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耳麦中一字不落听到的沈琯只有无尽的沉默。
话是多了点，但好在没什么大小姐架子，一股子中二少女的气息，还算听话。
沈琯在天台架好狙，点燃了一根女士香烟，之后倒放在一旁，任由烟雾升腾。
从六倍镜中看到黎灿的背影，在耳麦中催促了声，“走快点。”
黎灿被突然的声音吓的差点跳起来，后来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对，自己耳朵上被塞了个耳麦，能听到声音的，那刚刚自己自言自语打气的话，沈琯不全听到了？
丢死人了。
她赶忙进了酒店，顺利上楼进了自己房间，先把窗帘拉开一些，故意露出一条缝隙让沈琯能观察到屋内，这才开始换衣服。
楼下几个男人见她又回来了，意味深长的对视一眼，之后各自起身等待行动。
他们有个可以联络的群，群主会发布每日猎物的信息，群内任何人都有资格参与，谁先抓住猎物，就可以先享用二十分钟。
黎灿穿上了自己最张扬的晚礼服，银色的鱼尾裙带着碎钻，外面配个小貂披着，脚下穿了双运动鞋。
她想着，又低头用剪刀把裙子剪短些，省的等会跑不快死在这。
沈琯第一次从镜头里看到她的五官，标准的东方美人长相，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阳光乖巧的女孩。
完全符合手上的人物资料，黎灿，22岁，身高162，黎家的千金大小姐。
走廊外面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黎灿瞬间抬眸往门口望去，手上也不忘把腰带扣上，然后把枪支塞进去。
“琯姐，有人来了，至少三个人，冲我来的。”
沈琯淡淡“嗯”了一声，随即眯眼观察四周的环境。
黎灿身处酒店十楼，从阳台上可以攀爬到隔壁的楼房上，只是不专业的人，可能会有些危险。
此时酒店楼下停了三辆车，共下来十多个男人，他们下车后还互相打招呼，像是有共同的目标一样。
“他们敲了我的门，要开吗？”黎灿询问，她现在全身上下都紧绷着，握枪的手都在不由的发抖。
“你现在从阳台爬到隔壁的楼房，不要回头，往前方跑就行。”
沈琯说完，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香烟，往嘴里塞了颗口香糖，倍镜对准了楼下还在打招呼的男人们，手指微微扣动扳机冷静的不像是正常人。
黎灿很听话，她打开窗户跳到阳台，正大光明的往隔壁的楼房爬去，还好她学会一些攀岩技巧，加上这会儿胆子也大，还真让她爬过去了。
“很好。”
沈琯话落，子弹随之飞了过去，直接将楼下人群中某个人的脑袋给爆掉了，血液溅了两米，喷了周围人一身。
人群中有人惊呼，指着正在爬楼房且显眼的黎灿。
“妈的！那婊子跑了！快追！”
酒店内部的门也被破开，一个彪悍的欧美男人冲到了窗户口，嘴里满是脏话。
“日，这娘们身材真TM好，老子要第一个*她！”
爬到另外楼房上的黎灿，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还扭头挑衅，给他一个飞吻，“贱男人，有本事就追上我啊。”
说完，翻身上了房顶，飞快的溜。
“死女人！老子弄死你！”男人扒着阳台要追过去。
“咻……”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脑袋，脑浆迸溅，人瞬间下坠死亡。
身后的人大喊，“对面楼里有狙击手！戒备！”
对面的沈琯早已经起身，扛着枪枝跟着黎灿移动。
边跑还夸了黎灿一句：
“你不错。”
黎灿来劲了，忽而闷笑一声，“真人游戏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在游戏里都能苟到最后，这点小事，有手就行。”
沈琯这边再度沉默。
这个叫黎灿的小姑娘，有点不对劲，越紧张她的大脑就会越兴奋，像是中二之魂燃起来了一样。
这不，直接铆足劲朝着第二个房区楼顶跳了过去，十层楼高，她想都没想，接着攀爬着往下，目标是出了富人区的范围，往市中心轰炸区那边跑。
“往右。”
沈琯一边开枪，一边指挥。
“嘭……”
有人开枪，子弹擦着黎灿的头发丝过去的，她瞳孔放大，压低了重心，手按着地丝滑拐弯。
起身后还勾着唇，动作格外的张扬。
有点沉浸式玩射击游戏的意思了。
此时的雪下大了，一片雪花落在枪杆上，沈琯连续开了两枪，枪枪爆头。
富人区内早就乱套了，幸存者们都关紧门窗，早就清空了街道。
黎灿跑进死胡同里，大口喘气，“琯姐，翻过去就是轰炸区了，确定吗？”
沈琯这边突然有子弹飞驰而来，她翻滚躲避，拎上狙迅速下楼转移阵地，对方也有一个狙击手。
“确定。”沈琯往身后的方向看了一眼，冷静开口，“翻过去，等着我去找你。”
“好。”
黎灿答应下来，借力一跳翻越了围墙，进入了被接连轰炸了半个月的市中心。
这里与墙后面的富人区不同，它很静，四周散发着一股子腐烂和硝烟的味道，地上时不时还能看到各种尸体。
都被薄薄的雪花覆盖，就像是神明留给它们最后的体面。
挑起这次武装斗争的首领是个狠人，根本没有浪费时间，而是直接轰炸市中心，根本不是为了抢夺地盘。
而是拼个你死我活。
太静了，除了身后偶尔会响起枪声外，黎灿都以为自己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是游戏场景中的世界末日。
停下来之后，她才感觉到真正的寒意，没穿裤子的腿真的快冻麻木了。
身后围墙上有人带着狰狞的笑脸，操着一口英文，“臭婊子！这次看你这次往哪跑。”
黎灿抬手，握着枪的手还在不断颤抖，但大脑持续的兴奋让她不能思考，是游戏还是现实已经无法考究。
“嘭……”
枪支的后坐力让她整个手臂都在发麻，见到血的那一刻，她激动了，唇角上扬，表情越发的疯批。
一枪，正中眉心。
她早就说过，在游戏里压枪贼六。
天空中的雪花落在了她的睫毛上，有些影响视线，她眨了一下眼。
画面回归现实，血流了一地。
笑意僵住。
她杀人了……
追过来的沈琯唇瓣微抿，这大小姐的枪法应该是练过的，很准。
“怕了？”她一语唤醒了呆滞的人。
黎灿收回枪，把手藏在身后，勉强一笑，嘴上道，“我习惯就好。”
其实她藏在身后的手，还在止不住的颤抖。
“那就好，走吧，先去房子里躲着。”沈琯。
“好，好。”
黎灿连说了两个好，左手紧紧攥住颤抖的右手，跟着沈琯进了残破不堪的楼房。
那群男人已经追过来了，他们停在轰炸区的边缘线犹豫，追个女人赔条命的事，总得考虑清楚。
但是沈琯杀了他们六个人，包括楼上那位唯一的狙击手也被反杀，他们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大雪也悄然而至，市中心这片废墟彻底被白色覆盖。
光线是临近夜晚的至极蓝调。
猎人还在地毯式搜索她们的行踪。
废弃的小楼房内，黎灿在房间内找到衣服和裤子，也不管是否干净，这么冷的天只能往上套，然后自觉守在窗边，从缝隙中去观察外面的情况。
而沈琯正在组装木匣子里的联络器，她戴上耳机，面无表情的说着当地的语言，“我在市中心最高的建筑楼房中，有人在追杀，今晚最好不要轰炸。”
黎灿学过这里的语言，但只是一些皮毛，还不能熟练的说口语，这段话，她只听懂了一半。
杏目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沈琯。
不要轰炸？
她这是在命令当地的首领吗？
不知道对方回应了什么，沈琯狭长的眸子微眯，淡然的道了句，“我自己解决，后天会准时到。”
然后一秒都没有犹豫，就直接拆了拆了联络器，重新放回木匣子里。
黎灿这才小声询问，“琯姐，我还能顺利回国吗？”
沈琯抬头看向她，女孩本身就是冷白皮，在蓝调的衬托下，显得有几分不真实感。
或许死亡的气息太过压抑。
“不一定。”她答。
黎灿双手攥紧，神经还处在高度的紧张下。
沈琯又大发慈悲的补充了一句，“但今晚死不了。”
有这句话在，黎灿终于是压下了那口气，故作轻松的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我要怎么做？”
“等天完全黑下去，我们出去，主动杀了他们。”
沈琯又拿出新的弹匣给黎灿换上，全程都很冷静，好似没有什么事情能挑起她的情绪。
黎灿接住手枪，手指还在微微发抖。
沈琯又多分析几句。
现在的局势中，她们现在是猎物，很占优势。
至少这些男人暂时还不想直接把她们射杀，一心想着活捉享乐。
但她们，反而只想一枪致命。
这算安慰吗？
黎灿想着，算吧。
反正异国他乡2Vn，她只能全听沈琯的。
至少沈琯这人还是有底线的，只要说好了给钱，就绝不会放弃雇主。
天色彻底沦为黑暗，两道身影穿梭在静谧的市中心。
沈琯的身手很好，喜欢在高处行走，这样视野开阔，也适合随时架狙。
而黎灿只能继续当诱饵，在街道中吸引那群猎人。
对此，她毫无怨言。
因为她知道，只有配合好沈琯，才能安全回国。
“去第二条街。”沈琯在耳麦中指挥。
“好嘞。”
黎灿一身猛停，脚下滑出半米距离，直接转身往隔壁大街跑去。
刚到拐角处，一个黑色高大的身影就出现了。
男人兴奋大笑，“原来你在这，老子是第一个抓到你的！”
黎灿骂了句晦气，按照刚刚沈琯的位置，这刚好是视野盲区。
她只能拔枪就上，对方的身手很好，躲开了。
这一开枪，街道上又多出两道人影。
狰狞的五官，变态的调笑在他们每个人脸上。
压迫感瞬间就上来了。
“怕什么，我来掩护你。”
耳麦中沉稳的声音令人格外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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