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病房,叶之言看凌风徽两眼通红的模样,吓了一跳,“徽徽,他只是昏迷,医生说会醒来的。”
凌风徽哑声道:“嗯。言哥,可以让我跟他单独待一会儿吗?”
叶之言看他表情不对,还是先出去了。
病房内剩下两个人。
凌风徽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握住晏亦的手贴在脸上,盯着晏亦紧闭的眼睛,谢谢你。
我知道你很信任我了。
不然也不会为了虚无缥缈的东西去这样求一颗石头。
他伸出手去抚摸晏亦苍白的脸,划过他的眉眼,落在干裂的唇上,他看旁边有一包棉签,便起身倒了杯温水过来,一点点润着晏亦的唇。
晏亦的唇形很漂亮,像是丘比特弯弓一样,嘴唇上缘走势呈波浪形,有唇峰但非常柔缓,嘴角微微翘起,又软又好亲。
醒来吧,好吗?
在来的路上他还想过会不会是晏亦的诡计,想用这种方式骗自己心软。
叩叩......
听到敲门声,凌风徽立刻收敛神情,清了清嗓子说:“进来。”
何助理带着盒饭过来,看见床前的人眼前一亮,“凌助理。”他走过来把食盒放在床边的桌子上,“这些是沈伯特意交代是,是你爱吃的菜。”
凌风徽点头嗯了一声,“多谢。”又继续盯着晏亦看。
何助理本来东西放下就想走了,却被凌风徽突然叫住,他回身问:“凌助理还有事吗?”
“你跟晏亦一起去的燃古寺吗?”
“嗯。是的。”
“他叩首的力道很重吗?怎么额头伤成这样。”凌风徽语气很轻,又带着心疼。
何助理摇头说:“不算重,只是磕了一百多个头才这样的。”
“一百多个?!不是百步一叩吗?一万多个台阶?”
何助理疑惑道:“不是啊。是十步一叩。我跟小和尚一直跟着晏总的。他说是为了一颗石头,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到寺庙的时候晏总额头就已经肿包流血了,站也站不稳,从白天一直到晚上,才求得住持一见的。”
十步一叩?!
凌风徽顿时心疼得眼眶全红了,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他那通红的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地上。
他紧紧咬着嘴唇,试图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哽咽声。
盯着晏亦额头绷带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心疼,泪水如泉涌般不断流淌,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滴接着一滴,浸湿了晏亦整只手掌。
何助理听见这道低泣,缓缓退出门外。
病房内只余压抑着呜咽的声音。
凌风徽哭得眼睛都肿了还是眼泪不停的流,上一次哭是易感期把晏亦弄昏迷,晏亦被他折腾得太惨,他害怕的哭了很久。
这一次,还是心疼,却比上一次更加喘不过气。
突然床上传来一丝梦呓声,凌风徽抬头看去,“焦糖布丁!”晏亦面露痛苦,拧着眉头,嘴唇微微动了动,像是梦到什么不好的事,他把耳朵凑过去听,听不清说的什么。
对,信息素!
他立刻放出浓烈的信息素去安抚晏亦的头疼,可这次是外伤,信息素不那么管用,晏亦眉头还是紧紧皱着,闻到信息素后有稍微缓和一些,凌风徽放得更浓了。
醉过去就不痛了。
只是他忘了,他的信息素对于晏亦来说,不会醉过去,顶多只是晕晕的。
但哪怕只有晕晕的状态也好过疼痛。
晏亦表情逐渐变回平静,和缓的呼吸让凌风徽也冷静下来些许,怎么会一直不醒呢?
是因为耳钉吗?
耳钉可以带来好运,晏亦把好运给自己,所以才一直不醒?
凌风徽把晏亦的手轻轻放下,摘下耳钉,俯身捏住晏亦的耳朵,慢慢帮他戴上,能解厄运,所以,你戴上了,就快点醒来好吗?
别再睡了焦糖布丁。
任他怎么喊,晏亦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凌风徽一直坐在床边看着,等吊瓶里的水滴得剩一点就按铃叫护士来换,期间叶文墨来过一次,看凌风徽在没待多久,坐一下就走了。
这样过了两天。
凌风徽回青月别墅里换了一套衣服,煮了一锅番茄浓汤才回医院去替换顾青曼,顾青曼脸色也不太好,看见凌风徽来别的没多说,只是给凌风徽又道了声谢。
这句谢,凌风徽担得起。
凌风徽的到来,救了晏亦,是她唯一的孩子。
在晏亦头疼病还未出现时,夫妻俩想过晏亦再长大一些便要个二胎,可晏亦有头疼的毛病便让他们息了心思,一来能把时间都给晏亦,二来头疼来源不清楚,免得下一个孩子受苦。
当时看过晏亦八字的每个僧人道士,甚至连街头算命的都没说过一点好话。
她跟晏康确实该说这声谢谢。
凌风徽承下这份谢意,把食盒放在床边,看一眼吊瓶,再看一眼晏亦,拿起食盒边吃早饭边跟晏亦说自己在赛场上的废话。
或许晏亦听不懂,但他的爱好也就只有这些。
等他把早饭吃饭,收拾食盒的时候听到晏亦发出声音,还以为又做恶梦了,放出信息素想帮忙缓解时,听到晏亦虚弱的声音:“乖宝......”
哐当一声,凌风徽手里的食盒落在桌上,他急忙转身,对上晏亦睁开的双眼,眼睛又红了,走过去,拉住他手,“焦糖布丁,你怎么才醒啊。”
晏亦听到久违的‘焦糖布丁’却没有欣喜的感觉,而是带着哀恸和怜惜地说:“对不起,我没能帮你找到回家的路。”
说完他看见他的乖宝眼眶里盈满了泪水望着他,他反握住凌风徽的手说:“我爸妈跟你说什么,都不要听。我这样跟你没关系,你不用自责。”
他向来不喜欢道德绑架那一套,一切都是他自愿的,如果凌风徽因为他生病进医院才原谅他,他只会觉得这是同情。
凌风徽抿着唇摇头,好一会儿才收起泪水,带着鼻音道:“我没有自责。我都知道了,你上一千阶为我找回家的路。焦糖布丁,我知道你是相信我的了。
我这段时间真的很苦恼,每次一碰到你,我的信息素就会开始乱飘。情绪也不稳定。你是我标记过的人,你只能是我的,可是我又恶劣的想让你证明你有多在意我。”
晏亦露出苍白的笑意,伸手点了点他的眉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
凌风徽凑近他,让他能摸自己的头,“你肯定很难过。我说了那些话,你每次的表情都很伤心。”
晏亦摇头说:“可是我也让你伤心过不是吗?没关系的,我每次都告诉我自己,你只是在闹变扭。所以你不用愧疚。”他说完,想起求来的石头,左右一看没看到,急着想下床,“我石头呢?”
之前晏亦被转了几家医院,何助理怕石头掉了就先收起来,回到海城后交给顾青曼,之后顾青曼又给了凌风徽,说是晏亦为凌风徽求的,给凌风徽收着最好。
凌风徽从兜里拿出石头给他,“这里。你别乱动,还吊瓶呢。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做完全身检查,医生说能出院但额头伤势过重,还需过来换药,一群人便带着晏亦出院,本来凌风徽想的带晏亦回青月别墅,能照顾,只是晏亦说要回晏宅。
到门口时,凌风徽是想进去的,晏亦却说:“徽徽,你还有比赛要参加,快回去准备吧。”
凌风徽垂着眸一动不动,“焦糖布丁,我是你一个人的Alpha。”
晏亦笑着走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说:“不要因为同情或者愧疚接受我,我想要的是,你因为喜欢我,爱我,才接受我。好吗?”
凌风徽揪着他的袖子说:“我没有因为愧疚。也不是因为感动。”
真的不是,只是确定了晏亦真的相信他,明知道他回老家后会再也见不到他,也愿意帮他求这一丝希望,是把他的心情放在首位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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