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衣快速反应过来,起身轻轻一跃便落在了湖岸边的石块上。此时她才看清楚,来人正是李泽元。
他持剑背手立在瀑布旁,盯着立在下方的沈南衣,还不等她说话,他又飞身刺向沈南衣。
利剑破开层层水雾,直直朝向沈南衣。
沈南衣这时才将残月剑从剑鞘中抽出。
李泽元和沈南衣缠斗之时,在一边的臣年听见了刀剑相向的声音,正欲上前看个究竟,那老者又踏进湖心亭中,坐在他身边,按住了他刚起身的肩膀。
臣年看向身旁慢条斯理喝着茶的老者,又担心地看了眼正在打斗中地沈南衣,“她手臂上还有伤。”
老者放下茶杯,并未上前阻止,只缓缓轻声道:“泽元心中有数。”
李泽元属于激进的打法,不断挥剑朝沈南衣进攻,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沈南衣则是努力地防守着李泽元不停变换的进攻招数。
沈南衣因着手臂上的伤,力气不如李泽元一个血气方刚的成年男子。铛的一声,两人手中的剑对峙上,沈南衣被李泽元推着向后退去。
沈南衣后退已经退至了大树的树干上再无可退,沈南衣转念一想,立马借着李泽元的力,蹬脚走到树干上,飞身而起利落的一个翻身,逃出这处于下风中的桎梏。
在空中的沈南衣调转身形,下一瞬,残月剑剑尖割断李泽元耳边的碎发,银白色的亮光反射在他的脸上。
见李泽元收起他的剑,沈南衣便也收回残月剑。
“若非姑娘昨夜被恶狼所伤,想必姑娘也不必我出手相助。”李泽元握着剑拱手道。
沈南衣也拱手回礼道:“承让。”
两人肩并肩回到湖心亭中,老者轻笑了几声,“沈姑娘见谅,我这徒弟,最爱与人比武,遇见一个用剑之人便会上前去讨教。”
沈南衣将残月剑立在桌边,挨着支圆圆坐了下来,接过她递来的茶水,“我们来寻玉剑山庄本意也是想见识一下曾经叱咤凡界的剑庄,能与之斗上一回,挺好的。对了,我们该如何称呼您?”
老者摸了摸下巴上的白胡子,笑道:“老夫乃是这玉剑山庄的现任庄主,李暨。我看这位小姑娘也用的剑,不若你们再比试比试?”李庄主激动地将李泽元拉了过来。
本吃着糕点的支圆圆听闻,连连摆手拒绝:“不不不,李庄主。我不是乾祁门弟子,用剑我只会一些皮毛,带上这柄剑也全是为了防身所用,我不行的。”
李庄主看出支圆圆脸上不自信的模样,立即换了个神色,厉声道:“习武之人,不当不战而退。你可以胜,你也可以败,但你不能临阵认输。”
支圆圆为难地看向沈南衣,沈南衣朝她挑了挑眉,低声道:“去吧,能得到李庄主的指导这种机会,是别人想要也得不来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快去吧。加油!”
得到沈南衣的鼓励,支圆圆拿起自己的放在一旁的铁剑,随着李泽元来到了一旁的一块平台上,她手中的铁剑此刻感觉格外的烫手。这一路以来还是支圆圆头一次正儿八经与高手对决。
李泽元看出了支圆圆的紧张,小声安慰道:“比武之所以为比武,是为了让你在比拼中找出你的缺点,得以改进。你放轻松,太紧张了就不能看出你的缺点在何处,优点又在何处。”
闻言,支圆圆闭上眼睛深呼吸,将自己的身心放松下来。
“看招。”李泽元先行出招,他提着剑朝支圆圆刺来,却在快接近她的那瞬间变换了进攻方向,刺向她的腰部。
支圆圆一边用铁剑对上,一边灵活地朝左转圈,躲过了他的攻击。此刻的支圆圆用出了自己的十二分力气,在李泽元面前并未落得下风。
坐在湖心亭内观看的李庄主,看着那斗台上同李泽元缠斗的红衣少女,衣裙随着她的动作不断飞舞,让他回想到了自己少年时期拜在师父门下时,和师姐比武的场景。
随着比武愈发激烈,支圆圆的体力逐渐跟不上她的节奏,连连错失了几次进攻的机会,只能让自己一直处于防守的地位。
就在李泽元再一次与支圆圆的剑身快对上时,他突然松开了握住剑柄的手,而另一只手立马接住掉落的剑柄,剑指她的双眼。
支圆圆收回铁剑,“我输了。”
李庄主拍着手朝斗台上的两人走去,“今日,这比武倒是十分精彩。”
支圆圆走到沈南衣身边,接过她递来的帕子,擦拭着额角掉落的汗珠,笑道:“若非李少侠让着我,恐怕我连三招都过不了。”
李庄主慈爱地看向支圆圆,“你是与和人学的剑?”
“我阿爹。我阿爹曾是南平城的士兵,他因伤退伍回家后,时常会教我一些他从战场学到的本领。”提及她的阿爹,支圆圆脸上满满都是自豪。
“不错不错,小姑娘,你可愿跟着我习武?”李庄主摸着胡子开口道。
闻言,支圆圆脸上只余下诧异的神色,“啊?”
李庄主朝着斗台旁的一棵石榴树走去,抚上石榴树的树干道:“你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位故人。我师姐曾最爱穿红衣,可惜她后来下山返家成亲,留在家里相夫教子。这山庄只有我们师徒二人,我倒是都快忘记我师姐的样貌了。”
李庄主又转头走到支圆圆面前,细细端详着少女的脸庞,她的脸上还带着刚比试完后的红晕,“今日你与泽元比武,倒是让我忆起了她。既然你没有师父,那不如拜在我的门下,做老夫的关门弟子,此后我李暨,便只有泽元与你两位徒弟,可好?”
沈南衣脸上也是一番惊喜之意,但见支圆圆一直没有回话,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问你呢。”
支圆圆回过神来,支支吾吾没有回答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李庄主立马解围道:“不急在这一时,你可以想清楚了再来答复我。”说完李庄主便转头离去。
李泽元带着沈南衣三人去到了院子右边的三座厢房内。直到放下包袱,支圆圆才忍不住开口问道:“李少侠,这李庄主只有你一个徒弟吗?”
李泽元点点头,“是,师父曾经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陆陆续续都离开了山庄,只留下他一人守在这深山中。他继任庄主后便不想收那么多徒弟,这么多年来,也只有我一个徒弟。”
傍晚的余晖洒进窗台,沈南衣进来的时候,看见支圆圆坐在圆窗边朝着外面的竹林发呆。
沈南衣悄悄走到支圆圆身边,坐下,“想什么呢?”
支圆圆看见是沈南衣,于是转过身子面对着她坐着,“南衣,你说我该不该答应呀?”
“你怎么想的呢?”沈南衣将支圆圆耳旁的碎发拢到耳后,牵起她的手,“若你想留我当然支持你,若你不想留我也支持你。一切都要看你自己的心意。”
支圆圆皱起眉头,想起了还在黎阳村的家人,“若是我留下,那势必就要远离家人,我们家已经少了我爷爷和我阿爹,若再少了我,我也不知道我奶奶和阿娘该怎么办才好。”
“可是你不是已经说服了你阿娘同我出来四处游历吗?”
“那是因为我肯定会回家,”支圆圆急切反驳着,又低下头纠结道,“但留下来的话,就回不去了。”
沈南衣看着支圆圆低沉的神色,了然她内心的纠结,轻晃了下她的手,“胡说。我们第一次在哪里遇见的李泽元?不就是在另一座山中吗?怎么可能出不去。你现在需要考虑的仅仅只有你,你自己愿不愿意拜在李庄主门下。”
支圆圆叹出口气,“我有点想,但是出来我自己,我需要考虑的事太多了。你觉得我该留吗?”
“我们出来四处游历,最终目的不就是寻找玉剑山庄吗?此刻我们已经找到了它,今后我们会哪,我也不知道。所以若是你要问我的意见,我只会说,我建议你拜在李庄主门下。若你学成归乡,不也能保护你的家人?”
沈南衣见自己仍旧不能解开支圆圆的困惑,于是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你可以再考虑一下,反正时间还早,李庄主也说不急在这一时。”
离开支圆圆的房间,沈南衣独自走到湖心亭中坐在石凳上,看着水中游来游去的锦鲤。
“你怎么在这里坐着。”臣年刚出房门,便远远瞧见沈南衣一人独自坐在湖心亭中。
见是臣年,沈南衣问道:“若你是圆圆,你会选择留下来拜李庄主为师吗?”
还不等沈南衣问完,臣年便回答道:“会。”
沈南衣疑惑地看向臣年,他的脸上写着肯定而又坚决的意思,“上次在圣拉格之时,你独自面对那群杀人如麻的魔人时,为了自保也为了不给你添乱,我只好跑回客栈中。昨夜遇见狼群又是如此,你在圣拉格受的伤本就还未养好,结果就害得你又受伤。”
沈南衣看了眼手臂上缠绕着的布条,听见臣年接着道:“若我有功夫,断不是掷你一人于那般险境的。”
臣年看着沈南衣的眼睛,是那样的清澈而又纯净,她从来没有嫌弃毫无武功的自己是个拖油瓶,但是他会心疼为了保护他,不顾一切冲在前列,带着伤归来的样子。
可惜沈南衣不明白臣年话中的意思,只以为他在自责自己拖了她的后腿。
“让你跟着我们同路,本就是我们提出来的,若是因为你没有武功自保,就嫌弃你了,那我们是什么样的人了。”
臣年看着沈南衣微怒的脸色,听见她对自己所的话的单纯的解读,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沈南衣不明所以地看着臣年。
臣年摇摇头,“没什么。” 突然他想到了沈南衣同李泽元并肩走来的场景,接着道:“对了,你还是别和李泽元走太近。”
沈南衣仍旧是一脸疑惑,“为什么?”
臣年将手边的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醋道:“没有为什么。”说完他便离开了,只留下一脸懵的沈南衣坐在原地。
翌日一早,还坐在窗边的支圆圆突然将矮几拍的“咚”的一声,起身将房门打开,她想了一夜,终是作出了决定。
作话:猜猜圆圆做的什么决定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6章 吃醋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