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以三个亿的单位

房间里有些昏暗,窗外的太阳已经升到高空,只是崔胥文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将阳光隔绝在外。

躺在床上的崔胥文还懒洋洋的,只因为他没有事可做,如此惬意的烂漫秋季,睡懒觉属实是一幸福的事,所以他也没有起床的打算。

此时,刘心勤打来电话,吵醒了这份宁静。

“胥文!你看微博!那个小鲜肉偷税漏税被通报了,短短两年3个亿!你干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这么高的税吧?”

“这么高?这些流量的片酬是真的高啊。”崔胥文翻过身,趴在枕头上,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平板电脑。

“如果我没有找你,后天的节目估计就没法播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如释重负,当然她打电话过来,还分享了一些八卦。“我一个做税务的朋友,她刚刚和我说,从热搜被爆料之后,短短两个小时,就十几个艺人找人帮忙补税。”

“你是在担心我影响明天的节目吗?”崔胥文用平板电脑点开热搜,上面已经一片沸沸扬扬,除了感叹他那高额的税,还有人在愤怒地谴责这些拿着高额收入还想着偷税的无耻之徒。

风车团的妈粉:刚看上的墙头,今天就塌房了,哎……都塌第几个了……

黄泉路自由人:3个亿,比去年1.4个亿多,我宣布,3个亿是新的计量单位!

青天小羽毛:我们小青羽才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公司的人瞒着他干的!垃圾公司,垃圾经纪人,快出来到澄清!还我们小青羽清白。

手撕臭鸭毛:呀!是什么绊倒我!原来是楼上火化后还硬的嘴呀!

“你?我还不了解,闷头演戏的呆子,而且你那个刻薄的邱总可不会帮你瞒着,肯定会狠狠利用你。”刘心勤连声啧啧,止不住感叹,也就崔胥文这种偏执的人,才会被那个邱剑骗到死。

“好了,你也赶紧去看看你税交了没。”崔胥文对八卦不很感兴趣,两三句话打发了刘心勤。

起床洗漱换好衣服之后,崔胥文开始翻保险箱,把所有需要的资料发给许律师。

文件的最底下,崔胥文意外在找到一本相册,看着年份久远,皮革的封面都发硬了。

他疑惑地翻开两页,看到有些褪色的合照,才想起来,这是他离家出走时偷偷从家里带出来的,照片里他们一家三口还开开心心的笑着。

美好的记忆,都是短暂且遥远的。

刚刚离开的那两年,过得很苦,还会时不时拿出来思念,想着自己是不是错了。后来变忙了,过得越来越好,买了房子,还有需要装进保险箱的金银珠宝,这本相册也被他尘封在角落。

还没多翻几页,崔胥文就听到张骥的声音,他应该是进了客厅没见到人,才叫两声以确定人在不在。

崔胥文慌忙地合上相册,脸颊一阵凉意,伸手去模,却不知为何脸上早已湿了一片。他连忙用衣袖擦干眼泪,将相册收回保险箱的角落。

就开门去找张骥。

张骥开放式厨房里,从冰箱拿了瓶水喝,看他出来了,有些惊讶:“见你没回应,以为你睡了,是我吵醒你了?”崔胥文摇摇头。

张骥将水杯放下,双手撑在桌面,看着崔胥文说:“胥文,我刚刚去和疗养院续约,老太太想自己缴费,我抢先交了五年。”

崔胥文有些惊讶,思索片刻之后也了然,有些欣慰,刚开始送妈妈去疗养院的时候,她还有些抗拒,是他用激将法逼她去的,毕竟对于她而言,和杀自己丈夫的凶手每天住在一起,还不如搬去疗养院。住了两三年,和疗养院的老伙伴也熟悉了,估计冯月兰也放不下她们。

这样也挺好的,他走了之后她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张骥想了想,这样也算一件好事,对于她老人家来说也有一个好去处。

这时,张骥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小峰打来的,张骥刚接通,就听到小峰在那边火急火燎的道歉:“对不起张哥,我不是故意的,邱总刚刚拿着崔哥的药拍了几张照片。”张骥皱着眉,今天是小峰去拿药的日子,邱剑一定是看准了小峰职位低,不敢违抗他,特地去堵他。

“这事邱总早知道了,不关你的事,我和崔哥会处理的,别担心。”张骥挂了电话,反而疑惑起来,明明邱剑早就知道崔胥文生病了,为什么还要单独去找小峰?

糟了!他看崔胥文不打算公开,自己把小道消息卖给娱记,到时候娱记出来添油加醋,崔胥文就不得不站出来公开。

“胥文,那邱总你怎么对付?”

“不公开,不续签,股份还给他们,这件事压下来。”崔胥文斩钉截铁的说。

六年前,拿了第一个影帝的时候,崔胥文为了拿到更好的资源,和公司高层签了对赌协议,六年内再拿一个影帝并给公司带来7.5亿的净利润,就能拿到公司的股份。

张骥看着他的表情除了严肃还带着点憔悴:“胥文你嘴唇怎么白了?”

崔胥文没有回答,而他的肢体动作也很快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崔胥文的头疼得剧烈,眼前是一片明亮的黑色,他完全无法思考任何事情,想要从外部压制这种痛感,双手忍不住用力地揪起头发,还止不住痛,就狠狠敲打脑袋,疼痛一点都没有减缓,反而越来越痛,他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连椅子都坐不住,慢慢滑坐到地上。

“胥文?”

之前听说脑瘤会压迫神经,时常会有头疼。

张骥事第一次亲眼见他如此剧烈的发作,人都被吓蒙了,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连忙拨打了110。

不过一个小时,原本还在冷静处理事务的崔胥文,转眼就躺医院的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

张骥站在床边,第一次切身感受崔胥文的痛苦,这种病痛带来的苦难,旁人一味地劝说积极的对抗病魔,反而显得苍白,还显得在嘲笑深陷痛苦的人软弱。他想,活着这么累,以后都不劝他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当年刚带崔胥文的时候,张骥并不知道崔胥文如今能走到顶峰,只以为自己带了一个颇有天赋的演员,结果没两年就拿了最佳男主角。

崔胥文那年30岁,但已经演了五年龙套一年配角,第一次演电影就拿了最佳男主角。有刚喜欢上他的粉丝去考古他之前演的角色,剪出来一个合集,那整整五年四十多个小角色只剪出来不到一个小时的视频,这时他有强烈的预感,崔胥文是能带他登上顶峰的人。

张骥将这个剪辑合集发给过崔胥文,问他:这五年,你有没有想过放弃。

第二天,崔胥文才回他消息:有,但更不甘心。

不甘心这三个字,一直留在张骥心里,以为这个不甘心能永远支撑着崔胥文前行,直到脑瘤的折磨,他才知道,他之前都想错了,估计崔胥文自己也没有明白,支撑着崔胥文一直做演员的不是不甘心,而是其他。

一些从学生时代就密密麻麻的点染在崔胥文认知里的东西。

七年前,张骥第一次见崔胥文的时候,崔胥文已经28岁了,在娱乐圈已经摸爬滚打5年,全然没有学生的青涩和痕迹,所以张骥并不知道崔胥文年轻的事,即使后来关系变得越来越近,他也只知道已经被判定的结局,不知道他一路走来的过程。

“嗡,嗡,嗡……!”手机突然震动,张骥才从回忆中惊醒,看着手机信息的疯狂轰炸,心中突然有了不详的预感。

他打开手机,先看到的是邱剑不断地责备:张骥,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崔胥文去疗养院干什么?同时,还发来一个微博链接,他点开链接画面就跳转到微博。

微博现在推送的热搜词条和早上已然完全不同,已经从某个偷税的小鲜肉,变成了崔胥文。他的手抖动着点开“崔胥文”这三个字,后面还跟着那猩红的爆字标签,微博响应很慢,估计是热度太大,微博承载不住有些卡顿,白屏了几秒才进入到画面。

词条里的第一条微博就在陈列了对崔胥文的控诉:某崔演员,风光无限,却抛弃孤寡母亲,还打算用三个亿当封口费?这不仅是道德的沦丧,同时还是人性的泯灭!

同时还附带了一条偷拍视频,偷拍距离不远,能够清晰的看到崔胥文的脸,而他的正对面站着一个男人,视频只拍到那个不知名男人的背面。

画面里崔胥文表情凝重,只有背影的男人声音做了特殊处理,但也能听到他语气中的不满。两人对话内容并不完整,来来回回都是三个亿和赡养义务。

爆料才过来一个小时,词条阅读量高达2亿,第一条微博已经转发一百万。

这可怕的浏览速度和热度,如果并不能快速公关,事情将变得不可收拾。

张骥那天并没有时刻跟在崔胥文身边,这些事情他全然不知,只记得那天崔胥文回来的时候让他筹备三个亿的笑话。如今看来,这就是那个恐怖笑话源头。

他猜测真相或许并不是视频呈现的那样,但这个真相,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一个不知是谁,一个躺在床上。

看着床上陷入昏迷的崔胥文,张骥倍感无力。

一小时后,瑞珂官方微博发布声明,声称视频造假,同时崔胥文先生并无放弃赡养母亲,也没实行三亿元人民币封口费的行为。

吃瓜群众会相信吗?大部分观众生活里见惯了平淡,总是对世界黑暗面充满异样的好奇。

看谁创谁:大图不用点开看都知道讲了两点:一是假的,二就没干。现在声明根本不能证明什么。

装X戴上健身环:接下来是不是就是律师函了?然后开庭被打脸了?我们按流程笑?还是现在就笑?

正义的疯子:没实现?那就是封口未遂了?玩文字游戏呢?

北极指路星:我就说姓崔的不是什么好人,终于扒出来了,赶紧封杀了吧!

微博里还有些人调侃道,早上三个亿,中午三个亿,谁再来凑凑下午、晚上的三个亿。

张骥已经猜到崔胥文的视频是谁爆料的了。这个视频料很新,狗仔还没有来得及敲诈他们一波,就被别家搜罗去,用来给那个偷税漏税的青羽小鲜肉挡刀,分散群众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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