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不用上学,自然而然艾清也就没有再打电话喊岑一起床。
不过已经养成习惯的两个人每天睁眼还是会给彼此发个消息道声早安。
刚放假没多久就下了一场超大的雪,似是要把这个冬季剩下的所有存货全都一口气下完一样。
岑一趴在窗边托着下巴往外看,看雪飘过天飘过树飘过路。
算算日子放假也一个多礼拜了,这一周他除了睡觉和打游戏几乎什么都没做。
哦,还做了一件事——每天都和艾清发消息。
有时候只有早晨的一句问候,有时候又会顺着问候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一整天。
其实还挺享受这种感觉的。
相互诉说着生活里发生了什么,小到被自己放了一个巨响的屁吓了一跳,大到...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看起来一句一句很没营养的对话,像一团团被火烤过的棉花糖,让心里随着文字的来回一点点变得暖暖软软的。
被火烤过...
火...
艾清...
“啊..”岑一被自己的无端联想惊到,唇齿之间发出一声细小的感叹。
随后又是一声小小的叹气。
怎么这也能想到艾清的。
岑一回过头环视了一圈房间。
一起和艾清看照片的架子、艾清站在镜子前刷牙的浴室、只围着一条浴巾出来穿衣服的艾清站着的床前、艾清失控时和自己躺过的地毯....
STOP!
春天还没到!
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不过就是在学校多说了些话,不在学校的时候多发了几条消息,至于几天不见就满脑子都是嘛?
“估计是放假有些想同学了吧。”某人小小声嘀咕了一句,完全忽略自己是个社交需求量极低的人,“既然如此,那让我来撺个局!”
岑一拿过手机,给金晴还有刘江予和沈奕声分别都发了个消息,问明天有没有时间出来打网球。
他超爱打网球,家附近有一家经常去的室内网球场,以前他和沈奕声经常去打。
给他们三个发完消息,看了看列表里的艾老师,点开聊天框把一句“之前答应我寒假陪我出来玩,明天有时间一起打网球吗?”删了打打了删。
人数已经是偶数,而且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打网球喜不喜欢打网球,这附近离他家还挺远的,明天也不知道会不会继续下雪....
那一瞬间心里升出了无数个顾虑,短短一句话就是没办法像给其他人发送那样果断的发出去,反反复复几次,岑一觉得被自己这样弄的很不耐烦,干脆直接锁屏把手机丢到一边。
眼不见心不烦。
管他是因为自己的原因烦还是因为什么烦。
反正烦了就等会再说。
没多久,刘江予回消息过来说明天没时间,约了林知月去看展。
看屁展,你一个学理的人,到底是去看展还是去看人。
然后金晴的消息也过来了,说ok。
接着是沈奕声的,说好。
等一下,现在人数是单数了!
这不是故意的哦!这也不是非要约他不可哦!这真的只是巧合哦!
岑一嘴角勾着笑又把艾清的聊天框打开,对着还没删除的那句话按了发送键。
怎么回事,这条消息像飞出去的风筝一样,连着让他的心情也跟着上扬。
感觉等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久到他在房间里站起来走了两圈还在床上滚了两趟,手机屏幕还没有亮。
坐不住了。
又找到艾清的聊天框,在急性子的驱使下直接拨过去一个视频电话。
领声响了挺久才接起来。
岑一刚要开口问他有没有看到消息。却注意到他上半身穿着黑色立裁西服站在一个看起来像是走廊的角落里,头发用心打理过却不显浮夸,领口一条蓝黑条纹的领带系着标准的温莎结。
愣了一下,看着屏幕上的两个人——一个刚在床上滚成鸡窝头和一个打扮精致举止端庄。
“怎么了?”屏幕那边的人先开了口,“怎么突然给我打视频?”
“啊..”岑一随着声音视线回到屏幕上这个人身上,抬手随意拨了拨飞起来的头发,“没,给你发消息看你没回,干脆直接打过来了。”
“哦。”艾清听完这话脸上带着温柔,整个人放松的侧抵在墙上,“我一直没看手机,这会陪我妈参加一个小宴会呢。”
“小宴会啊,穿这么正式,又是西装又是领带的。还做了发型。”岑一这话打着损友的名号但又让人听着感觉不止那一层意思。
“嗯?”艾清也不确定他理解到的意思和他听出来的意思是不是一致的,只好继续说下去,“我妈的一个朋友,阿姨带了她家Omega女儿过来,穿正式些礼貌一点。”
“...哦。”岑一听罢垂下了眸子,心里泛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像小猫爪子在挠也像仙人掌在扎,不疼但是就是不舒服。
两个人沉默了两秒。
“所以。”艾清清了清嗓,“你给我发的是什么?我还没看。”
“也没什么。”岑一还是盯着桌面,“就是想问问你明天有没有时间,想喊你去打网球。”
“只有咱俩吗?”艾清问。
“不是。”岑一终于抬头和他隔着屏幕对视,“还有金晴和沈奕声。”
“啊..沈奕声也去啊..”艾清顿了顿,“我明天ok。”
“好。我等下发你地址,不过离你有点远,在我家附近。”岑一说。
“没事,我不介意。”艾清换了只手拿手机,“反正第二天也没事干。”
岑一没有和他过多寒暄,简单又讲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在聊天框里给艾清发了定位,又一个翻身缩进被子里。
艾清穿西装真的挺帅的,本就俊朗的脸配上做过造型的头发,虽然镜头只照看到他胸口以上的部分,但是一看就是定制的立裁西装把他的身形衬的很好,肩上薄但有型的垫肩,让他原本就挺宽的肩看起来更挺拔有型,西装衣襟下是一层薄薄的衬衫,随着他举手机的动作,胸前的衬衫也跟着微微皱起,似有似无勾勒出衣服下肌肉的形状。不知是出来和他讲话还是原本就如此,领子最上面一颗扣子敞开,领带似是被扯松了些,小小的V口显得脖子修长。
岑一想到这里,叹了口气,只是短短几分钟只是寥寥几眼,脑子里却留下了如此多那人的画面。
这些画面就像影视剧的精彩回放一样,不停在脑子里回现,现着现着就变成了前情提要——那天站在床尾腰间只围着一条浴巾的身材极好的人。
不自觉朝床尾望过去,看到的只有自己缩在被子里的脚。大约隔了一秒脚从被子里伸出,挪动到那人那天站着的位置,轻轻沿着床沿摩挲。
血液下涌,汇聚在腿间,火山在悄悄苏醒,山涧的溪流在汩汩流淌。
随着脚的动作体温上升,明明不是什么大幅度的动作,但偏偏惹得人心跳加速。
外面下着大雪,被子里暖如春归。
岑一热的扯开睡衣的扣子,胸膛贴上被子,随着扭动被子一下一下搔着赤衤果的肌肤,轻轻掠过胸前不平整的两处丘陵。
明明扣子都解开了,怎么反而越来越热。
一直露在外面的右手翻过被子,不自觉向下滑,带着房间的温度越过丘陵向火山和山涧溪流走去。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的溪水的一瞬间,身体突然一抖,像大地突然地震,猛烈又短暂。
这一震倒是把理智震回几分,抚上火热的微凉又唤醒些许刚睡下的意识。
也许是躁动的大地清醒过来,火山渐渐沉睡,溪流缓缓平静,两片丘陵也放弃地壳运动引起的挤压,重新回归平坦。
意识到自己的变化,伸出被子的脚重新缩回来,岑一拿出刚放进去的右手扯着被子盖过半张脸,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双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眼神放空。
大概过了五秒,被子里的人突然侧身蜷缩起来,脸埋在被子里,视线落进一片黑暗。
岑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小到大从没感受过这种感觉,也从没有过类似的经历。他一向对于这类事情有种刻意的回避,因为改变不了自己已经是Omega的事实,也接受不了一旦接受这类事情自己就有可能被标记的事实。
倒不是说Omega有多不好他好像多嫌弃似的,只是自小开始他就把自己当Alpha养,视角和所学生理知识都是按照Alpha的角度看待的。
真正开始系统地接受并了解Omega的心理和知识,也都是在他分化完毕之后。
一直以为自己以后要标记别人的人,现在必须接受别人的标记。
一直以来以为主动权在自己手里,但其实自己更多的只能被动等待和接受。
心理上的落差是他一直无法越过的坎儿,生理上自然也就更难接受。自分化以来,他恪守O德,没有一天忘记喷阻隔剂,也没有任何一个背包里没有抑制剂。在AO相处方面,就连和沈奕声都再没有什么肢体接触,为的就是希望自己混乱又经不起波澜的内心能得到些许平静。
接受客观事实,尊重客观事实,自己面对客观事实。
可唯独那个人。
自从那人出现,会开始勾肩搭背,会有人猛地埋进自己颈肩深嗅,会拥抱也会被拥抱,会抬手摸别人的头,甚至会留易感期的Alpha在家里过夜。
平静的水面被伸过来的木棍扰乱,开始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涟漪碰到岸边又震回更多的涟漪,一个还未消就又和另一个撞在一起,再制造起更多的波动,密集又混乱。
尤其那人还是自己同学...或许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过的普通同学...
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有点恶心,厌恶这具Omega身体带来的本能反应,又厌恶脑子里莫名其妙的联想。
埋在被子里的脸微微抬起,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地吐出,反复两三轮,掀开被子扣好所有扣子起身走进洗手间。
他把水温调到最凉,用未经加热的水朝脸上捧了好几把。冬季的水往往是冰冷刺骨的,几捧下来鼻头都有些泛红,刚扣好的领口也被打湿,冰冰凉地贴在脖颈处的皮肤上。
今天的事情他不愿再深究也不愿再回想,就像一个被装进匣子里的秘密,随着自己的心结深深埋在心底某颗大树下。
普通同学,闻过腺体见过你发情期给你看过易感期又在你锁骨上亲来亲去的普通同学,这种普通同学能不能让我也见见~
你只是想起来他身体就这样那样了!傻孩子(抱着暖水杯砸吧嘴
明天继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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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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