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绝对占有

深宫中的生活平静而寂寞。派拉蒙身体越发坏了,还没到冬天,他已经无法下床。

王都最好的治疗师都说,派拉蒙活不过这这个冬天了。

伊苏尔德整日以泪洗面。

晚上,偌大的寝宫只剩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就坐在软垫上缝制东西。

缝纫,成了她孤独生活里的唯一慰藉。

她低头缝纫的时候,灵罗娃娃就躺在编制篮筐里,睁着大大的眼睛,似乎在陪伴着她。

初冬来临之前,佛耶戈又出征了一次。这次他的铁骑军队的目的地是波斯尔顿,一个濒临卡玛维亚的一个小国家。

佛耶戈的铁骑团战斗力十分强悍,所向披靡,在冬天来临之际,波斯尔顿的国王就被佛耶戈一剑砍飞了头颅,悬挂在城墙上三天三夜。

佛耶戈带着胜利的消息回到卡玛维亚时,伊苏尔德的新娘礼服刚做好。

礼服是纯白色的及地长裙,布料是薄如蝉翼的寒冰丝绸,上面装饰着宝石和刺绣。裙摆是波浪形的海浪褶皱,行走间如水纹晃动。

王后的宝石王冠和国王是一对的,纯金打造的金环,上面镶嵌着无数华丽的宝石。

佛耶戈此次带回来的战利品是一块极大极罕见的水晶。在符文之地,水晶是奥术力量的来源,水晶比宝石还要珍贵。因为水晶的稀缺性,全卡玛维亚只有国王和皇室才允许使用水晶作为装饰。

佛耶戈带回来的这块水晶是紫色的,随着光线的变化角度不同,水晶会折射出深紫到浅紫不同程度的颜色。

佛耶戈命全帝国最好的匠人,将紫水晶拆分,打造了一对情侣戒指。他打算在成婚那天,亲手把紫水晶戒指戴在他的王后手上。

*

国王婚礼那日,卡玛维亚王都万人空巷。市民们成群地拥挤在万民广场,组成一片令人震撼的人海。从万民广场一直到斗兽场的中央大道,到处都是人,挤得水泄不通。

人们翘首以盼,都想知道这位令国王痴迷不已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伊苏尔德没有让人失望。

天神巨像下的高台上,王后穿着纯白长裙,头戴花环,雪白裙摆长长地拖在地上。王后金棕色的头发一直垂到臀部,面庞如刚酿的蜜酒般甜美。王后的淡绿色眼眸如未熟的青葡萄,折射着浅浅的光芒,摄人心扉。

无疑,王后拥有魄人的容颜,成熟而富有韵味的身姿。

这点从国王始终追随的视线可以看出。

国王穿着和王后同色的礼服,外罩深红色斗篷,头戴纯金王冠。国王淡金色的短发没有像平时那样梳起,而是半垂落下来,挡住半边脸颊,露出国王英挺高耸的鼻梁,锋利的下颌线,以及线条优美的薄唇。

当国王执起王后的手,亲手把紫水晶戒指套在王后洁白晶莹的手指上,并低头亲吻新娘的嘴唇时,广场上爆发出一阵海啸般的欢呼声。

大家是那么激动,以至于皇家骑士不得不上前维持秩序。

同时,千万片浅色的花瓣洒下,空骑士骑着灵兽在人群上方飞过,落下一片璀璨的花雨。

伊苏尔德的脸微微发红,因为她看见佛耶戈笑了。

佛耶戈给人的感觉是遥远,冷冰冰的,即使微笑,也常常带有嘲讽,不屑,傲慢或者自负的感觉。

这么舒展,柔和和真实的微笑,伊苏尔德还是第一次在佛耶戈的脸上看见。

所以她能明白为什么人群忽然开始激动,沸腾,高声呼喊着他的名字,喊着‘国王万岁’。

因为佛耶戈笑起来的时候,简直是致命的迷人。

*

白头翁成片成片掠过广阔无垠的蔚蓝海面,天空纯净如洗。还未着陆,伊苏尔德已经能看见岛屿的形状。

和卡玛维亚不同,福光岛远看是绿色的,如同一颗无暇的翡翠,镶嵌在大海的尽头。

他们已经在海上航行了三十个日夜。

成婚后第三天,佛耶戈就带着伊苏尔德启航了。起初,伊苏尔德担忧父亲的身体,并不愿意做长途旅行。但佛耶戈说服了她。

他说,福光岛有一处神奇的泉水,名叫密歇比泉。喝了该泉水,任何病重的人都能被治愈,就连死人,都能起死回生。

这为伊苏尔德带来了一丝希望。尽管希望很渺茫,她还是愿意试一试。

伊苏尔德从未出过海,刚到船上没多久,她就病倒了。佛耶戈衣不解带地陪在她身边,照顾她,陪着她。

病好了之后,佛耶戈就夜夜纠缠她。伊苏尔德简直怕极了佛耶戈的索求无度,只要他晚上一来,她就装虚弱。

很多时候,她的确成功了。除了在床上,佛耶戈从来不忍心欺负她。

佛耶戈带着伊苏尔德和一众骑士从船上走下来时,伊苏尔德注意到海边的渔民都向他们投来好奇、探究的目光。

见伊苏尔德看过来,渔民们对她露出淳朴的笑容。

伊苏尔德也微微一笑,她感受到了这些岛民的友好。

“这位是我的妻子,伊苏尔德。”佛耶戈对站在他们面前的白袍法师说,伸手揽住了伊苏尔德的肩膀。

白袍法师抬起左手,放在胸前,微微垂首:“欢迎您,美丽的王后陛下。”

伊苏尔德回了一个卡马维亚的女子礼节。

“尊敬的卡马维亚国王陛下,我们已为你们安排了住所,请随我来。”

佛耶戈于是就在岛上住了下来。

前三天,佛耶戈神出鬼没,经常不见他的人影。伊苏尔德就在侍女和当地的岛民陪伴下,在海滩边散步,玩耍。

如果不是担心父亲的病情,伊苏尔德肯定会更加喜欢这座岛屿。

这是个美丽,安宁,平静的地方,岛民善良淳朴,岛上风景如画。

在伊苏尔德的催促下,第四天,佛耶戈终于带她来到传说中的密歇比泉水旁边。

这个地方位于整座福光岛的中心,参天大树,树冠如盖,河水潺潺,流向四角的纯白巍峨宫殿。

密歇比泉位于一棵巨大无比的树下,那棵树遮天蔽日,树冠隐藏在层层白雾中,仿佛直接通往天际。

伊苏尔德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叹,就觉得眼前一黑,无力晕倒,被人从后面接住,小心地抱在怀里。

七名白袍法师围成圆形,站在密歇比旁边。其中一位灰胡子法师开口问道:

“佛耶戈陛下,您真的决定好了吗?”

“一切代价,但求有功。我心意已决,动手吧。”佛耶戈把怀里昏迷的伊苏尔德,缓慢地放在茂盛的草地上。自己则脱下外面的披风和罩衫,**着上身,缓慢步入密歇比泉旁的水池中。

灰胡子法师似乎发出一阵叹息,朝其他六名法师点点头。六名法师同时举手双手,口中念动咒语,在伊苏尔德身下凝成银色法阵,把伊苏尔德包裹在其中。

伊苏尔德的身体随之慢慢升空,慢慢浮到佛耶戈的身前。

佛耶戈苍白英俊的脸上,表情近乎虔诚,伸手左手,放在伊苏尔德的心脏上。

一阵强光刺来,佛耶戈猛然闭上眼睛。晕过去前一刻,他想起了灰胡子法师警告他的话。

“陛下,灵魂分割与寄生之术乃远古禁咒,若舍身者被受身者杀死,会引发极恶破败之咒。到时,黑雾会从你破碎的心脏涌出,蚕食你的灵魂,被你所杀的冤魂会在你耳边,夜夜啼哭。陛下,你真的想清楚了吗?真的不会后悔吗?”

佛耶戈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他这样说:

“为了伊苏尔德,我至死不悔,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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