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学弟番外2

「直到我们在几年后发现了【0453-67】正在活动的痕迹。」

「它当时正在扮演普通人的生活,但是由于它不断参与到各种未知级别的超自然事件裡......我们手上出现了拍摄到它的目击照片。」

「有一个存活至今的实验人员,从照片中认出了它这个永远活在故事中的【亲人】。她甚至因此泪流满面,对它充满了想要再次见面的强烈**。」

「当我们察觉到【0453-67】还存在于世上,很好奇它当初究竟是怎样逃离实验室。」

「毫无疑问,它是一个很擅长编故事和煽情的骗子,但是它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就像一个好久没见的熟人,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也许是因为它篡改了我们的记忆和认知,令我们对它产生亲近之意。」

「但我仍然认为我们不应该对人形收容物,抱以任何感情倾向。当被第二次回收的它走进实验室时,我知道它早就已经忘记了我们,它仍然正在做符合它身份的事。」

「涉及到【0453-67】的捉捕过程很困难,因为我们很快就忘记了它是谁。」

「我们很快就会转移注意力,忘记了【0453-67】目前所扮演的身份,甚至乎连我们的文件也会被我们不自觉地销毁。我们根本不能记住它。」

「等到我们再次反应过来时,【0453-67】早就已经转移了地点和它的扮演身份。」

「但是我们发现了【0453-67】的弱点,对于任何符合人类社会的逻辑常理的行为,它很轻易就会接受并且主动配合。」

「比如说它认为它受伤了,它会主动往医院跑过去,这是属于扮演规则的一部分。」

「所以我们那次同样用实验者名义,邀请它来到我们的实验室,它也同样接受了。我们必须用它目前的身份去跟它对话,我们必须配合它的演出,否则它会直接离开。」

「它对着曾经从它身上掉下来的一部分黑泥视若无睹。」

「在我们让那位女性实验人员试图接触【0453-67】时,【0453-67】露出了强烈的戒备心和错愕情绪,它甚至主动向我们求援,要求我们立即带走对方。」

「因为它认为对方是误闯它房间的疯子,我难以想像它真的是危险评级的收容物。」

「【0453-67】现在变得很安静,它不会再向我们滔滔不绝地说出故事,亦不打算说服任何人,更加不会尝试自称自己是人类。」

「我们发现它似乎沉迷于电脑游戏中,因为它大部分时间正在不断用鼠标玩游戏。」

「但是当我们真正查看它后台时,它实际上只是用鼠标乱点一通空白的桌面。在它的概念之中似乎没有进行游戏的能力,它只是在进行模彷。」

「我们曾经要求它每天必须写日记,纪录下它所看到的东西。」

「【0453-67】它在写日记时,它的字迹变得越来越陌生和诡异,它似乎渐渐失去了耐性。我们不知道它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之中经历了甚么,但它看起来很不安烦躁。」

「当【0453-67】的烦躁程度已经到达顶点时,它忽然抓住黑泥消失在所有人眼前。」

「接下来基地之内的所有收容物都在暴动,它们全部突破了收容措施跑出来,基地内的所有人员死伤惨重。连认出它的那个实验人员在基地的混乱中死亡了,我们又再次失去【0453-67】的行踪。」

「因为它可以篡改所有人的记忆和认知,它可以是世上的任何一个人。」

「如果有哪一天,它就站在我们旁边观看着我们在做实验的过程,我也不意外。除非有人曾经听过它的故事,并且认出它在故事中的身份,导致它的身份出现重叠。」

「那一瞬间的破绽,才能令我察觉到对方很有可能是【0453-67】所扮演。」

「但是它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故事,我对它而言只是一个永远站在监控后面的陌生人。你知道吗? 每个人眼中所看到的【0453-67】都是不同的。」

「它在我眼中是一个戴着绅士帽的无脸男人,他总是用帽子阴影遮住眼睛说话。」

「我好像曾经在梦中见过他,又像曾经跟他背对背地坐在同一个咖啡厅。甚至看到他出现在被我遗忘了名字的老电影之中,他站在街角的路灯下在安静地看着我。」

「他彷彿是我人生中常驻的过客,总会不经意出现在我的生活背景之中。」

「我感受不到他的威胁,但是他就是令我觉得熟悉得好像在哪裡见过,就像一见如故的老朋友。如果他有一天终于走过来朝我搭讪,我大概会跟他聊得很好吧。」

「也许是因为我把自己对间谍的印象投射在它的身上。」

「但是有些人看到的是孤独的邻居小男孩,有些人看到的是他们失散的亲人、是他们已经好久没见的童年好友。明明他是有些令你想不起记忆细节的陌生人,但你好像早就已经熟悉了他很久,只不过你需要一些时间去重新把他【回忆】起来。」

「当你终于知道它的存在时,也许它早就已经在日常生活中在你旁边擦身而过了。」

「它可能甚至跟你一起喝过咖啡、在不经意时聊过天、看过同一份报纸。每次当有陌生人在外面朝我微笑或者敬杯致意时,我总是有一种看到【0453-67】的奇妙感觉。」

「你忠诚的朋友。」

「疯帽子。」

「【0453-67】听起来就像一个都市传说,永远熟悉的陌生人。」贺诚看完之后忍不住喝咖啡,他把目光放在社团照片上面被光斑模煳了脸孔的青年身上。

「又是十年前的故事......」

他在半空中轻轻放下那几页文件之后,任由它落下后无风**之中化成灰烬消散了。

纸盒被细心地用白色细绳绑住系成蝴蝶结,这是他从街边的高档咖啡厅买回来的一盒新鲜炸好的甜甜圈。它们被涂上榛子巧克力和马卡龙糖果色,被报纸花纹图案的牛油纸所包装垫底。

「总觉得这种味道有些熟悉......」

他口腔裡的甜味中和了咖啡的苦涩和醇香,就像要用甜点必须配苦茶解腻的原理。

甜甜圈被油炸得酥脆的新鲜面团咬下去,在他咀嚼下嚥时变成柔软蓬松又填肚充实的幸福感。他皱着眉头咬住甜甜圈,所以明明他不吃甜的,为甚么他要买甜甜圈?

因为经常查阅机密文件,导致记忆被删得太过了,所以贺诚他有时需要回忆一下。

它们就像一时回想不起来但是又很熟悉怀念的旋律,话出嘴边但是又忽然忘掉的名字,在擦身而过的一瞬间觉得对方很熟悉,于是本能地想要转身叫住的背影。

「好像是那个人曾经教过这种吃法,他当时可能是把甜甜圈带回来社团请大家吃。」

「咖啡必须配甜品!」

反正只要是贺诚他想不明白具体原由出处的缺德事和台词,十有**就直接全部推到对方身上就没错了,毕竟他的学长就是一切万恶之源。

因为脸盲症,他本人没有针对某个人强烈的喜恶,每个人对于他而言都是陌生人。

如果他必须从随机乱码名字中记住对方的名字,那么他就懒得去记住所有人。相等于像从花纹长得一样的品种犬中挑出你的狗狗,只有足够熟悉对方才能做到。

而学长身上的气质是已经令他熟悉得,足以让他能从一堆木头人之中找出来的真人。

「学弟你真的很喜欢推理小说啊......」

当他一边在吃甜甜圈一边在看小说时,面目模煳的学长曾经对他笑着道:

「知道吗? 在所有类型的叙述性诡计作品之中有一个身份,叫不可靠的叙事者。这个名词是韦恩·C·布思,在他1961年的着作《小说修辞学》中提出来。(註1)」

「这个叙事者身上的不可靠性,它一般是不会立刻显现出来。」

「而是会被作者在故事中途或结局揭露一些线索,表示这个故事的叙事者是不可靠的。并促使阅听者重新思考,先前他们所接收的故事内容是否真实可靠。」

「最后他在书中一共总结了几个类型不可靠的叙事者。」

「喜欢吹牛的人,陷入疯狂的精神病患者,刻意玩弄读者和颠倒是非的小丑,心智不成熟或者视野受限的天真儿童,刻意掩盖自己过去的骗子......」

「正经人谁会用第一人称写日记给别人看啊,还写得跟小说一样精彩......」

「如果你忽然有一天发现,叙事者对他人说谎,他的记忆有缺陷,其行为与思维自相矛盾。对方身上有不合逻辑或超乎一般常识的思维、情感或行为。」

「你基本上可以开始怀疑他了。」

「但是等到你怀疑他时,作者早就已经完成他的叙述性诡计。」

因为学长聊起了他感兴趣的话题,于是贺诚闻言也抬头回答道:「这个也是诡计的一部分,我还挺喜欢的。只不过如果放在现实中,我可以从套话中找到对方的漏洞。」

「昨天我乔装去找你时,学弟你认出我没有?」

不知道为甚么对方热衷于侦探游戏,贺诚他有些心累地道:「认出来了,应该有三个身份,一个是咖啡厅店员,一个是跟我问路的青年,还有一个是找我签名的粉丝。」

「最后一个身份因为太怪了,我忍不住对他多看了一眼。」

「其实我昨天没有找你,没想到学弟你竟然忽然自爆有粉丝,对方是男还是女?」

「甚么?」贺诚有些震惊,他本能地陷入了对自己的怀疑,他已经认错过很多人的脸了。但因为他习惯了对方会找他玩游戏,所以他本能地把所有可疑人物都当成对方。

那么现在无论他看哪个人都觉得对方是学长,这就是对方的目的吗?

「但是他们......很明显有你的感觉。」

「因为我终于发现了学弟你认出我的技巧,所以我这次让他们乔装找你,想看看你会有甚么反应。」学长一脸快乐地摇了摇手上的手机。「要看吗? 我这次让别人拍了影片。不过在看影片之前,你现在决定要相信我哪一个版本的叙述?」

「我相信我自己的直觉,我就是从人群之中认出你了。」

「但是学弟你脸盲了很多次,还把别人当成我,大一时就跟着其他学长跑去唱卡拉ok。我在饮料自动贩卖机前不小心撞到你时,你跟我道歉后匆匆地上去社团找我。」

「明明我这个社长明明就站在你面前,你也看不见我一个大活人。」

贺诚他记得自己当时好像是这样回答道: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因为我跟你相处了一年之后,已经知道你身上的特征是怎样了。哪怕你在闹市之中,我仍然能感觉到你跟其他人不一样。」

「那一瞬间的破绽,我感受到你在靠近我的毛骨悚然,即将被坑的反射性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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