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余云砚说,要带我一起环游世界。

他说,遇见我之后,他满心满眼都是我。

在我生日的这一天,他包下了一个场地。

我蒙上遮眼布,一点点跟着他挪动。

方亦野不知道的事是,我有幽闭恐惧症。

每一次为了配合他完美演出,我都是强行压下内心的恐惧,竭力配合他。

他从来都忽略我的感受,就在他向苏雯求婚的那天,更是让我在箱子里一直闷到演出结束。

余云砚的手紧紧的包裹住我的手,暖意将我轻柔的包围住,给了我一丝安心的力量。

察觉到我的颤抖,他将我拥入怀中。

“芝芝,不要怕。”

他缓缓解开蒙眼布,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大片心形花束。

灯光聚焦在我和他的身上,他单膝下跪,因为紧张,手有些颤抖。

他深呼吸一口气,摘过旁边的一枝花,抖动一下,就化成一只白鸽飞远。

白鸽身上挂着的八音盒开始弹奏生日快乐歌。

他虔诚地望着我:“芝芝,你选一朵。”

我抬起他的下巴,在他的额间轻轻一吻,随手抽出了他胸前的红玫瑰。

他低低一笑,眼里是细碎的笑意。

他故作玄虚地将玫瑰一抖动,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看着我在笑,他也露出一个憨憨的笑。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枚戒指戴到我的手上。

……是我曾经的作品,登在杂志上的青涩成品。

虽然是年少的创作,可是一直在我心中有着不可磨灭的地位。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我举起手,上面的钻石在光下闪闪发亮。

余云砚捧着我的脸,吻去我的泪。

他低低叹息一声:“八年了芝芝,你终于看见我了。”

空中散落下花瓣,他执着我的手在花雨中漫步。

我和他走过的每一步路,都有白鸽飞起。

白鸽翅膀的挥动声像是在为我和他的爱情鼓掌。

“芝芝,嫁给我,好吗?”

我想不到理由拒绝余云砚。

方亦野没做到的事,余云砚做到了。

在我和他去领证的第二天,方亦野给我发来了一个消息。

“芝芝,我和你还有机会吗?”

我将结婚证拍给他看,将他这个号码也轻车熟路的拉黑。

曾经方亦野给我开了很多空头支票,他用一个又一个旅行来将我诓骗在那个房子里,让我自己画地为牢,走不出来。

可如今,我可以和余云砚一起攀登上四千多海拔的雪山,望着皑皑白雪,留下生命的痕迹。

可以和他一起坐在海边,不分昼夜,尽情享受快乐的真谛。

在大草原上,我也可以和他挥鞭逐马,将自由刻在灵魂深处。

这是同频共振,携手共度一生的伴侣。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下去,可是有一天一个号码持之以恒地打过来。

我不接,它就一直响。

我拉黑,它就换个号继续打过来。

我忍无可忍,接通电话的一刹那,电话那头是一阵呜咽的哭声。

方亦野,他哭了。

“芝芝,我想你了。”他半醉半醒,一直念叨着我的名字。

我平静地说:“方亦野,你醉了。”

“芝芝,我没有,你能不能回头看看我?”

“我错的那么离谱,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改正自新的机会?”

“如果回到从前,我没有犯下错误,你说我们有可能走到结婚这一步吗?”

我沉思一会儿,余云砚揽过我的肩膀,不动声色地凑过来想要听清我的回答。

我看到他紧绷的身体,紧张的神色。

我轻笑一声,将我的答案告诉方亦野。

“方亦野,我们不会的。”

“从本质上来说,这也不过是一段因为错误而展开的感情。”

我抬头看上天上的星星,夏风拂过,凉爽而又微微寒凉。

我难得有好心情,继续说:“方亦野,你还记得我们曾经住哪里吗?”

“漏水的出租屋,我把漏水的那一半让我自己睡,不漏水的给你睡。”

“和你回家的时候,你家里房顶上破了洞,从里面可以看见星星。”

“我和你分享,你却只是扯过被子蒙头就睡。”

对面传来浅浅的呼吸声,我知道他在听。

我说:“方亦野,比起爱我,你更爱你自己。”

“这段感情不是突然烂掉的,而是从你不再想和我有分享欲。”

“从我逐渐开始失去想和你分享的**,当我看见再美好的风景也不会第一个想起来分享给你。”

“从你一点点在我的生活里被摈弃,方亦野,其实从很早很早开始,我就一直在准备放弃你。”

“我给了你太多太多的机会,你的谎言一戳即破,可我始终都在纵容着你。从一开始和你争吵发疯,到后面的视而不见。”

“不是因为你的演技变好了,是我真的不在乎你了。”

“还有啊,方亦野。我一直都有幽闭恐惧症,每次从箱子里出来,我都是站不住身。”

“可你,从来都没有发现过我的异常。”

“甚至,你还以为我是装的。”

在这漫长的三分钟里,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野外的风更加的冷,吹得我打了个喷嚏。

余云砚将早就带过来的被子披在我身上,我和他相视一笑。

最高级的浪漫,就是分享欲。

“童芝,是我对不起你。”方亦野突兀地说出这句话后,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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