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皎洁的圆月挂在漆黑的夜空,清冷的月光替这层层叠叠的高耸入云的雪山平增一丝韵味。屋檐投下的光影洒在独自坐在走廊上欣赏着美景的沈南衣脸上,显得她格外的纯洁而又孤寂。
明日就要离开这里了,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沈南衣此时心中倒还生出一丝依依惜别之意。
这样寂静的夜晚,没有鸟叫,没有虫鸣,没有行人,只能听见寒风穿过山谷,激起阵阵雪花传来的呼啸声。
这时她倒是突然想起了仍在罪魁山中的娘亲和师父,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睡了没有,此时山中的天气如何,小安安又是否在仓湖中追着某条无辜的鱼儿。
过了许久,她做了一个决定,下山这么多年了,去找到玉剑山庄后,就回罪魁山看看吧。
就这么坐在这静静地看着走廊外的风景,很快沈南衣就滋生出了浓浓的睡意,于是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回到床上,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夜半,沈南衣突然听见几声乌鸦的声音,习惯了寂静无声的夜晚,这两声格外的刺耳,她被声音惊醒,睁开眼睛。
眼前看见的却并不是神殿中的场景,而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河水,她正现在一个只容得下她一人的小岛中,她能听见从某处传来的流水声,到她面前的河水却是动也不动,毫无生机。
沈南衣看见眼前惊悚的场景,背后生出一丝凉意,努力呼喊着臣年和支圆圆的名字,回应她的只有从远处传来的回声。
这时的沈南衣心下陡然生出一股紧张之意,她试图从小岛上找到什么东西来防身用,可这座小岛也什么都没有,出了一座石碑。
沈南衣抹黑靠近那座石碑,石碑上的文字早已被灰尘覆盖,沈南衣将碑上的灰尘吹走,借着河水的反光,这才看清了上面写着什么,那是几个她不认识的图案,中间还有一个突兀的小点。
沈南衣伸出食指,点上那个小点,瞬间那石碑下的泥土腾出一股又一股的黑气,将沈南衣和石碑包裹在其中。
看见眼前奇异的景象,沈南衣立刻站起身,想要从这黑气中跑出去。但这黑气似乎有着结界,沈南衣如何都不能从中跨出一步。
正焦急想着从中出去的沈南衣没注意到的是在她的背后,有一缕黑气脱离了集体,慢慢朝着她飞去。
在接触到她身子的那一瞬间,仿佛化作了一柄利剑,直直刺入她的体内。
沈南衣在黑气入身的瞬间,只觉身上剧痛无比,身上都被那黑气缠住,连她的眼睛也慢慢变为深不见底的黑色。
仍然守在神殿中的长垣神君也在此刻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他摊开掌心,凝出一股神力,中间腾空出现一只青色的透明神鸟,他手轻轻一抬,那神鸟扑腾扑腾翅膀,便飞入了空中。
神鸟从那顶上的洞口飞了出去,立在神殿之上,俯瞰着下方的一切。
坐在原位上的神君感受到神鸟飞到了空中,他缓缓闭上眼睛,眼前出现了那只神鸟所看到的画面。
他没有看到有什么异常,但此刻他能愈发肯定,那丝突然出现的异样,是来自魔族的味道。
神君收回神鸟,起身朝着石门外走去。准备亲自去看看这神殿中到底有何异样,是否真的是魔族又偷偷返回。
刚出石门,便看见笙笙从远处走来。
“神君,发生了何事?”笙笙看见长垣神君凝重的脸色,快步上前询问道。
“这神殿中出了我们几人,还有谁?”长垣神君厉声问道。
不明所以的笙笙,疑惑得答道:“还有上次神君遇见的那三个人,他们本来准备今日离开的,结果遇上了大风雪,所以就被耽搁了,明日他们便会离开。神君这是找他们有事?”
“这里有魔气。”长垣神君看向笙笙严肃地说道。
闻言,笙笙惊讶地站直了身子,“什么?怎么可能!是不是残留在我们几人身上的魔气?”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长垣神君思考了会儿,“你先带我去那几人的房间看看。”
而被缠住的沈南衣,费尽全身力气挣脱出那黑气的桎梏,重新回到地面上,喘着粗气,心跳得十分快。于是她盘腿坐了下来,双手搭在膝盖上,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从前师父教她的清心诀。
过了许久,她能清晰得感觉到她的心跳慢慢恢复正常,这才缓缓起身,但那突然出现的黑气又突然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走到河边,用手捧起一汪河水,想冲洗一下被汗浸湿的脸庞,却在触碰到河水的睡觉,突然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她看见的是自己正躺在神殿她房间内的红木白玉雕花拔步床上,瞬间感到十分疑惑,她使劲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手臂立马出现一个红印,她这才确定现在这不是做梦。
可是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真实发生的,她还能依稀感觉到身体上的不适感,但却又不那么明显。
沈南衣从床上坐了起来,靠在窗边疑惑地想着这一切,但睡意又突然来袭,她又钻回温暖的被窝里,闭上眼进入梦乡。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感觉自己被黑气包裹住之时,她的额间,那个消失已久的黑色云样胎记又悄然漏出了一角,但在她念完清心诀,身体恢复正常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只是床边某处雕花被透进来的月光下洒的一个阴影。
长垣神君随笙笙便沈南衣一行的房间走去,但他能感觉到的魔气越来越稀薄,直至再也察觉不到。
还未走到石柱处,神君止住了脚步,笙笙也随之停了下来,“神君?”
长垣神君闭上眼睛,试图将自己的神识扩散至这神殿周边,但也没有发现那若影若现的魔气一丁点踪迹。
“回去吧,已经没有了。”长垣神君调转方向,又朝石洞走去,只留下笙笙疑惑地站在原地。
翌日一早,阳光透过窗外厚厚的冰层折射进屋内,透过床边的雕花缝隙,洒在沈南衣的眼睛上。
感受到刺眼的阳光,沈南衣努力眨了眨眼睛,疲惫地睁开眼,呆愣愣地看着窗外。想要起身,但稍微一抬手,沈南衣便觉得手上仿佛提了千斤重之物,十分难受。
挣扎过后,沈南衣慢慢起身,坐在床边,白皙的手臂撑着床沿。她又想起了昨日的那场“梦”,身体传来的疼痛感让她觉得它十分的真实,但却又虚假得让人不得不怀疑其真实性。
叩叩叩。
“南衣南衣南衣,起床了没?我们差不多该走了!”支圆圆在门外用力拍着门,朝屋内的沈南衣喊道。
沈南衣清了清嗓子,沙哑地出声应答。她努力起身又坐在桌子边,倒了杯茶水,干得发疼的喉咙,这才感到舒适。
昨晚已经收好了东西,此时沈南衣就需要洗漱一番,便出了门。
臣年和支圆圆已经在走廊上等着沈南衣了,见沈南衣一出来,支圆圆就上前去挽住了沈南衣的胳膊。
但支圆圆刚碰上她的手臂,沈南衣便疼得收回了自己的手,喊了声疼,支圆圆疑惑地看着沈南衣的反应,问道:“怎么了?”
沈南衣摇了摇手,叹了口气,转身关上了自己的房门,“不知道,应该是昨夜梦魇了,今早醒来浑身都疼。但应该一会儿就好了,走吧。咱们该上路了。”
为了躲过风雪,沈南衣一行用着最快的速度下了山,他们又回到圣拉格山下不远处的一座小庄子里,他们离开时,将自己的马寄养在了一户人家里,他们得先去接他们的马,再骑着马上路。
许久不见自己的黑马,沈南衣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黑马嘶鸣的声音,还能听见它激动地跺脚。
沈南衣走到马厩旁,黑马立马朝她走近,努力用着自己的脑袋往沈南衣怀中蹭。沈南衣被马毛扫过弄出的瘙痒逗得咯咯笑着,那黑马也仿佛有灵性般更起劲了。
好不容易安抚了黑马,沈南衣给那户人家倒了别,三人就骑着马又离开了。
好久没跑过的黑马出了房门,就感到十分兴奋,带着沈南衣驰骋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在他们后面的臣年和支圆圆怎么追也追不上。
夹杂在风声中,她隐约能听见臣年在后面不断喊着,让她慢点的声音。
但此刻再一次感到无比畅快的沈南衣怎么会慢下来,于是只能让臣年在后面不断努力追赶着。
迎着从雪山后微微冒头的太阳,吹着从山谷上传来的凉风,跨过无数细小弯绕的小溪流,驰骋在草原上的沈南衣渐渐慢了下来。
臣年也追了上来,和沈南衣并肩走在长了许多五颜六色小花的草原上。
此刻的空气格外的清新,不再是雪山上戴着侵人心骨的寒意的凉风,而是杂糅着青草香、花香的味道。
沈南衣牵着缰绳,闭着眼,任由黑马慢步走着。
一旁的臣年看着沈南衣,又想起沈南衣早晨说过的话,不免担心地皱紧了眉头,“你身上还感觉疼吗?”
沈南衣睁开眼,笑着看向臣年,有深吸了口气,“不疼啦,早就感觉不到了。”
看着臣年皱起的眉头,沈南衣松开抓着缰绳的手,轻抚上他的眉间,“你干嘛又皱着眉头,小心变老哦。”
沈南衣突如其来的举动将臣年愣住了神,眼前的少女笑得明媚而又灿烂,阳光洒在她的瞳孔,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直直照进了他的心底,为他封闭而又黑暗的内心投来一束光亮。
等他反应过来,沈南衣早就蹬了马肚子又跑了出去,于是他便也加快了速度去追赶他。
他们俩谁都没想到后面还有捏着缰绳仿佛骑着马在散步的支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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