胥文的上半身和手捆死,只有两只脚能动弹。
崔胥文不断挣扎,惹得戴纶羽不耐烦,再踹了他两脚,这下崔胥文再没有力气挣扎了,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当初你要是乖乖听话,就不会被你爸看到。”
崔胥文侧躺在地上,斜着眼看向戴纶羽。这是个魔鬼,居然能够这么冷漠的说出这样的话。眼泪忍不住淌下,腹部疼痛的炙热和心脏窒息的冰冷,互相纠缠排斥,此消彼长,在身躯中争夺,疼得他完全没有了任何思考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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