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阴霾密布时,微小的光似乎也不足以支撑我。
恢复已经沉疴了十余年的高考制度,给了许多人改变命运的机会。
时代总是赋予个人责任,也赋予了改变他们的力量。
当我听到恢复高考的消息,我不敢相信是真的,只是举着报纸的手微微颤抖着。
“你去报名吧。”简单的四个字胜过了太多千言万语,我知道刘柳其实是不情愿我去参加考试的,但感受着我的兴奋,她把阻拦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要不要去考试?”
“考上了选什么学校?”
“考不上我又该怎么办?”
可能当时只有我知道,想要改变命运的喜悦压过了刘柳的存在。
我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但是当时没有细想。
没过几日,刘柳拿着向村里先生借到的教材来找我,“我也不知道你要复习什么样子的书,就先去找了张先生借了几本,他说这是最新的教材,你看对你有没有用......没事的,不管你决不决定去高考,我都陪着你。”听着刘柳局促的声音,我想到了我曾经忽视的是什么,是刘柳的爱。
和我同一宿舍的其他几个室友也让家里运作了一番,决定回去,这让我坚定的要回到城市的广阔天空中。
只是天人交织的思索背后,在某个夜晚,我还是给家里打了电话。
我要考大学。
我更要考上大学。
然后就回来娶刘柳。这是我活了18岁第一次承诺某件事。
几天后,我得到了家里的回信,家里联系上了一个大官,通过一些运作,我减轻了一些劳作,拥有了更多的时间复习。
从得到恢复高考的消息到走入考场,仅有不到3个月的时间。那3个月里,我废寝忘食,每天都学到凌晨一两点,为自己的命运去争取转机,为实现梦想奋力一搏。
这段经历是我珍贵的记忆,至今仍时常出现在我的梦中。
当时村里的老师和我的水平差不多,教材也不全。
所以我每次都要走很久的路去密云城区借书复习。1977年12月6号,我回了户籍所在地。
1977年年12月7号,穿着刘柳为我做的新棉衣,我信心满满地走进了考场。
大概一个多月后,我拿到了分数,230分。
成绩不够,再加上第一年没有往年数据参考,我志愿报的有些高,眼看着身边的人陆续收到了录取通知书,我却在煎熬中等待着补录的机会。
可是我还是失败了。
1978年2月,我在密云送别了回来收拾行李准备入学的同志,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心虚且无助。
刘柳安慰我道:“没事的,今年还可以接着考的...”
看着老旧过时的教材,宿舍内简陋的桌椅。“能不能让我安静下...”
刘柳默默地离开了。
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几天后,我再次给家里去了电话。
我不能在这里复习,我要回西城。
家里再次为我走了门路,我知道我这一次次决定让父母有多为难,只是我真的不想在困在这一方山村中,我选择了提前结束下乡生涯。
我食言了之前对刘柳的承诺,永别了生活了一年的密云,也暂别了我乘警认为是挚爱的女人。
为了迎接7月第二次全国高考,回家后的时间,我可以说无时无刻都在全力复习当中。
报志愿时,我的目标很明确,必须考上大学。
在不知不觉中,我也没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忘记了某些人和事。
当时,图书馆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为了准备考试,除了上课以外,我很多时间都这里泡着,时间长了也形成了一种默契。
而旁边那个座位也有了一个默契的人,她叫王微微。王微微长得很漂亮,高高的个子,苗条的身材,鸭蛋脸上长着一双温柔美丽的眼睛很是迷人,温和有点腼腆的性格连说话和笑都是柔声柔气的。她的自身家庭条件也非常好,在当时是绝对的“根红苗正”。
有时候,我早晨起得晚,差一点就没赶上图书馆开门的时间。
每逢此时她都帮我占个座位。我们邻座学习到中午,一起去食堂吃午餐,跟着又做功课到下午。图书馆关门时一起出来,说声「明天见」,便各走各的路回家。
她静静地坐在那儿,好像就有无穷的魅力。
随着了解的加深,我们不光探讨起了题目,更有了说不尽的话题。
薇薇很喜欢折纸,会把笔记和公式折成星星放在笔袋里,也有时候是我们俩说过的话,和摘抄的名人名言。
“你不觉得有时候把之前的回忆抽取出来,很浪漫吗?”
“看着星星折纸上的痕迹,是不是就像我们的曾经,都会留下印迹……”
是啊,所有的曾经都会有印记的。
1978年7月,我和王薇薇都参加了高考。
这次我接到了北京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一张小纸片改变了我的命运。
它宣布着那些愚昧的昨天正式结束。
在拿到通知书后,我忽的想到了刘柳。
到了公共电话亭,我是不由自主地先讲电话转接到了王薇薇家中,在确认她也考上了大学之后,思索半分,讲电话转接到了公社中。
公社里仍然插队的同志,想要去邻村帮我叫刘柳,在等待的时候,我看了看周围,和后面等待的人,我不确定我当时是什么心态,我赶忙挂下了电话。
我甚至没想过电话那头分奔过来的刘柳,在没听到我声音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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