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有人同他目的相同。
宋时镜不欲暴露自己,他等那些黑衣人将护卫都解决得差不多后,才翻身自藏身处急跃而出,直奔名剑阁楼宇。
刚跃上楼顶,一支利箭便冲着他的面门直射而来。
宋时镜眼疾手快,用饮血将箭矢斩落,随即往后一翻,身影在月色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左手撑着瓦砾人顺势自破开的窗棂进去。
距离赏剑大会还有三日,楼中守卫重重,即使外面的人守不住,楼中还有数名高手。
宋时镜浦一踏进名剑阁,还未看清楼中格局,霎时风铃声起,藏于壁上的机关启动,漫天箭雨如流星纷至。
宋时镜只得将内力注入饮血,银月弯刀在空中化作道道残影将箭矢统统隔绝在外。
机关启动时,惊动了阁中守剑高手,四名不惑之年左右的男人顿时发现了身处箭阵之中的宋时镜。
“擅闯名剑阁者,杀无赦。”
宋时镜耳尖微动,握刀的手一紧,第二波箭矢接踵而至,那四名高手也纷纷出手,势要将他彻底斩杀于此。
前有机关,后有剑招,当真是危险重重。
宋时镜想要脱身,实在千难万险,他握紧了手中饮血,心口血气翻涌。
箭矢纷沓而至,宋时镜运刀抵挡,身后却有剑刃逼来,好不容易将第二波箭矢挡下,剑刃已经近在咫尺。
他骤然抽出腰间落华,雪色光华在楼中一闪而过,那剑生冷香,浦一出现,似隐约能嗅到淡淡的霜花之气。
守剑者见着落华剑出鞘,有些错愕的看向宋时镜。
落华剑,亦柔亦刚,在剑刃即将刺破血肉之际,落华剑瞬间缠上剑刃,将其挑开。
宋时镜顺势握住剑柄,反手一剑挥出,霜雪之气澎湃而出,直将四名守剑者逼退三步。
“此剑乃是落华,你是从何得来!”
其中一名守剑者不可置信的看向宋时镜,但见他脸上带着面巾,除却一双凌厉凤眸,面容根本看不清。
“自然从来处来。”
宋时镜不欲同他们废话,拖得越久,于他而言欲不利。
守剑者以为他会是那个天之骄子段镜,但见他右手无异,所用之内力也是至阴至寒的内功,并不是至纯至阳的九曜阙,便只道是天才陨落,落华剑已令易他主。
“哼,那你为何擅闯名剑阁,可知赏剑大会在即,你若想要目睹名剑之辉,大可赏剑大会上一观,何必行这偷窃之事。”
宋时镜得了喘息之机,施施然收回落华,他闻言,只觉好笑,启唇讥讽道:“那我说,我要这名剑录上排名前五的名剑,你们又可会赠我。”
守剑者们面面相觑,还从未见过如此嚣张之人,简直得寸进尺!
“放肆!擅闯名剑阁,还胆敢口出狂言,你当名剑阁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今日,必叫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有来无回。”
宋时镜右手手筋有些胀痛,他开始思索,在这四人手下脱身的可能性。
他们功力深厚,又常年驻守在名剑阁中,经验丰富,单打独斗宋时镜定不输于他们,但是四人同时上的话,他就没有把握了。
想到此,宋时镜微眯了眯眼。
非常之时,用非常之法。
守剑者们配合无间,一招一式间都将宋时镜困于方寸之间,逼至绝境。
他知道,若一直处于被动,定会身首异处,他不能如此。
右臂很快被剑刃划破,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染红了手中饮血,宋时镜刚与一名守剑者错开,方才内劲相抗间,内腑震荡,连握刀的左手都止不住颤抖。
眼见着剑光紧逼而来,宋时镜仓惶后退,身子凌空飞跃,头顶又是一剑斩来,他在半空一个后翻堪堪躲过,迎面一剑紧随而来,直刺心口。
宋时镜眉眼一凝,顺势而上,右手紧握住剑身,掌心顿时鲜血淋漓。
守剑者还是第一次见如此不怕死之人,瞳孔一怔,颇为震撼。
宋时镜回以一笑,他用力握紧剑身,掌心运功,寒气夹杂着血气陡然蔓延至整个剑身,瞬间攀岩上守剑者的手臂,顺着手臂逆流而上。
守剑者眸中尚带着疑惑,却忽觉头脑阵阵发晕,气血突然一窒,握着剑柄的手跟着一软,两眼一闭,倒地不起。
“风长老!”
其余三名守剑者见状,心头大骇,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们怒气冲冲的看向宋时镜,见他右手掌心被剑刃刺破,鲜血淋漓,剑伤造成的伤口血肉翻卷。
“你对风长老做了什么!”
宋时镜甩了甩无力的右手,闻言神色微冷,抬眸嘲弄的看着三人:
“这可不怪我,你们看到了,我的手都成这样了,能做什么?”
三人一时语塞,实在没有证据能证明宋时镜对风长老下了毒,毕竟他们都看在眼里,宋时镜并没有用毒。
他们不再犹豫,提剑继续冲着宋时镜而来。
恰在此时,窗外急射而来一支冷箭,那箭矢正对着宋时镜面门,来势汹汹,宋时镜分神之余,左臂被剑气划伤一角,他堪堪侧身躲过冷箭,却被冷箭的尾羽勾落面巾。
骤然现出面容,守剑者瞪大眼,惊呼:“宋时镜!”
宋时镜眉头一皱,眼中杀意翻腾。
若放任这三个守剑者活着,一定会将他今夜擅闯名剑阁之事抖漏出去,届时,他的仇家知道他也来金陵后,一定会对他穷追不舍,倒时候才是麻烦不断。
他本想着借机逃走的,结果被人看见了脸,现下,这些人是必杀不可了。
宋时镜沉下脸,提气运刀,刀锋与剑刃相交,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的每招每式,都刁钻无比,出手也是又快又急,全然不似方才。
饮血转换斩邪,血色残月运用极致,只见其血色红光的刀影,不见刀身。
守剑者对视一眼,双剑合一,剑气势如破竹,直与斩邪相对。
还有一剑冲着宋时镜后心而来,势必要将他诛杀在此。
千钧一发之际,宋时镜忍痛反手抽出落华剑,以剑挡住袭向自己后心的冷剑。
两剑交锋,对方内力深厚,宋时镜九曜阙早已被废多年,只余一成,根本抵挡不了,他只觉右手虎口一麻,手抖个不停,落华剑脱手而出,当啷一声坠地。
但剑锋也因此偏离寸许,刺进宋时镜右胸。
喉中涌上甜腥,宋时镜当即吐出一口血来,血液喷溅在离他最近的守剑者脸上。
守剑者有些措手不及,他的剑还抵在宋时镜的刀锋上,忽觉经脉滞塞难当,眼前也变得模糊不清。
“你的…血!有…问题。”
他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便翻了个白眼,倒地不起。
“不好!他的血有问题,别碰!”
旁边的守剑者反应何其之快,忙错身退开好几步,于另一个守剑者并排而立。
他们手中握着的长剑上还沾染着宋时镜的血。
难怪,难怪方才他掌中之血加之内力催化,会令风长老中毒晕倒。
宋时镜受伤不轻,眼前阵阵发晕,他按捺下又要涌至喉头的腥甜,抬眼时,见二人惊恐的看着他,不免冷嘲一声。
“呵,一点血…而已,倒叫你们…怕成这样。”
他说话有气无力,却依旧毫不示弱。
脚边是掉落的落华剑,宋时镜扫了一眼,俯身将其捡了回来,收回腰间。
若是八年前的他,对付这四人绰绰有余。
如今八年后,却废物至此,还要依靠着自己本就厌恶的一身毒血来抗敌,当真可笑。
花荣曾告诫过他,万不可让别人知晓此事。
可是现在情形,不得不为之。
饮血染了血,刀身泛着红光,冰冷而负有杀意。
还有两人,他必须得杀人灭口才行。
恰在此时,楼中铃声赫起,一道人影突如而至,见着受伤颇重的宋时镜不免冷嘲热讽。
“哦哟,我当是谁呢,原来又是你,宋时镜,还真是阴魂不散。”
宋时镜听这声音极其耳熟,抬头冷眼看着同样闯入名剑阁的孟子尧。
“孟子尧,你命也挺大。”
孟子尧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啧啧道:“好说好说,不过,我看你,好像快死了啊。”
他挑挑眉,突然道:“要不,你求我,我就救你离开,怎么样?”
宋时镜冷笑:“就不劳你挂心了。”
孟子尧的突然闯入再次惊动机关箭阵,箭雨接踵而至,直冲着两人而来。
孟子尧嘴上说着风凉话,但还是不愿见着宋时镜就此死在名剑阁,他口中骂骂咧咧:“罢了罢了,都是我欠你的,行了吧。”
守剑者们见这两人视若无人的唠起嗑来,脸色都变得铁青。
“又来一个,大哥!千万要守住剑阁,否则我等虽万死也难辞其咎。”
刚解决掉箭阵的孟子尧抬头一看,就见着剑光直逼他们二人而来。
孟子尧忍不住吐槽:“外面有那么多人,何止咱们两个,你们再不出去看看,都死光了!”
说罢,他又回身看了看宋时镜,稍一思索,便将人护在了身后,拔剑迎战。
“那啥,虽然你嘴巴恶毒了点,但是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
宋时镜眼皮略显沉重,他深吸一口气,牵连到胸口的剑伤,闻言,不禁自嘲一笑。
“不必。”
说罢,他抬手就要推开挡在身前的孟子尧。
孟子尧刚躲过一招剑气,被宋时镜此举差点气到吐血。
他方又躲过一剑,回首怒道:“你这人怎么回事,还对上次我下催情香之事耿耿于怀吗!拜托,能不能不要再逞能了。”
宋时镜刚准备旋出饮血的手一抖,脸上神情险些绷不住。
怒极道:“你闭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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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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