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饭李诗也没吃，面前冷掉饭菜宣告着两人的罅隙。
张愿倒掉了所有的食物，上赶着求人家按时按点吃饭，一句“在开会”就打发了，电脑上助理传来文件，张愿收了收心。
下午四五点，李诗开完了四个小时的会，出来喝了口水开始备菜。
客厅里张愿带着耳机站在办公桌前在交代员工下一季度的生产指标，可伸缩且面对着窗外放置的一张桌子，是他为了李诗不坐在地上而购置的，现在她好久没出来了。
李诗只一眼就撇开了目光，她隐隐酸胀的心告诉自己，还是不愿就这么算了。
厨余垃圾桶满了，脚松开开关再踩上，李诗换上垃圾袋出门扔垃圾。
张愿结束视频会议，在门口等她。
“开完会了？”李诗关上门。
“嗯。”
“今天我做饭你休息吧。”
李诗用语言传诉的感受太有限，张愿结合着过去慢慢摸出了她的秉性，不爱发脾气，不爱解释，不在意大部分事情，开心和难过的区别很明显，边界感极强，固执，心软。
他用这套擅自编排的“李诗”对比着当下寻常又反常的李诗，什么结果也没得出。
几句对话，冲刷了张愿一直以来对自己身份的认识。他是世界上最了解李诗的人，李诗一抬眼他就知道渴了还是累了，他没想过李诗会从他的手指缝溜走。
也许从来没抓住........
“不用帮忙，你去坐着。”李诗阻止靠坐在鞋柜上欲跟过来的张愿。
李诗在压抑的注视之下做好了饭，都是张愿爱吃的菜，里面还有一道李诗完全不碰的红烧肉。
“帮我拿一下餐垫。”张愿摆平隔热垫，一小锅热气蒸腾的豆丝置于他眼前。
“主食就吃这个了，没焖米饭。”
“你吃什么？肥肉你完全不吃，这盘放了黑胡椒。”刚才李诗炒糖色的时候他很想进去要她别做了，怕她再一次赶自己出来只好算了。
“都能吃啊。”
“能吃什么，不要委屈自己。”豆丝家里家外李诗就没吃过几回，也就偶尔她不想麻烦张愿额外给自己做早餐跟着他吃了三四次。
张愿又扫视了一圈桌上的几道菜说：”我给你重新做去。“
“不许去，好好吃你的饭。”李诗拽着经过的张愿，抬头侧眼，“本来就是为你做的。”
李诗接纳他的付出太久，往常她都说“谢谢”和“好”，连拒绝都像撒娇，张愿不记得她有过对自己强硬的时刻。
为他做的，那他应该闭嘴吃饭才对。
张愿不再挣扎去厨房，想说点什么却感到别扭。
“中午你也没吃？”相对无言的半晌，李诗开了腔。
“你不吃我也没心情。”
“那我道歉，以后不会，今天有点忙。”
张愿松开勺子，在碗边敲出并不悦耳的一声“叮”，“没怪你。”
“我知道。”李诗起开一瓶气泡水，倒给他，“太烫的话稍微等一会吃。”
难得有顿饭是李诗比张愿吃的多，李诗食欲不错就算是放在昨天张愿都得开香槟庆祝，可他无端萌生了一种挫败。
“之前我做的菜都不合胃口？”张愿问。
“为什么这么问。”李诗扬眉。
“今天你貌似胃口很好。”
“饿了，还有这顿饭你没那么关注我。”
张愿眼皮一跳，李诗的回答太似是而非了，他也不想追问。
“不是别的意思，太在意我我饱的快。”
“那反倒是我弄巧成拙了。”张愿似自嘲似气恼的笑着。
“也没有，是我没和你说清。”
“你去歇着吧，我来收拾。”
“不用，你吃的太少了，冰箱里有解冻好的牛排我给你煎一块。”李诗没等张愿置可否便收拾了面前的碗筷，堆到水池里开火煎牛排。
被人时刻关心十指不让沾阳春水的感觉谈不上坏，但不太习惯。
张愿把水池里的几副厨具清干净摆进洗碗机，李诗的牛排好了，确实没饱，所以不至于咽不下去浇冷了李诗心血来潮的热情。
“我吃完了出去散会步，去公园走走。”张愿咀嚼着煎得正好的牛排。
“今天不想去。”
“怎么了，之前不是很爱散步。”
“累了，想早点睡。”李诗把剩下的气泡水倒进喝了一半的杯子里。
“做饭弄累了吧，试这一次就算了，后面还是我来，你留着体力散步，不然你一天运动量也不够。”
“你把门打开我今天就有运动量了。”
“我们一起出门多好，想干什么都有人陪。”
李诗手臂轻轻揉着脖子，“嗯，所以现在我陪你吃饭。”
张愿摸了摸她垂在桌上的手。
晚上睡前，张愿想着明早自己把剩菜打扫了，给李诗做个三明治加豆浆，咖啡还是不能让她喝了，不耐受半夜总醒，张愿在黑暗中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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