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蒙梭果然只是远远看了两眼,给碧昂丝修女留下五瓶高级抗毒药剂就退出了房间。克里蒙梭和图马瑟谈了什么无人知晓,因为安西斯的做事风格之一就是顺其自然:你俩爱怎么谈就怎么谈,反正我有的是应对手段。
会谈结束后,图马瑟一言不发离开旅馆直奔金并组织的露天宴会,克里蒙梭也把碧昂丝修女招到自己身边,沉默良久才开口说:“碧昂丝,我一直把你和丽萨当养女看待的,所以你如实告诉我,莱顿镇的事……你们是不是得到魔界的帮助了?”
碧昂丝修女挺直身子反问说:“您指的是哪方面?”
“那个叫爱丽儿的小姑娘,没本事帮你们干掉米罗。虽然辛蒂亚小姐现在是魔界工会的副会长,但我很清楚她也没这个实力。所以你们真的没有借助高级魔族的力量吗?不可能吧!”克里蒙梭缓缓说。
碧昂丝修女沉默片刻点点头:“没错,确实有高等级的魔族帮助了我们,但是很抱歉主教大人,我不想向您透露她的身份。”
“所以你是知道的,但就是不想说对吗?”克里蒙梭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遗憾的叹息。
碧昂丝修女选择了直接沉默,克里蒙梭苦笑一声摇摇头:“如果按照你的描述,借你们力量的家伙可不得了啊——就算不是大陆第一魔法师,也得是大陆前五,才有这般恐怖的力量。”
碧昂丝修女依然保持沉默看着大主教,克里蒙梭有些疲惫地坐下身子摆摆手:“好了,其实你知不知道、想不想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整个莱顿镇事件,都是我们一手造成的啊!那位魔界女王愿意默默提供这种帮助,我和你一样,也是非常感激她的。”
碧昂丝修女歪了一下头,克里蒙梭重重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会留下来,收拾好这里的残局,然后把调查到的情报呈递给教皇陛下。碧昂丝,其实你是对的,那位魔界女王,确实是一位值得侍奉的君主呢!”
碧昂丝修女终于开口说:“所以老(师)……主教大人,您想跟我说什么?”
“你已经站到岔路口了,是选择那位女王,还是选择教皇陛下,需要你自己做出抉择。碧昂丝,你应该很清楚,一旦我获得的情报呈递上去,你只能在教会和魔界之间二选一了。”克里蒙梭看着碧昂丝修女说。
碧昂丝修女沉默片刻跪下身子:“主教大人,我还有多少考虑的时间?”
“在我离开这座城市之前,你可以静下心来好好考虑一下。碧昂丝,我真的无意冒犯那位女王,毫无疑问,她绝对是位伟大的帝王,担得起任何赞誉,我对她也十分尊敬。但我还是要提醒你:那位女王也非常的务实,如果你脱离了教会,那么她对你的热情,会不可避免地下降许多,你要考虑清楚这一点。”
碧昂丝低下头再次沉默起来,克里蒙梭叹了口气接着说:“而且无论你选择哪一方,另一方一定会把你列入重点盯防对象的,毕竟你的身份太过特殊——现在的你,恐怕已经掌握了,足够让那位女王下令杀掉你的情报了吧?”
碧昂丝修女抬头看向克里蒙梭,克里蒙梭扭过脸慢慢摇摇头:“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我已经帮不上你了,所以遵循你内心的选择吧,孩子。这是我作为你的主教……不,作为你的老师,给你最后的建议了。”
“不,老师,你错了,我有第三个选择——就保持现在的样子,如实汇报发生的一切,无论对您、还是对其他的人,都如实汇报我可以汇报的一切——只有这样,我才能无愧于任何人。”
克里蒙梭叹了口气摇摇头:“‘可以’汇报是吗?那么碧昂丝,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莱顿镇的那个神秘魔法师是谁吗?”
“是魔王军第一军团长,妮安娜·罗普斐乐殿下。也只有(她)……她完全有能力破解大陆第二魔导师,神圣勇者安德鲁天才般的魔法阵。老师,您听到安德鲁名字的时候,应该就已经猜到是她了吧?但是您始终不敢、也不愿意相信,那位妮安娜军团长,会做出这种事情,对不对?”
这次轮到克里蒙梭陷入沉默了,碧昂丝修女接着说:“这也是我为什么接近魔族的真正原因——我们根本就不了解她们,而是想当然把她们当做魔鬼和猛兽!就好像妮安娜军团长并不是人们以为的凶残暴君,所以安德鲁大人也没必要心存侥幸,以为用那种小聪明就能对付她。老师,我们的眼界严重限制了我们,以至于见到真正的魔法天才之前,以为安德鲁那种水平就是所谓的天才了——所以,如果您不把这件事如实反映给教皇和五勇者,他们只会不断重复类似的错误!”
克里蒙梭沉思良久才站起身子,走到碧昂丝身边把她拉起来:“老师知道了,老师为刚才说过的话道歉——认为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无论是对你,还是对那位女王来说,都显得太粗鲁、太无礼了!我知道怎么做了,教会方面我会尽量帮你摆平。但是魔界女王那边,只能靠你自己了,碧昂丝。”
碧昂丝修女站起身子点点头,克里蒙梭笑了笑自嘲说:“我可没想过把你打造成女王身边的间谍啊,因为那样只会害死你。毕竟魔界女王的智慧冠绝整个大陆,已经是所有人的共识了。所以只要你别被骗去做傻事,老师也就放心了。”
“老师,我刚才说的……”碧昂丝还是有些不放心。
克里蒙梭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孩子,你刚才说的,老师不敢不信啊!自从那位魔界女王驾临之后,也是妮安娜·罗普斐乐那种天才真正展示自己实力的时候。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太自大了!自大到以为凭我们短短数十年的寿命,就能和寿命无限的高等魔族并驾齐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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