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四人汇聚

一大串问题连珠带炮地砸过去,但全都问在了关键上。

凡朝刚要回答,却被撑花一把搂住了头,凡朝感觉自己被撑花按进怀里,接着她凶唧唧地冲着方巢夏质问:“方侍卫长,您怎么回事,我家主人刚醒,还虚着呢,您怎么就跟审问犯人似的。”

方巢夏:“我……”

她可能这辈子都没想过,有一天居然会被一个软弱无能的小丫头当着面凶。

竟一时说不出话,还无端生出些惭愧、歉疚来。

凡朝贱兮兮地在撑花热乎的胸口哼笑出声:“夏夏,想不到吧,我家这丫头,可凶了。”

撑花听见“我家的”三个字,更是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方巢夏扶额。

“说正经的。”

凡朝收起笑容,斩钉截铁道:“神力已经被神灵越收回了。”

她很确定这一点,那日在曦舞,换血时,她很清晰地感受到什么东西被剥离出去了。

而且以往拥有神力的一百年间,她从未调动成功过神力,凡朝不是没尝试过,没道理现在又可以用了。

而她本身靠自己天赋修炼出来的灵力也枯竭了,并没有恢复,这就让她两次力量觉醒成了谜。

凡朝仔细回想着这两次突然觉醒力量有什么共通点,一次是她肉/体痛到极致,濒临死亡——

一次是她听闻冬冬死讯后,怒火中烧,整个人心灵上痛不欲生——

凡朝惊讶地察觉到一个共通点,是痛!

无论身体心灵,都是因为她痛到了极致,所以有了力量!

这也太奇怪了,从未听说过疼痛能激生力量的,如果凡朝没有猜错的话,那原理是什么呢?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方巢夏奇怪道,其实她早就想问了,当初在曦舞,方巢夏等人心知神灵越必会想办法取凡朝性命,焦急之下,没想到凡朝竟然靠自己逃了出来。

还有这次也是,凡朝一个灵力被废的废人,竟然孤身捣毁贼窝,把三人全须全尾地救了出来。

夏经在一旁插话道:“所以,目前能知道的,是你并非真的毫无傍身,只是这能力非你掌控,时而有时而无,对不对?”

凡朝点点头,忽然道:“撑花,使劲打我一巴掌试试。”

撑花:“好嘞。”

接着扬手,往凡朝白皙的小脸上甩了一巴掌。

凡朝头都被打偏了去,发丝凌乱地挂在脸侧,修养良好的气色伴着绝世五官,竟有些倜傥的意味。

她还笑眯眯地夸赞道:“乖宝,真有劲儿。”

夏经噗嗤一声笑出声,瞧着这一幕,连持缰的手都抖了起来。

“我说凡朝,你是不是有点病啊,怎么好端端地让人打你一巴掌。”

“还有这位妹妹。”

夏经不知怎么称呼撑花:“她让你打你就打啊,她不是你主人吗,你居然下得去手。”

撑花:“就打。哼,我主人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凡朝可不会天真地认为夏经是在心疼她,没接茬,闭着眼睛,仔细向内探寻片刻,并未发现任何力量激发出来的征兆。

是打的太轻了吗?

接着,她向方巢夏道:“我的大苍剑还在吗?帮我拿来。”

方巢夏从行李堆里摸出她断成两截的大苍剑,递给凡朝。

凡朝接过,二话不说,立刻往疤痕突出的手腕上割去。

“唉唉唉!”

三人瞧见她的动作,霎时愣住,赶紧七手八脚地拦住她。

“你干什么?真疯了?”夏经震惊。

撑花:“不要啊主人!”

还是方巢夏聪明,很快就察觉了关窍:“难道你激发力量的秘诀是自残?”

凡朝冲着方巢夏点了点头:“是痛。”

接着就想往手腕上割。

撑花眼泪都出来了,立刻用手搭在凡朝的手腕处,不让她割。

方巢夏道:“你不要冲动,要万一出现意外怎么办?命只有一条。”

凡朝看着她,闭了闭眼。

她怎会不知,她也怕痛,也怕死。

可是,她不能没有力量。

“我知。”

她朝方巢夏笑得璀璨:“所以一定要治好我。”

接着,凡朝一咬牙,使了个眼色,让方巢夏制住撑花,然后抬手,狠狠往手腕上一划!

下一秒,鲜血飞溅,刀口极深,换做一般人,没毙命,手腕也该废了。

凡朝感觉皮肤下火辣辣烧着,密密麻麻的尖锐痛楚顺着血管往骨头缝里钻,疼得脑仁嗡嗡响,一瞬间意识都模糊不清了。

鲜血瞬间飞涌出来,巨大的痛楚顺着手腕的神经直达心脏,整颗心脏剧烈扭曲起来,痛得她恨不得立刻死去。

可就在她的感官即将抵达临界值时,下一瞬,一股熟悉的蓬勃气息从灵台深处涌出,立刻汇聚四肢百骸。

凡朝感觉像吃了一万颗兴奋丹,整个人燥得不行,疼痛立刻感觉不到了。除了视觉上仍旧能看见鲜血潺潺涌出,仿佛那冒血的手腕不是自己的一样。

眼眶通红,双目灼灼,离得近了,才发现黝黑的眼瞳里直冒红光,简直不似凡人。

在场三人围观之下,无不震惊,夏经更是惊呼出声:“夭寿啦,这真的假的?”

方巢夏眼疾手快地给她上了止血散,瞧见她的样子,简直跟见了鬼差不多。

凡朝心底涌上来一阵阵欣喜,果真如此,看来她猜对了!

她只觉周身无比轻盈,简直比灵力最盛期还要厉害,甚至想出去飞两圈,或者找个人狠狠打一架。

于是她道:“夏夏,出来打一架吧!”

方巢夏:“……”

就在此时,凡朝突然想起来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咽了口口水心虚地问道:“咱们这不是在中州了吧?要不我刚才突然使用灵力,被那该死的窥天虎发现了就完了。”

夏经及时解释:“已经出了中州了,那凡人洞的位置在西冥和南赤的交界处,正好是三不管地带。”

凡朝开心:“那感情好。”

马车停下,凡朝拉着方巢夏,在宽阔的土地间,摆出架势,她扬手把大苍上的血痕一擦,注入力量,瞬间惊喜到,大苍能用!

方巢夏不敢怠慢,也被她激起了好胜心,两个人像当初在登天阁比武台上一样,再次对上了手。

夏经和撑花俩人一个坐在车驾前,一个坐在车棚里,捧着脸双双围观。

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后来眼皮逐渐耷拉,甚至看到眼睛都花了的地步,俩人还没打好。

日头西沉,眼见天都要黑了,凡朝和方巢夏还没打完。

最后,凡朝用大苍轻巧一别方巢夏的莫遂,大苍快速横在方巢夏脖颈,得瑟道:“夏夏,认输吧。”

方巢夏:“……”

“方某自愧不如。”

凡朝感觉劲儿都没使完,接着,肚皮里传来悠长的一声鸣叫,才发现,她饿了。

她扛着断剑优哉游哉地走了回来,冲着那打哈欠的二人道:“有饭没,饭好了吗?”

夏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右边眼角的小痣被都折了起来。

“抱歉呢这位客官,吃食和钱财细软都被搜刮没了,从凡人洞出来时,我和方巢夏来来回回搜刮三回,都没找着一个铜板。”

“啊?”

凡朝只觉天都塌了,“那咋办啊!”

食是天啊!

夏经:“也不知凡人洞里那群狗日的花钱怎么花那么快,一张银票都不留,还把老子攒的一大堆好东西吃的干干净净。害得她俩这几日只能靠打野味充饥。”

“好吧。”

凡朝接受了事实:“那白清弥呢?”

她简单把方巢夏和夏经二人昏迷后,那几日发生的事情交代了一边,就赶紧问起白清弥的状况。

夏经:“嘁,那老道见你昏迷了,跑的比兔子都快。”

凡朝皱起眉毛,随即大喝一声:“那我就去打猎吧!看我凡大仙出手,还不把这山头都薅光。”

等她左肩扛着野猪,右手拎着一串儿山鸡,嘿咻嘿咻地走回来后,才把它们递给几人,下一秒,熟悉地黑暗再次来袭,她瞅准机会,直接摔在了方巢夏怀里。

方巢夏一回生两回熟,三回更是手拿把掐,直接把人扛在了肩头,塞回车厢内的铺盖里。

————

三日后,凡朝再次醒来。

她觉得每次苏醒的时间缩短了,也不知长久下去,会不会进化到不用昏迷。

她将自己的手腕举到眼前,偌大的伤口已经结疤,不再流血。

望着这先是最开始被楚冰华挑破灵脉,后来又在一百年间反复割开放血的手腕,疤痕已经纵横交错,旧的伤疤覆盖上新的,肿胀淤血,简直不堪入目。

凡朝叹息一声,并未觉得有什么难过,伤感的情绪。

伤疤是女人的勋章,她说过,她是全天下最勇敢的人。

凡朝掀开帘子,看了看日头和影子,判断出来方向,便向其他人询问道:“朝南去的?”

驾车的夏经答:“是的。”

凡朝:“改道,去西冥,平苔郡。”

夏经一拉缰绳,调转车头,高声应道:“得嘞~”

并未对她突然改道的行为提出质疑,其他二人也是。

他们只需要跟着凡朝就好。

日头升到正中,凡朝吃着她前几日兴冲冲打的鸡肉,三两口喝完汤,冲着吃口鸡肉都磨磨唧唧的夏经道:“不吃给我。”

夏经并不争,递给她后,还张口解释道:“胃口不好,不太饿。”

“你就是娇少爷脾气!”凡朝呛他,接着道:“我出去一下,你们吃过了也歇一歇,等我回来再出发。”

凡朝抬头,瞧着金灿灿的太阳,刚入夏,还不算太热,晒到身上暖暖的。

日头很高,这儿是一处小山丘,长满了绿茵茵的小草。时不时有几丛野花点缀其中,微风一吹,顺着风抬头一看,蓝到滴水的天际,碧蓝如洗,实在是个好地儿。

她爬到土丘最上头,把一丛野花儿给刨出来,用大苍挖了个土坑。

然后撕了自己的一截裙子,从怀中掏出来一缕头发来。

是冬冬的头发。

凡朝把她小心包好,埋在了坑里,接着,从刚才那丛花里挑出来最大最漂亮的一朵,插在了小小的坟墓上。

她瞧着这朵小花,眼眶一热,冬冬那张稚嫩的小脸闪到眼前,心底软得一塌糊涂。

接着,她往后一仰,直接躺在了小坟堆旁边。

柔嫩嫩的绿草不扎人,凡朝揪了截麻杆塞进嘴里,双手交叠垫在脑后,翘着二郎腿,静静看着天边像团棉花似的白云。

“冬冬啊,姐姐给你找了这么个地方,怎么样?”

“你朝着东边,就能看见太阳升起,下午了,头一转,又能看着日头落下。”

“嘿嘿。”

说着说着,傻乐一会,凡朝渐渐闭上嘴。

手腕的伤口还剧烈地疼,凡朝慢条斯理地咬着麻秸秆,心头也渐渐明朗了。

就往前去罢——

一直往前走,先看看鬼祸村是怎么回事,再探探鬼祸频发,天灾降世的缘由,以及,当年的真相。

出了那金碧辉煌的狗笼子,再也没人能钳制她。

天地之大,任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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