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天一大早，高阳就起床，准备去自习室把这份卷子搞定。
吃了早饭，还在食堂门口看到昨天简安连夜设计的海报，周一下午的辩论赛，在招募现场观众。
小奖品准备了不少，活动机制也丰富了不少，题目没有公布，留一些悬念。
可不知道是不是周六的缘故，海报前面没什么停留的人，高阳预感，除非再去抓壮丁，不然周一这次，来参加活动的人，依旧不会多。
到了自习室，高阳给程云海报了平安，就开始做卷子了。
虽然不是那么有必要，但昨晚睡觉前，高同学还是跟程队长说了自己逃课并且会挂科的实话，也表达周六会好好做卷子，再最后争取一下。
程云海不生气，反而觉得高阳这么认真，还挺可爱。
尽管周六社团有活动，诸如敲定辩题，搞宣传，但还是给高阳放出了一天假，让她踏实去做卷子。
然后这一做，就做到了晚上，而且只做完了一张。
高阳望望窗外，肚子也叫了好几声，终于没忍住给池轩发了条微信。
高阳：“你是不是在耍我，他们上课做的真的是这套卷子吗？”
还是自己真的已经差劲到这种地步了？
池轩没回，高阳又拿出第二张做了十分钟，那边的微信回复才姗姗来迟。
池轩：“嗯。”
一个字就把高阳给气坏了。但是再想想，要是连六十分都拿不到，那实在太丢脸了，而且就冲池轩这个脾气秉性，以后指不定见面得怎么揶揄她。
给池轩发完微信，高阳又敲了敲程云海。
程云海很忙，也没有立刻回，过了半天才回：“在商议辩题。”
高阳就觉得很愧疚，本来周五尝到了约会的甜头，想着可以继续一起待着的周末，一起布置辩论会会场，一起商议细节和论点，多美好的周末……就这么被这套卷子给终结了，现在又不能跟程云海待着，又没去为社团发光发热，高阳不开心，但也没办法。
程云海的学习成绩很好，自己跟他一比，差的还太远，为了俩人未来的发展，还是要势均力敌比较好，势均力敌的大前提是，她不能挂科，不能被列入逃课差生的行列。
想到这个高阳就又动力满满，继续提笔开始做卷子了。
做到图书馆关门，高阳才收拾东西回宿舍，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走到楼下，远远地看到程云海正提着一份饭往过小跑。
见到高阳，又是一堆叮嘱，诸如规律的吃饭和休息，上课好好听课，不要落下功课等等等等。高阳实在没办法也没力气解释，这卷子太难，真的不是她太菜。
看着程云海跑出一头汗，高阳翻了翻书包，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纸巾……用完了……”
“那就袖子给你擦擦，”高阳伸手，程云海挡住额头，高同学：“干啥？”
程同学不好意思：“汗脏，正好我带了纸巾给你。”
然后又是一顿叮嘱，诸如自己出来上自习，这些东西都要带全，看一天书，眼药水也要带，要按时做眼保健操，走的时候要提前跟他说，他好来接送等等等等。
高阳听得直打哈欠，但是还是感觉很幸福。
虽然唠叨，但人来了，还带着好吃的就好了，其他可以忽略不计。
程云海送高阳回宿舍，路上还很开心地给高阳讲白天发生的事情。毫无疑问地，在高阳没参加活动的这个周六，小小和另外的后勤已经把周一辩论活动的辩题确定了下来。
《大学毕业应不应该结婚？》
高阳听了直接愣住，队里一堆单身狗，怎么会提出这种辩题。
“大学毕业多久应不应该结婚？”高阳问：“这个范围稍微有点儿大了。”
程云海看到她的表情，赶紧在旁边解释：“说实话……小小跟我说想到这个辩题，是因为……上学期期末，咱们学校有一个学姐跳楼了……因为掉在车棚上，受了伤，但是没有生命危险……当时说是因为大四实习和男朋友同居了一年，然后毕业男朋友不想结婚……所以一次吵架以后想不开……”
高阳听着听着就不对劲儿了：“所以跟这个辩题有什么关系？”
程云海有些紧张地：“小小建议说，周一我们还是尽量找一些可以吸引大家关注的话题，毕竟大学毕业就分手这种事儿……还是很多同学比较关心的……至于辩题的范围……小小找咱们话剧社的来演情景剧，说还能吸引一些话剧社的粉丝来……所以……”
“所以，”高阳停住脚：“所以蘸人血的馒头都吃？”
这个学姐的事情她听过一些，当时轰轰烈烈的，他们入学的时候，事情才过去不到半年，一进学校，就被上届的八卦人士科普过，如果只是单纯的一个辩题还好，现在牵扯真人，关键是这对情侣还都在学校继续读研，看到这辩题，情何以堪？
程云海听高阳这么说，就更加着急：“你别往那些地方想……你就把它当做一个单纯的辩题就好了……”
高阳想那么做，可是想着台下万一就坐着一个被感情伤害，还被舆论伤害的学姐，她根本做不到。
“如果本来就有不单纯的目的，再假装没有来欺骗自己，就可以真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吗？”高阳想抬脚走人，对于程云海这么没有原则，她无法接受，可是喜欢的心情告诉她，或许有其他原因呢？
程云海沉默了几秒，伸手拉了拉高同学的袖子：“……有时候不用那么尖刻，也不用那么非黑即白的，你理智一些。”
“可是我偏不能，”高阳扭头看着程云海的眼睛：“上次的辩论赛也是，本来我不用在下面那么滑稽的发言的，但是我带去的人，结果是那样刻意的辩题，我怎么面对他们，最主要的是，这些都是有意为之，不然我不会这么生气。”
程云海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
高阳没察觉到程同学那边气压已经很低了，又说：“还有，小小这样，每次都在辩题上这么费工夫，有那个想把辩论队发扬光大的心，怎么不去丰富知识好好辩论呢？一次可以，两次也这样，咱们能不能少点儿这种心理活动，活得坦荡一些？”
高阳语气太冲，说完，程云海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了，尽管语气依然温和，但表情却是很无奈了。
“你忘记第一次辩论你在台下说的了？辩题无贵贱，不涉及人身是辩手的基本素质，以后你也会为本身你不支持的东西辩论的，和现在的情况一样，你不喜欢这个辩题，不代表它不好……高阳，你平和一些。”
高同学觉得嘴里特别苦涩，把饭放回程云海手里，想想特别幸福的恋爱感觉好像还在昨天，还在刚才，这么快居然什么都不成样子了。
不知道是什么情绪作祟，高阳没有直接走，还是问了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对小小有看法，所以才这么劝我的？”
程云海也愣了一下，解释：“我带饭给你，过来找你，不是想我们吵架的……也是真的很开心地跟你分享……这个辩题的海报贴上，有很多人来报名的……我就是特别开心的跟你说一下……不知道你会这么大反应……”
高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
说完，俩人一前一后往女生宿舍楼走。
走到宿舍楼门口，程云海想缓和一下，但高阳已经平静下来，认真地：“我不觉得自己错，因为相信你的善良，所以只理解为，你想的太少，但是我不能保证自己能一直这么理解下去。”
程云海犹豫了一下：“……我不想你一进来，社团就散了……小小人不坏，只要人不坏，其他都可以慢慢……”
高阳听不下去，张嘴想说什么，发现又没有那么大力气，就转身上楼了。
周六的晚上，只有高阳和简安在宿舍，看到高阳失魂落魄地进门，简安也没敢调侃什么，一把把脸上的面膜揭了：“你怎么啦？真挂科啦？”
高阳摇头，或许还想为程云海辩解，就问：“你知道咱们新定的辩题吗？”
简安立刻就明白了，这失魂落魄跟挂科没关系，跟辩论队的某人和某人有关。
“我退团了，”简安擦擦脸：“今天叫我去设计海报，跟我讲要把画风设计的凄美一些，最好可以勾起人内心的伤感的那种，还要我客串演个情景剧，被抛弃的女主角的恶闺蜜。”
擦完脸又涂涂保湿霜：“我连搭理都没搭理她，东西一扔，直接退团了，完全是心思不对的一帮人，外加一个耳根子软的傻子。”
高阳就彻底泄气了。
简安说完话，发现身后没什么动静儿，扭头看着一个垂头丧气脸的高同学，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只能直接问：“你俩吵架了？”
高阳点头。
简安叹口气：“前几天不是还沉浸在恋爱的幸福中嘛，要不你就改一改，试着去接受，要不就跟我一样，拍桌子走人。”
正说着，高阳手机就响了，几乎是秒接，高阳：“怎么啦？”
没想到对面不是程云海，是池轩。
一个烦心事儿没完，又来了一个烦心事儿。
池轩倒像是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卷子做不来？这么沮丧？”
高阳现在实在没心情斗嘴：“有事情？没事儿我挂了，下周五你来这边上课前肯定给你。”
说完就要挂电话，那边池轩没说话，也没挂，高阳犹豫了一下：“还有事儿？”
池轩：“你这个现状不好，没有战斗欲了，不好。”
“关你什……”高阳正在气头上。
没想到池轩完全没听她说话，自己说完想说的，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高阳“蹭”就坐了起来，把简安吓了一跳。
“我不能这样就退团，”高阳站起来：“而且我还要上场辩论，我要让他们360度全方位承认自己是错的。”
又说：“那个小小，搞这种歪门邪道，我看到了，一次两次，我还无动于衷，不等于在纵容她么，我得用我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教她做人！”
简安翻了个白眼儿：“你是不是还有私心？”
高阳想了想，也大方承认：“程云海人品很好的，这点我们都知道，他现在就是不明白，他觉得小小这不是人品问题，是在为了社团努力所做的不得已的选择，所以就纵容。”
简安：“那你确定你能让他明白？今天是小小，万一明天还是大大呢？”
高阳看了看灯管，觉得挺刺眼：“喜欢了，我就全心全意，能忍耐什么就忍耐，不涉及原则的，能改变就改变，如果不喜欢了，就彻底不喜欢，什么也不会再忍耐，喜欢的时候就珍惜喜欢的感觉，不喜欢就痛快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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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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