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昇渊看了一眼门，果然像彭祺跃说的那样，在外面上了一把锁，锈得很厉害，看样子是许久没有人碰过了。
“你原先来过吗？”阮昇渊有些好奇，“怎么都知道？”
“我姐和陈晚婷熟，所以没少带我来。”彭祺跃解释道。
“噢。”阮昇渊点点头，跟着彭祺跃往外走。
这个院子外面是一个长廊，也是旧旧的，四处都落满了灰。
“这就都这么闲置着？”阮昇渊忍不住说。
“像陈家这种面积的宅子有闲置太正常了。”彭祺跃在前面走，“如果不是特意换着屋子住，肯定有没人住的地方。”
“那也应该安排人时常来收拾一下吧。”阮昇渊四处看着。
“他家扩建过。”彭祺跃解释道，“咱们现在在的这里是原先老房的一部分，后来扩建又翻新，这边儿也没再动，那会儿是为了留给工人师傅们临时住的。”
这么说，阮昇渊倒是理解了一些，但他还是问道：“他们家都这么大了还扩建？”
“啊。”彭祺跃笑了下，“这哪儿管得了，他家那会儿赚挺狠的，你看着我家算大了吧，陈宅比我们家大一圈儿都得有余。”
“扩建是自己想扩就扩的吗？”阮昇渊有些无语地道。
彭祺跃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笑没说话。
穿过这条长廊，终于到了有些眼熟的地方，两个人都警惕了起来，毕竟这边儿就已经开始有人了。
不过倒是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多人，可能都被叫走堵门口去了。
两个人还算顺利，基本上没费太大劲就摸到了辛泽璪屋子的附近。
“他家小孩儿也在这儿吗？”彭祺跃悄悄问道。
“没换地儿的话，应该就是在这儿。”阮昇渊答道。
彭祺跃看向他，阮昇渊被盯着沉默了一会儿：“你问我的。”
彭祺跃笑了下：“我也没说什么啊。”
彭祺跃靠着墙，往里微微探着头看了看：“这个角度不好，又不方便看又容易被发现。”
阮昇渊听到他说的，用手指了指上面，彭祺跃会意地点了下头：“怎么上去？”
说实话，问完彭祺跃就有些后悔，毕竟对于阮昇渊来讲，这可能都是小事儿。
阮昇渊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道：“你闭眼。”
彭祺跃心里虽然很疑惑，但还是乖乖把眼睛闭上了，等他感觉到双脚离地的时候，猛地睁开了眼，嘴都没来得及张开问阮昇渊怎么把他抱起来了，人就已经被放到房顶上了。
彭祺跃看着在他旁边儿蹲着的阮昇渊：“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样。”
阮昇渊看了他一眼：“你想的什么样？”
“就是那种……”彭祺跃想了想说道，“一闭眼一睁眼，咱们就在房顶了。”
阮昇渊似是也认真想了想：“和我这个没什么差别吧。”
“当然有了。”彭祺跃反驳道，“一个法力，一个是人力。”
阮昇渊沉默了一会儿：“主要是，我没那么厉害。”
彭祺跃一时有些哽住：“那也不用闭眼吧。”
“我不让你闭眼，你不躲吗？”阮昇渊说道。
彭祺跃又一次被噎住了，他转头看向下面：“他跟谁说话呢？”
阮昇渊也向下面望去，辛泽璪一个人在院子里唠唠叨叨，还比比划划的，但院子里明明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咱们要找的那个？”彭祺跃又问。
阮昇渊点了下头：“感觉是。”
“咱俩为什么看不见啊？”彭祺跃眯起眼睛又往其他地方看了看，确定是只能看见辛泽璪。
“因为不是鬼。”阮昇渊回答道。
“那槿瑟阁那个咱们怎么就能看见？”
“那个化形了。”阮昇渊解释道，“这个应该还没有。”
“可是为什么辛泽璪看得见呢？”彭祺跃问道。
“该怎么跟你说呢……”阮昇渊想了想，“因为他心里有。”
“有什么？”彭祺跃看向阮昇渊，“啊，咱们看不见是因为咱们心里没有，所以是什么？”
“啴。”
“贪。”彭祺跃重复道。
“不是那个贪。”阮昇渊解释道。
“不是这个贪？”彭祺跃又有点儿懵了。
“唉算了。”阮昇渊说道，“反正也是为了表达那个意思。”
彭祺跃看向院子里的辛泽璪，开口道：“咱们不贪吗？”
“也贪吧。”阮昇渊被这么一问，愣了下，“程度不一样。”
彭祺跃眨了下眼：“所以咱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阮昇渊看着下面：“等他们化形，或者想办法让咱们自己能看得见他们。”
彭祺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忽然意识到什么：“他们？到底有几个啊？”
“没估计错的话……”阮昇渊竖起两个手指。
“那另外一个是？”彭祺跃侧头看向阮昇渊。
“蚀。”阮昇渊答道。
“蚀……”彭祺跃想了下道，“聚禾堂的事情就是他做的吧？”
“可能性比较大。”阮昇渊一边说一边慢慢挪了挪。
彭祺跃顺着他的视线望下去，发现辛泽璪已经进了屋。
“进屋了。”彭祺跃看向阮昇渊。
阮昇渊点了点头：“一会儿我下去，你想办法吸引一下他们的注意力。”
“我啊？”彭祺跃有些不确定的样子。
见阮昇渊看着自己又点了下头，彭祺跃还是忍不住问道：“能行吗？”
彭祺跃都不知道阮昇渊哪来的自信，怕了拍他的肩膀给他留下一句“你肯定能行的”就跳下了。
“现在怎么办？”辛泽璪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很焦虑的样子。
“慌什么。”啴开口道，“又不是只有这一个路子。”
“你是不慌，这是闹到我家门口了。”辛泽璪十分生气地坐下，“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手下。”
蚀在旁边儿一句话都不敢说，啴继续说道：“就这一阵儿罢了，等过段时间找个地方再开一家，换换点心，或者直接换种食物卖，谁又会一直记得聚禾堂的事情。”
辛泽璪不置可否，他提醒道：“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啴笑了笑：“放心，忘不了，一步一步来嘛。”
话音落下，啴和蚀几乎是同时侧头看向了门的方向。
辛泽璪也跟着看了过去，啴和蚀消失之前留下一句“屋里进人了，查查吧”。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并没有看见哪儿有人。
见辛泽璪出来，彭祺跃往四周看了看，试图寻找能吸引他视线的东西，不过要说也是寸，东西没找到，脚先滑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辛泽璪也注意到房顶有人了。
“谁？”辛泽璪抬头向上看去。
彭祺跃一边转身挪动脚步，一边嘀咕道：“还谁呢，人家趴你家房顶，你还指望人家自报家门啊。”
彭祺跃朝下看了看高度，多少有些腿软，但是听到辛泽璪已经叫人了，这时候再犹豫也不行了，一咬牙便跳下去了。
对于自己能够这么平稳的落地，彭祺跃是持很大怀疑态度的，一边不信，一边往后门的方向溜，就在他跑起来的时候，在耳边听到了呼呼的纸声儿。
彭祺跃试探地往肩上摸了一把，抓下来一张纸，他拿到眼前一看，是一张符纸，怪不得自己刚才落地这么稳，怪不得阮昇渊说他肯定没问题。
彭祺跃丝毫不敢耽搁，一边跑，一边把符纸揣到了兜里，从后门出来直接绕到了陈家大宅的正面，没有任何犹豫地钻进了对面的茶楼里。
“客人您一位吗？”有人迎了过来。
彭祺跃努力平复自己的气息，故作镇定地点点头道：“对。”
“好嘞，您里面请。”
彭祺跃坐好朝窗外望去，陈宅里面出来了不少人，大概是找他的，这时候陈宅门口聚集的人虽然少了一些，但也有很多没走的，见有人从宅子里出来，都一拥而上，大喊着让辛泽璪出来。
阮昇渊见辛泽璪带着人追了出去，缓缓起身走向了屋里，阮昇渊抬手在各个屋里的门框上摸了摸，并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东西。
阮昇渊突然想到了那个小孩儿，他推开了侧屋的房门。
推开房门的瞬间，他看到一个小丫鬟一声不吭地站在门后看着他，要不是因为阮昇渊从小就是被吓大的，他早就嗷一声叫出来了。
不过阮昇渊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张，甚至还开玩笑道：“你真是一点声儿都没有啊。”
“我怕我出声儿，你就不进来了。”小丫鬟说道。
阮昇渊有些惊讶地看向她，小丫鬟越过阮昇渊，往屋外看了看，确定没人才把门关上了。
“你是彭家少爷的那个朋友？”小丫鬟问道。
阮昇渊看这个情形，觉得也没必要再扯谎了，于是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来找东西的？”小丫鬟又问。
这回阮昇渊更惊讶了，他问道：“你知道我在找什么？”
“我不确定，但我觉得应该是那个东西。”小丫鬟说道。
阮昇渊眨了下眼：“你知道在哪儿？”
小丫鬟点点头：“我知道，但我不能直接告诉你，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阮昇渊笑了下，往前一步道：“猜到了，什么要求？”
小丫鬟朝里屋的方向看了一眼：“你们能不能收留我家小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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