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熙楼歇过,又在城内逛过后,燕棠西和云初青两人携手回了云家。
去岁迎新时,燕棠西歪在云老太太身上,云老太太也紧紧的环着燕棠西,一起看外院天空之上的爆竹声鸣。
熬过守岁后,云老太太就扛不住了,燕棠西虽也有几分困意,却强撑着精神起身要送祖母,却被云老太太连忙制止。
无果,燕棠西只能看着云老太太被丫鬟们搀扶着回房歇息。
再略待会儿后,燕棠西也对着舅舅舅母提了辞,回了自己院子。
卧房内,春禾动作轻柔的替洗漱完后的燕棠西绞干发,而燕棠西不知想起了什么,睁开眼半阖的眼,发问道:“萧……”
她忽的一顿,然后有点别扭的重新开口:“摄政王殿下派来的那伙人现在在何处。”
她们两人现在也算的上是一伙,她也该对他换个称呼了,你呀我呀的这种省得到时候被指责不尊皇室。
素香和春禾听后都摇了摇头,她们自打到了姚州后就瞧不见萧谦派来的那一伙人,去寻时也没人能说的出他们往哪去了。
燕棠西拧眉,但春禾却突然开口:“小姐,那天那个为首的家伙不是说,有需要就在西北方挂上红绸他们就会出现嘛!”
燕棠西啧了声,她怎么能忘了这回事。
她转身戳了戳春禾额头,调笑道:“还是你这个小妮子记得清。”
春禾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小姐平日里操心的事情太多,这等小事自然容易忘,我不过是恰好记着罢了。”
燕棠西无奈地笑了笑,随即吩咐素香去找红绸。
素香手脚麻利地找来红绸,燕棠西带着她俩找了庭院内西北处将红绸系上,正逢风拂过,红绸飘扬。
时间流逝,三刻钟后,清脆的扣门声打破庭院内的寂静。
素香听到声音后走到门口停住,脆声问道:“谁啊?”
门外传来一道男声:“燕小姐,是在下。”
听到这个声音,素香瞬间认出,是与流民对峙的领头人。
顿时,她回头望向燕棠西,与她视线相对,燕棠西起身,她理了理衣角,走到门口与那人对话。
“冒昧相邀,还望见谅。”
燕棠西开口致歉,吓的外头那人忙道:“燕小姐折煞我等,万事您吩咐,我们一定竭力而行。”
燕棠西也没有在同他绕弯子,直接开口道:“今我在春熙楼,见过一人,我的人不方便出手,你替我查一下他的底细,越详细越好,莫要遗漏任何蛛丝马迹。”
那人在门外抱拳,神色严肃,“小姐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言罢,他转身快步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燕棠西从幽都带过来的那些人不是真正经过培养的斥候,腿脚功夫好些,但在探查信息的情况上比不过萧谦的那些人,毕竟都是经过严格培养的。
一桩事情了结,燕棠西的心也静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无尽困意。
被送离春熙楼后的沈政疏,看着手中的战利品,得意的往上抛了抛。
他刚才的所作所为不过只是一出戏,只因过了今昔便是三年一次的会试,他的名次在乡试中算不到好,但到手的机会谁都不想放弃。
但他家中贫苦只有他一人,就算是考上了也没得银钱去赴试,前几次的考试的费用还是他日积月累中慢慢攒下的,可这赴都赶考的路途遥远,一路的食宿行舟花费巨大,他手中那点积蓄远远不够。
就在今天他还在为银钱发愁,没想到这么一桩巧事竟然落到了他头上。
沈政疏第一时间捡到燕棠西的簪子后,就瞧出不是普通的物件,加之燕棠西和云初青那通身气派和准备去往的地界,无一不向沈政疏传达着一个消息,有钱人啊。
所以他就演了一出戏,把自己装作一个想要靠捡到一根簪子攀高枝的混账。
这不,钱就到手了。
沈政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富家中的小姐是不好骗的,商人尖刻,权贵狡黠,他们的子女又怎会是愚笨之人?
为了不被惹上麻烦甩不掉,银子,就会成为她们的第一选择。
稀罕够了的沈政疏 ,把那沉甸甸的银子揣进了怀里,宝贝般的一路抱回了家。
次日午时,燕棠西在院内进膳时,就瞧见春禾小跑到燕棠西身边,给她递上了一封略厚的信件。
“小姐,东西那人给送过来了。”
燕棠西停箸,擦了擦嘴后接过。
燕棠西拆开信件,里面的纸张满满当当写着关于沈政疏的各种信息。
从他的家庭出身,家中仅有他一人,父母早亡,家境贫寒,靠着邻里的接济与自己的努力苦读。
到他的求学经历,在当地的私塾中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乡试中虽名次不算顶尖但也成功入选。
燕棠西逐行看着,心中对这个沈政疏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直到她往下看到,昨晚沈政疏拿到那笔银子后是如何个反应后,然后结合了他现在的经济情况,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
燕棠西看着手中信息,不由感慨是个聪明人。
他遇到的要是旁人这钱他也就拿的稳当了,可惜,他遇到的是燕棠西。
看过沈政疏前几次的考试排名后,燕棠西心中大致有了判断,撂下信纸后,她看向素香,吩咐道:“带几个人,找些乞儿把他我给他的钱都给顺掉。”
“他大概不会都把钱随身带着,顺个一半就成,等最后一次的时候,素香你就假装与他偶然遇见。”
剩下的不用燕棠西多说,素香也明白。
钱没了,燕棠西再送一回钱,上一次的钱是一换一来的,但这一回的就没有什么一换一了,一来二去这就成了沈政疏欠燕棠西的一个人情。
以燕棠西的评判,沈政疏能考中的几率很大,到日后再联系个几次,也不是不能成她燕棠西的助力。
沈政疏虽家境贫寒却聪慧努力,若能将其收归麾下,加以引导与扶持,说不定能成就一番大事,只是好也好在他的家世,坏也坏在他的家世。
只希望这沈政疏是个脑子能转过弯的,不要太轴了。
但今朝风云变幻、局势微妙,皇帝那边情况不好判断,现在多一份力量总归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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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府新房内,燕棠宁叫住了一言不发就准备离开的梁舒远。
“梁舒远,你还要避我如蛇蝎多久。”
梁舒远的脚步顿住,他的背影微微一僵,却并未转身,只是沉默着。
燕棠宁几步上前,绕到他面前,目光紧紧锁住他的眼睛,“你我如今已结为夫妻,难道你要一直这样冷淡相对?”
梁舒远依旧一言不发,燕棠宁心中怒火腾烧:“就因你我婚前闹出的祸事,你便不愿意面对我,那你有没有想过,成婚之后你只一味逃避,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事发非我愿,也并非是我之过错。”
“为什么要怨恨到我身上,为什么要迁怒于我,你明明知道这事情与我没有关系,为什么要把所有责任过错都推到我身上。”
燕棠宁不能接受,为什么她嫁给梁舒远就是这般情况,同一个屋檐下却是相看两无言。
虽然她用的方式不同,但是在梁舒远那边看来她也是受害者,她必须把这件事解决掉,她好不容易嫁进梁家,好不容易摆脱上一世的阴影,她不能搞砸一切。
梁舒远眉头紧锁,燕棠宁却在这刻看着梁舒远落了泪,那泪珠顺着燕棠宁白皙的脸颊滑落,滴在她衣衫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夫君,事非我之错啊,长公主那边查到的结果你不是都知晓吗,为何这般待我。”
梁舒远看到燕棠宁落泪,心中微微一动,瞧准时机的燕棠宁,扑进了梁舒远的怀中,梁舒远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只能揽住燕棠宁。
“若夫君还是觉得是妾之错,那妾只能便投湖自证清白。”
这话是吓梁舒远的,就算燕棠宁真敢投湖,梁舒远也不敢让她投,新婚还未三天便逼死新妇,先不说广恩侯府会不会放过梁舒远和梁家,就是外面一口唾沫一口腥也会把梁家压死,这件事只要一发生,梁舒远就甭想娶正经,清白家的女儿。
这话一出口,梁舒远便慌了神,他知其中利害,也知这件事是迁怒于燕棠宁,但男人向来如此,不肯承认是自己的贪欲与私欲造就了这般祸事,却只喜欢迁怒旁人,推卸责任。
梁舒远赶忙收紧了揽着燕棠宁的手臂,急切地说道:“是我错了,我不该如此对你,此事本就复杂,我却只一味逃避,实在不该。”
燕棠宁在他怀中微微抽泣,轻声道:“妾不是胡搅蛮缠之人,妾只要夫君明白妾也是受害者,妾那便会全心全意与夫君相伴。
“无论前方如何,妾都愿与君携手共渡,只是望夫君日后莫要再因外界之事伤了妾的心。”
燕棠宁抬起头,目光真挚地望着梁舒远。
这般行事前,燕棠宁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成,不过看着梁舒远的神情来看,倒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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