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终于从他身上看到熟悉又充满压迫感的危险气息，这个就是日后的逆光哥吗?
我在他身上竟然还听到抽卡的BGM，出货了!
哪怕是他在说着充满杀意的话，但是他仍然是那种忠厚温和又谦谦君子的稳重形象，有一种好人黑化的感觉。完美、太完美了，他完全就是我最想要的那种理想型卧底!
是金光，这张是SSR卡——
四处收集SSR卡的本能，已经熟练得成为我在大学时期社团的职业病。我刚才甚至条件反射就差点想要开口对他进行思想工作，我只是用手捂住嘴和下巴彷彿在思考。
只要对方有任何一个心灵空隙，它都会本能地引起教授的注意。
怪不得教授是一个只要看到学生黑化就立即注意上对方，甚至他乐在其中的超级抖M。喜欢诱导说服对方黑化的反派导师职业病，已经完全被别人死死地拿捏住了。
我怎么总觉得他是在伪装黑化，引诱我自爆身份和暴露马脚，但我不是教授啊。
冷静些，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在负责审核对方心理状态的警方顾问。我根本不是他那种玩心理控制或者思想诱导，热衷给别人当心灵导师的幕后黑手。
听说好人只要黑化，就会立即强三倍。
他的性格其实也是有些扭曲的坚定偏执，因为他要成为正义的伙伴。肯恩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心理状况有问题，但他同时又是一个正直有担当的人。
如果我强行说他没有问题，那么他就会反而认为我有问题。
如果我说他有问题，他就会选择沉默如金，仍然我行我素地选择去私下复仇。甚至乎，他为了不牵扯到我这个熟人而疏远我。
「你答应他们了?」
「是的，我答应了他们的邀请，我想要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
肯恩他仍然认真地道:「所以我才过来到这里接受你的入职心理评估。因为就连我自己也不确定，以我目前的精神状态继续执行任务，会不会开始出现危险的心理偏差。」
「你对自己的情况很诚实坦白。」
我原本一直在写速记平伏心情，于是我也同样点头地道:「那么祝你如愿以偿......」
「在我看来，你的精神健康状况其实基本上已经合格了，肯恩。只不过我手上这份心理报告仍是要等他们那边的最终评估，而且你本人也需要定期接受心理疏导。」
「接下来，请诚实地回答我的一些问题，你只需要按照你的第一直觉回答。」
「你应该知道我们之间的谈话内容会被录音，连影像也会被录下来，你的所有微表情会被心理学专家和微表情大师反复分析，你在这里是无法说谎的。」
「我亦不会告诉你，你现在坐在谈话室里所给出的这个答案，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当你真正接受了这个职位的时候，你在现实中所遇到的实际情况往往比现在复杂得很多。肯恩，在你正式上任之前，我们委员会需要弄清楚一些问题。」
「因为我们需要在思想、信仰和觉悟上合格的成员，判断他们有没有执法的资格。」
「当你通过守密人机构的思想审核之后，你有时候会需要脱离目前的国家，去其他国家执行任务和调查。无论在面对着任何极端高压的情况之下，你仍然需要坚持自我，去执行任务。」
「我已经准备好了。」
我忽然开口道:「当你察觉到西泽背叛时，你有没有一刻想要杀死他的冲动?」
肯恩的眼睛瞳孔收缩了一下，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话。我却抬起手打住他的说话，友善地提醒道:「别急着回答我，你没有必要说出教科书上的正确答案。」
「请记住，你必须保持诚实，这些问题与道德和法律无关，只与你的意志有关。」
「我曾经有过。」
肯恩他沉默了片刻才道，他似乎在经历着强烈的心理挣扎。「我从整理队友的遗物时，得知西泽已经加入密教了，他之前为了灭口才趁机让对面的人杀死布鲁克 。」
「所以我立即举报并且带人逮捕了他，他对我说别告诉给苏就直接自尽了。」
「我不知道应该说甚么，因为苏当时其实就在外面支援我们，她甚么也没有说。我知道她其实也一直有注意西泽的成长，但是他已经走偏了路。」
「从他选择背叛同伴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的失望，她没有露面就是最好的态度。」
「苏曾经说过西泽他是一个胆小鬼，但是她反而是最照顾对方的那个。他原本是一个很好的同伴，如果我再多留意一些他身上的异常，主动去跟他交谈，也许有很多事情最终就不会走向偏差的方向。」
——诚实。
身为人形测谎机的我打量他的微表情和肢体语言，我继续开口道:「那么如果他没有自尽，你会不会选择直接朝他开枪?」
「我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把他交到法庭那边。」
——诚实。
我一边继续问了好几条诛心的问题，我一边再用眼睛观察肯恩的反应。「你的妹妹被营救发现时，她正处于在精神混乱的状态，你有没有私自去找对方窝点的打算?」
「有，但是我知道这个只是对方所留下的陷阱。」
——他在说谎，需要进一步询问。
我略微倾头打量着他坐在交谈室时的微表情道:「如果对方真的有能力令你的妹妹康复，而代价是他要求你加入密教呢?」
肯恩他这一次停顿思考的时间更漫长了。
最后他才缓缓闭上眼睛，他的声音沙哑艰涩地道:「我会放弃治疗我的妹妹。因为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受得了这种引诱，但是我绝对不允许自己有背叛的可能性。」
「我会选择自己一个人带着妹妹离开，让她永远离开这些糟透了的事。」
他的身上出现了沉重庞大的负罪感和内疚感，它们像黏稠又沉重得难以承担的黑色潮水般，这些情绪似乎已经压得令他无法喘息了。
我像魔鬼般缓缓地道:「这个可能是你妹妹能康复的唯一机会了，她会因此怨恨你。」
「我知道我不应该代替她被我连累的人生做出抉择，是我对不起她。但是我不允许自己因为诱惑而犯下错误，所以我不会再待在这个岗位上。」
肯恩他正在面对着激烈的感情挣扎，他紧闭的眼皮，在阻隔着我略带探究的目光。
他在狼狈地躲避我的观察。
「然后我会辞职专心照顾她，把她带离这个地方去另一个国家生活，去一个没有那么多密教的国家。但是我会让其他人调查下去，自己也会私下向他们提供协助。」
「哪怕不是我亲自去完成复仇，但是必须有人留下来，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有所隐瞒，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撬开他的心理防卫。
「如果你发现下一个熟人同样已经背叛。他不像西泽一样被收买，但是他是家人被威胁甚至拖入密教，就像他们用你的妹妹要胁你一样，你会揭发他吗? 」
「哪怕他那些加入密教的家人会因此死亡。」
在我平静的目光之下，肯恩舔了舔已经干涸的嘴唇，连他的语言也变得苍白起来。他正在进行道德抉择，因为这种情况会令他感同身受。
「我会毫不犹豫地控制着他，甚至试图策反他，但是我仍然会想办法营救人质。」
——他开始动摇，所以他的关键词是妹妹吗?
我同样点了点头，仍然毫无同理心地丢下鱼雷道:「如果你妹妹被洗脑成为你的敌人，她甚至有理智地主动策划案件，并且经常暗自拿走你的文件，你会举报揭发她吗?」
「你有正常的宗教信仰吗? 比如说去教堂参加弥撒和向主祈祷之类?」
「如果有一个孩子在你面前被胁持着，你会选择去救他，但是你会因此放走密教信徒? 还是你选择优先杀死密教信徒，但是孩子可能同时被对方所杀?」
「如果有一个寡妇向你复仇，结果你发现她丈夫是你杀死的密教信徒，你会怎么办?」
「记者在头版上瞎写你们警方无能软弱，并且疯狂地追捧杀人犯，甚至给对方起了一个超酷的外号，刚刚出席完同僚的葬礼的你有甚么感受?」
「如果你的妻子是密教成员，你会怎么办? 」
「如果你开车时听到路边的高中生在交谈。他们正好在酒吧磕药嗨大了，对方就是把你妹妹拉入密教的高中同学，甚至向着身边的人用言语侮辱你已经精神失常的妹妹。」
「但是你跟踪他们时开始发现落入密教的陷阱。你必须选择去救他们，还是冷眼任由他们去死。」
「你认为正义是甚么?」
「你有没有......」
按照文件上的指示，我所提出的问题内容越来越尖锐，我所假设的情况也同样更加偏激极端，甚至开始夸张得近乎不可能发生。
有些问题的内容甚至是简单到条件反射，目的是为了骗肯恩下一个问题的本能答案。
它们甚至完全互不相关又毫无厘头，连两条问题之间的间隔也越来越短促了。我甚至不动声色地换另一种询问方式重复一次问题，看看他中间有没有更改答案。
我这种心理战术的逼问目的，是为了不再让肯恩有充足的思考时间。
因为他们当局需要看到肯恩的心理抗压能力，必须看到他被层层思想防卫所包裹的最下层，他隐藏在潜意识中最真实的自己和行动本能。
当他在成为猎人后，他只会在执行过程中遇到更多、更极端的两难情况。
「好的，我的提问已经结束了。」
肯恩他像虚脱一样瘫坐在椅子上，他的太阳穴在跳动着，他似乎正在精神波动很大地思考。我再合上手中的文件，由委员会所给出来的问题提示已经被我逐一问完。
「根据你现在的回答表现，到时候可能会有专人过来，针对性向你询问一些问题。」
「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等到他们提示录影正式结束之后，你今天就可以离开了。辛苦你了，你无必要对着问题背后的含意想得太多。」
「肯恩，它们这些问题只是为了激怒挑拨你，观察和纪录你最真实的情绪反应。」
「但是当你在生死一瞬间做出的决择，有时候可能会跟你现在给出的答案完全不同。曾经也有人在这里回答过我的问题，结果他在日后的某个地方也遇到类似的事。」
「不过在最后的生死关头，他还是选择了另一个答案......所以，别放在心上。」
我低头喝掉手中的拿铁之后，顺便再低头翻阅一下文件。试图平息激动情绪的肯恩他忽然问道:「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样回答这条问题，伊登。」
「哪一条问题?」
我抬起头来对着他问道，肯恩他只是重复道:「如果你的妻子是密教成员?」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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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第一百六十六章 犯罪心理学专家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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