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岚听见鸦青的名字,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脑中绷紧的弦也在此刻瞬间断裂,她最后的一丝希望,消失了。
臣年见状扶住她的身子,沈奕岚却转头匆忙跑进了屋里,也顾不得臣年的在场,“前辈,他说,魔界的鸦青,他知道了南衣身上的魔神之力。鸦青,他,他是魔君曾今的左膀右臂,此刻他定会大肆搜寻南衣的下落,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跟在沈奕岚身后进到屋内的臣年仍旧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先前恢复记忆后,他一直觉得魔神之力耳熟,却因为记忆太过混乱,一直未想起魔神之力究竟是什么。
但此时看见沈奕岚和易自山慌乱的神情,他突然想起了,魔神之力,原来是魔界消失已久,拥有毁天灭地能力的力量。
他如同被雷劈中,一步也不能移动自己的脚步。他本想着今后他可以在与沈南衣在山中的相处中,同他渐渐透露他的心思,却不曾想到,沈南衣身上却蕴含魔神之力。
易自山在屋内不断原地踱步着,突然他重重地拍了一下窗框,“来不及了,就现在。”说罢,他便将沈南衣从被褥中拉了出来,沈南衣地眸中还藏着些许晶莹的泪珠。
臣年见易自山屏息凝神,掌心相对,一股巨大光亮的灵力从他掌中渐渐汇聚成一个光球之时,他便意识到了易自山想要做什么。
可是沈南衣此刻情绪激动,若易自山强行用功,只会叫他们二人双双走火入魔,最后得不偿失。
于是他立马上前挡在沈南衣身前,他的头发被易自山的灵力震荡,变得更为糟乱。
易自山骤紧眉头,看着眼前那少年的举动,厉声喝斥道:“你要做什么?”
沈奕岚想要上前阻止,却被易自山的灵力阻隔在外,她只得在那急得不断喊着臣年的名字。
“若你此时运功,强行替南衣封印魔神之力,只会叫她加快被魔神之力控制心神的步伐。”面对易自山不断逼近的灵力,臣年吼道。
易自山缓缓收回了手,那蕴含他灵力的金秋也逐渐消失,但他的神情仍旧十分具有压迫感,他不断朝臣年走近,手中悄悄凝出了一丝灵力,“你怎知,我要封印南衣体内的魔神之力?”
巨大的压迫感消失后,臣年不断穿着粗气,“南衣体内有魔神之力,若是你想救她,只能将它悉数封印。”即使面对不断逼近的易自山,臣年也丝毫没有退却,“我知道你们想抢在魔族人找到南衣踪迹之前抢先将魔神之力的存在抹去,但也不及在这一刻。”
易自山对于臣年说出此番话感到十分奇怪,“你到底是谁?真是难平城的一介凡人?”
臣年见状,知道自己身份绝不可能长久地瞒着他们,“我曾是仙界的一名小仙,后来在与饕餮对战中身亡,转世成了凡人。”
“你是仙界的仙君?可你体内并无仙元。”易自山对于自己在妖界结节之前探查的臣年身体的结果不疑有他,却在听见臣年的一番话后不免感到怀疑。
“我与南衣曾在圣拉格雪山之时,我饮下往生池水后,便陆陆续续看见了前世的场景。后来在妖界之时,我的神魂回到了仙界,但我还是选择回到了仙界,所以我的仙元并为恢复。”
臣年的一番话不仅叫易自山和沈奕岚二人感到疑惑,连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沈南衣也不免疑惑道:“你为何没有选择留在仙界?”
臣年并为回答沈南衣的问题,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轻轻将她脸上的泪痕拭去后,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一旁的沈奕岚在看见臣年看向沈南衣时眼中呼之欲出的情愫时,自是明白了他为何留在凡间,留在沈南衣身边。但是现在,绝不是沈南衣谈情说爱的时机。
沈南衣脑中却仍旧是一团雾水,但看着臣年的异常滚烫的眼神时,心中也不知为何,颤动了一二。
“那你说,何时才是最佳?”易自山此时一心只想将沈南衣体内的魔神之力封印住,丝毫没有注意到臣年眼中的炙热。
臣年回过头,站在易自山面前,“自是得待南衣情绪稳定,寻一良机。”
“何时才是良机?”沈南衣弱弱开口地问道。
臣年的眼神在转向沈南衣的片刻,变为了无尽的担忧,“今日便是月圆之夜,你体内的魔神之力会变得十分孱弱,那时,便是封印它的最好时机。”
易自山点点头,“确实,今夜的满月之时,便是封印的最好时机。那时封印,老夫便也多了些许的把握。”
话音还未落下,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起。众人纷纷侧头,易自山掌中凝出巨大的灵力束,挥向了门外,木质门框瞬间被拍碎在地面上。
门外之人虽不说轻而易举,却及时躲过突然杀来的灵力。
灰尘散去,一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的男子带着一名女子从中走出。随易自山跑到门口的沈奕岚在看清来人之时,瞬间屏住了呼吸,眼泪夺眶而出。
她从来都未曾想到自己与师父上一次见面时,他还是风华正茂,正值壮年的男子,但此时却已老鬓斑白。她也未曾料到自己与师父会再见面,还是在这等情况下见面。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沈奕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着,“师父。”
黎掌门在看见跪在地上的女子的瞬间,眼中也蓄满了泪水,他慢慢走到她的身前,将她搀扶起来,“好孩子,快起来。”
“师父,是徒儿做错了。”沈奕岚固执地跪在地上,也就只有在黎掌门面前,沈奕岚还有些许的少女神态。
“师妹,你先起来吧。师父已经知道了你生子的事了。”江若若也立马上前,想将沈奕岚的身子扶起。
闻言,沈奕岚眸中写满了震惊,以为黎掌门是来杀沈南衣的,立马抓住黎掌门的衣摆,“师父,我求您,这世上,我就只有南衣一个血亲,求您别杀她。”
易自山掌中立刻凝出灵力,紧紧盯着来人的举动,时刻准备同他一战。从易自山身上腾起的灵力,将院前树梢的绿叶直接震落随风飘了下来。
但黎掌门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只道:“所以,她的身上真的有魔神之力。”虽然沈奕岚并为回答他的问题,但从她紧张的神色,他也能知道,事实确实如此,这惊动了长垣神君的魔神之力便在他小徒弟的女儿身上。
“岚儿,千年前的乾祁门大战我们失去了什么你最清楚不过,那魔神之力造成的后果只会比它惨烈百倍,千倍。你忍心看着三届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吗?”黎掌门提及将魔神之力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之时,语气逐渐变得严肃。
“师父,我就南衣一个女儿。”沈奕岚的脸上已经流满了泪水,一旁的江若若看见沈奕岚如此,也十分的动容,跪在地上求情道:“师父,师妹是您抱进门中的,也是您将她抚育长大。这些年,师妹过得有多苦猜都能猜到。几乎削去了全部的灵力,还带着一个孩子。师父,您就看着,孩子父亲为了世间牺牲了自己的份上,留她一命吧。”
窝在床上的沈南衣听见屋外的对话后,连忙跑到了门口,站在易自山身旁。
黎掌门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去,却看见一个同沈奕岚幼时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站在门前,她有着和沈奕岚一样的明眸皓齿,螓首蛾眉,连瞪着他的神色都与沈奕岚像极了。
那一瞬间,黎掌门震愣了神,他似乎看见了沈奕岚少女时期,偷偷摸摸逃避练功,却以为自己不知晓,在被自己拆穿时的恼怒。
沈奕岚顺着黎掌门的眼神望去,只见自己女儿正皱紧眉头瞪着黎掌门,连忙呵斥道:“南衣,进去!”
“她便是你的女儿?”黎掌门问道。
沈南衣也在此时快步走过来,将沈奕岚扶了起来,护在身后,“我是沈南衣,魔神之力在我的体内,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不准欺负我娘亲。”
黎掌门看着沈南衣气鼓鼓的脸庞,语气瞬间变得柔和许多,但也丝毫没有忘记眼前少女身怀魔神之力,“你可知,魔神之力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我知道,毁天灭地。”
“那你知道,怎么才能预防这种情况吗?”黎掌门又问道。
沈南衣点点头,低声道:“我知道,若我死了,那些便不会发生,魔神之力也会就此消散。”
还不等黎掌门再次说出口,一直站在他们身后易自山轻轻一挥,掌中凝聚的灵力瞬间冲向黎掌门所在之处,他又随即腾空,将沈南衣拉在了自己的身后,怒目瞪着黎掌门二人,“老夫到要看看,今日有谁能在老夫面前,将老夫的徒弟带走。”
黎掌门被灵力击中后不断后退,立即感受到了那白发老者身上散发出的强大的气场和醇厚的灵力,他不是那人的对手,黎掌门站定身子,“你是谁?”
两人之间的氛围剑拔弩张。
为避免两人对上,沈奕岚连忙开口道:“师父,这位是曾经的乾祁门弟子,易自山老前辈。”又对易自山道:“前辈,我师父便是如今乾祁门的掌门。”
“原来是易老前辈。”黎掌门自是知晓曾经在乾祁门无人不知的易自山的名号,只可惜,在他拜入乾祁门之时,易自山早已自请关入了罪魁山中。
但也是今日他才知,原来易自山仍活在世上。
“易老前辈应当知晓此事有多严重。”黎掌门强调着。
即使知道了黎掌门的身份,易自山也并为卸下掌中凝聚的灵力,“自然知道,可那又如何?若将魔神之力封印,同样也能避免生灵涂炭。你身为乾祁门掌门,却想着仅凭南衣身怀魔神之力,在她从未做过一件恶事之时便杀了她,以绝后患。我倒是不知,这么些年过去,乾祁门行事竟变得如此草率行事。”
“这么说,老前辈,您是有办法封印魔神之力?”
“是。”易自山肯定地回答道。
黎掌门思虑片刻,又看了眼被易自山和沈奕岚护在身后的少女,叹了口气,“既如此,便先按老前辈的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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